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季微染低头。
“对他已经没感情了？”温冉低头扫着脚下的雪。
像是试探又像是确认。
季微染：“我早该在两年前就当他死了的，现在拖得已经够久了。”
温冉点点头，季微染只当她是不信，“简辰泽以前并不是这个样子，正因为他变化实在太大我才不敢相信，也心存侥幸，总不想放弃。”
“但我现在身家性命都系在你身上，没有骗你的理由。
“我知道。”
她本来也没有任何必要和她说这些。
温冉语气太过平静，季微染终于像是想到了什么，“你早就猜到了？”
“嗯。”温冉说着仰头露出一抹笑，拍了拍她的肩膀，“但还是谢谢你。”
温冉说完便离开，季微染看过去，别墅门口停着另一辆黑色豪车，身姿挺拔的男人开门下来，张开双臂将女孩抱了个满怀。
陆宴没往她这边分一个眼神，季微染却不可避免的想到第一次见他时的情况。
瞬间脚底生寒，她低头只敢死死盯着地面。
手心也冷汗暴出。
吃完晚饭，陆宴去了书房，温冉在厨房切了水果点端回主卧。
她随手抽了本书，刚翻开看了几页便突然想到什么，随即抿唇拿着东西去了书房。
温冉敲了门，进去后看见站在阳台边打电话的人，轻手轻脚去了小沙发那儿，盘腿拿着书认真看了起来。
外面在下雪，风声呼啸。
屋里静谧安心。
陆宴早听到动静，也知道是她，转身时依旧在和对面保持通话。
只是没来由的，男人声音不止软了几个度。
好像怕打扰到她看书。
房间里只有笔尖沙沙和书本翻页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温冉才觉得有些头昏脑涨，揉了揉眉心，她偏头看去，刚好瞥见男人正皱着眉头盯着电脑屏幕。
陆宴全程没说过一句话，双手交叉搭在身前。
他戴了耳机。
对面男人已经将同一句问话重复了不下三遍。
气氛变得凝滞沉闷，温冉看着他黑沉的眸底，缓步走了过去。
于是众人就看到镜头前，原本他们只在照片见过的姑娘活生生走了出来，一只白嫩小手轻轻搭在了男人肩头，安抚性的拍了几下。
陆宴动作蓦然顿住，空气中那股属于温冉身上的清甜气息铺天盖地涌入鼻腔。
心尖处某些蠢蠢欲动的因子瞬间被安稳抚平。
屏幕前还在讲话的男人已经闭了嘴，镜头被切换，对面西装革履几个男人围坐成一个圆桌上。
都看向这边。
温冉眨了眨眼，手腕被一抹温热环住。
她顺着陆宴的力道坐到他身边，对面安静的过分。
“书看完了要不要放松一下？”陆宴唇边勾起一抹弧度，除了握着女孩手腕也没有多做什么。
于是，温冉便任劳任怨做了一个小时的会议纪要。
还是全外文的，还顺带给他翻译。
但其实大多数时间，那些专业词汇温冉真的听不太懂，将就着勉强配合一下，还要陆宴反过来给她解释。
陆宴这场会开的比以往都认真，原定好两个多小时的时间现在硬生生缩减了一半。
效率简直不要太高。
温冉手都快断了，最后看着空荡荡的桌面愣愣发呆，再看一眼写的满满当当的笔记本，发觉自己在做秘书这一行还是蛮有天赋的。
“我是不是写的很清楚？”
“嗯。”陆宴扫了一眼她递过来的笔记本，拿过来认真翻了几下。
女孩字迹清秀丝毫没有敷衍，看着赏心悦目极了。
陆宴将本子放到自己面前，双腿交叠看她，“我拿走了。”
比起他说一百句不错，这种行为上的肯定让温冉更加满足。
“去洗澡吧，我很快回去。”
“好。”
温冉心满意足回了主卧。
陆宴看着女孩单薄背影离开，门打开又关上，手机叮咚响了一声。
男人脸上瞬间温和尽敛，骨节分明的手指轻划几下打开屏幕。
空白对话框静静躺着一句话：
【正常药物副作用，症状会被放大。】
【持续时间因人而异。】
两行字陆宴看了很久，退出屏幕的前一秒，指尖悬在删除键上最终也没按下去。
温冉第一次和张导合作，成果出来时双方都很满意。
随着《囚枝》的上映，温冉也在配音圈小小火了一把。
只是她从未露过面，用的是艺名，低调到除了性别便再无其他可扒的东西。
许多合作直接找上门来，就连张艺琼都想预约她做自己下部剧的女主。
原本是平步青云的好机会，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温冉最后居然统统拒绝了。
包括张艺琼。
当天下午，两个志趣相投的人聊了很久。
从休息室出来时张艺琼满脸带着笑，只是那笑包含了太多东西，她环顾一眼四周，缓缓点头。
“我不算是看着你长大的，但也差不多能摸透你这丫头的性子，其实你做什么都会发光。”
温冉穿着淡青色旗袍，笑时仿佛全世界都亮了起来。
“谢谢张姨。”
青鸟一连经过几次换水，现在回头看其实很多东西都不一样了。
孟栀听到温冉离职的消息还有些惊讶，随之而来的就是莫大的不舍。
她抬手已经擦起了眼泪，结果哭了半天才发现大家都在认真工作。
就连赵暖和陈述都没有任何情绪。
孟栀有些奇怪的偷偷挪过去，“你们看到通知了吗？冉冉辞职了。”
赵暖：“看到了。”
“我也是。”陈述跟着点头。
孟栀更茫然了，“那你们为什么不伤心？”
她是真的奇怪。
赵暖张了张嘴，拿鼠标的手抬起又放下，像是有些不知道怎么说。
“那个，栀栀啊，那你有没有看另一则通知呢？”
“啊？”孟栀这下也发觉不对了，盯着手机看了半天，内心有个想法呼之欲出，“我们公司是不是？”
她没说完，赵暖已经点了好几下头。
孟栀嘴巴瞬间张成o形，视线一转看向陈述，对方同样靠在椅背上笑的意味不明。
身后突然响起女孩熟悉的声音，“栀栀？”
赵暖站起来，笑，冲着她身后道：“欢迎新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