月光如流水般洒落在静谧的树林中,银白的光芒透过参差的枝叶,斑驳地铺陈在土地上。
微风轻轻拂过,带动着树叶发出沙沙的低语,与远处偶尔传来的虫鸣交织成一首夜的交响曲。
看见柯莱浑身是血的倒在地上,钟岳和大慈树王立马意识到提纳里那边出事了。
二人立刻走到柯莱身边,大慈树王蹲下身探查她的脉搏,钟岳摸起下巴问道:“如何?”
“把她带回去吧,腹部有一个箭矢造成的伤口。”
“好。”
钟岳和大慈树王带着柯莱回到了旅店。
只有纳西妲在,艾尔海森应该是有事先离开了。
“父亲,步姐姐,她是?”纳西妲看钟岳背着一个满身是血的小女孩走了进来,马上掀开被子,让钟岳放下柯莱。
钟岳和纳西妲说了来龙去脉,大慈树王开始为柯莱疗伤。
未了。
大慈树王眼神一变,她转头望向父女二人,道:“沙爱丝想毁了恒罗兰那。”
钟岳眼前闪过了一些模糊不清的片段,同时,心里莫名升起一股怒火。“那是哪?”
纳西妲回答道:“在须弥城的西面。”
随后,她沉思片刻,道:“那是兰那罗的家园,那是父亲您创造的生物。”她说话的时候却是望向大慈树王。
听完纳西妲的详细介绍,钟岳这才明白自己怒火从哪来,沙爱丝连这些孩子都不放过?!
不过他升起一丝疑虑,问道:“沙爱丝为什么要这么做?对她有什么好处?”
纳西妲道:“沙爱丝针对您大概率是因为,您是沙林霸主,即便过了五百年,您依然是须弥人民心中当之无愧的霸主。”
“而沙爱丝虽然五百年来在须弥的控制日益增强,但她的手段过于残忍,引起了许多人的不满。”
“她渴望成为真正的草神,但无论她如何努力,都无法动摇您在人们心中的地位,本来她有足够的时间的。”
“而您却回来了,这意味着她所有的计划都将被打破,她无法再像之前那样肆意妄为。”
“因此,她选择了毁掉您创造的一切,试图削弱您的影响力,并以此来彰显自己的权势,妄图借此机会成为须弥唯一的统治者。”
“五百年来,除了风神和沙爱丝外,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其余五神的磨损日益增重。”
“所以国政由各自信任的人治理,这种不稳定性,七国之间也因此隔几年或就互相攻伐。”
“虽然不像另外六国那样有外敌,但沙爱丝治下须弥是最混乱的。”
纳西妲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回荡,她的话语让钟岳和大慈树王都陷入了沉思。
怪不得沙爱丝要进攻沙岳城。
也怪不得,沙爱丝和愚人众交换神之心的条件是毁灭沙岳城,因为那里都是信仰他的子民。
现在又是桓那兰那。
钟岳眉头紧锁,沙爱丝的行动她不仅仅是在挑战他的权威,更是在试图摧毁须弥的国本。
“我们不能坐视不管。”大慈树王沉声道:“桓那兰那是孩子们的家,我们不能让沙爱丝毁了它。”
钟岳点了点头,目光锐利:“是的,我们必须阻止她,沙爱丝已经走得太远了,她必须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大慈树王道:“我在柯莱的记忆中看到,提纳里和其他护林员已经被抓,还有一些学者,她是拼死逃出来的。”
记忆?钟岳闪过一丝疑惑,道:“她的伤如何?”
大慈树王摇了摇头。“伤势不轻,箭矢造成的伤口很深,好在没有伤到要害,我已经为她缝合,并服下了疗伤的药,但要想完全恢复,还需要一段时间。”
钟岳道:“事不宜迟,我们立刻前往桓那兰那,肯定还有其他护林员在抵抗。”
纳西妲道:“父亲,步姐姐,我也去。”
大慈树王自然没意见,钟岳看了看柯莱,觉得她也没那么快醒来,便也同意了。
一家三口立刻前往桓那兰那。
月光下,他们的身影在树林中穿梭。
钟岳跟在纳西妲身后,一边望向大慈树王。
她为什么会有自己一样的瞬移能力?
她读取记忆的能力,为什么会这么高?还有,上午在梦境中,她的能力,非同寻常。
步隐月,真的是普通人吗?
而大慈树王自然是读到了他的心,她微微侧头,目光与钟岳交汇,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主人,注意脚下。”
她轻声提醒,语气中并无多少波澜,却成功地让钟岳的思绪从疑惑中抽离,低头看去,原来他差点踩中了一根横生的树根。
钟岳暗自庆幸,心中的疑惑并未因此消散,反而更加浓烈,但现在不是追问的好时机,便暂时将这份疑惑压在心底。
三人穿过密林,来到桓那兰那的入口。那里,战斗的痕迹清晰可见,断枝残叶散落一地,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钟岳微微皱起眉头,望向天空,一条篝火产生的的黑烟袅袅升起,在夜色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刺眼。
“我们走。”
一家三口悄悄地来到篝火不远处,周围有一股油味,对方有几十个人,围绕着篝火坐成一圈,他们手中都拿着火把,火光映照出他们脸上的狰狞与贪婪。
而在篝火的中心,几个被捆绑的护林员和学者正痛苦地呻吟着,他们的身上布满了伤痕,显然遭受了非人的虐待。
而提纳里也在其中。
钟岳思考起来,以他和步隐月的能力,保护几个护林员和学者的同时应付这几十个人进攻,问题不大。
但周围弥漫着油味,就意味着他们已经准备焚烧桓那兰那了,一旦动手,一着不慎,火势很可能会迅速蔓延,到时候局面将一发不可收拾。
兰那罗的家园将毁于一旦。
说实话,如果可以,钟岳不喜欢在这样的环境战斗,他更喜欢在开阔的场地,凭借自己的实力与敌人正面交锋,而不是在这种随时可能引发大火的森林中。
但形势逼人,他不能坐视桓那兰那被毁,更不能看着提纳里等人受苦。
纳西妲分别拉拉钟岳和大慈树王的衣袖,道:“父亲,母……步姐姐,我有一个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