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的一副沉稳自持的模样，半点昨晚疯魔的影子都瞧不见。
温冉疑惑，他昨晚还那么过分，她说的话一句都听不进去。
现在又好了。
陆宴察觉她醒来，抬手将电脑放到桌子上，低头伸手轻轻拨了下滑到女孩锁骨窝处的发丝。
上面还留着明显红痕。
男人眸光微顿，指尖悬在上面停了会儿才慢慢移开。
温冉揪着被子眨了眨眼，说不生气是假的，但现在对上他的眼睛，那点气立马就烟消云散了。
算了算了，她现在不和他一般见识。
“还难受吗？”
温冉摇头。
陆宴站起来替她拉了拉被子，“我去给你端吃的。”
“吃什么？”许是他昨晚给她喂了水，温冉嗓子一点都不干。
陆宴：“做了点清淡的粥和菜，怕你吃不下去。”
“我想吃面。”温冉想了想。
陆宴自然依她，摸摸她的脑袋便去了厨房。
温冉等了会儿外面没动静。
就这么蹑手蹑脚下床，趴在门边确认听不到声响才小小打开一条门缝往外看。
没有人。
她咽了下口水，小跑着钻进了书房，心跳扑通扑通控制不止，直接拉开书桌旁的抽屉开始翻找。
没有，她一个个翻找下去都没有。
除了文件就是文件。
温冉有些挫败的站起来，掐着腰感觉更难受了。
突然无意间看了眼四周，目光落在书架旁最上面的一个黑色盒子上。
温冉跑过去，发现......自己够不着。
太高了，她站在那儿都看不见，只能暂时放弃。
估算着陆宴可能快要回去，温冉不敢多停就要离开。
转头的一刹那却被墙侧花瓶下面的灯檐吸引。
冷白色灯檐在白天并不发光，外侧围着鸟喙形栏柱，里侧空荡荡的。
温冉心有所动，走过去，抬手绕过前侧围障，指尖触上一个冰冷物什。
她慢慢拿出来，透明玻璃瓶看不清里面的东西，没有任何标签。
......
陆宴推门进去时温冉正拿着平板追剧，她已经洗漱过，头发绕起来别住，露出精致漂亮的小脸。
原本还怕小姑娘今天醒来闹脾气，陆宴想了不少哄她的话。
现在才发现竟然丝毫派不上用场。
温冉看见他手里端的面条就饿得不行，一口接着一口，还能抽空就着他的手再喝口水。
吃饱了，温冉才像是想起来般问他，“你没有去上班吗？”
“我在哪上班都一样。”
意思很明显了。
外面太阳西斜，晚霞红透了半边天。
“冉冉。”陆宴突然出声叫她。
温冉看过去，“你辞职了？”
“嗯。”
“为什么？”陆宴早知道她收购青鸟的事，但他没想到温冉居然是直接辞职了。
他虽是行外人，但也知道这种行业名气和人脉很重要。
一旦起来，温冉接后不知道能吃到多少红利，但她这次却连张艺琼都拒绝了。
还有人传言她要退圈。
陆宴看她的眼神晦涩不明，温冉抿抿唇，手藏在被子下悄悄握紧。
男人居高临下的视线很有压迫感。
他不说话时就很严肃。
温冉不想解释，可若她不解释，估计陆宴这一关比谁都难过。
她慢慢斟酌措辞：“我当初是在大学选择的配音，因为知道自己有天赋，也觉得干这一行是让自己最舒服的状态。”
“但有的时候过度曝光反而更让人为难，喜欢也会被消磨掉，所以我才想要抽身离开。”
温冉不缺钱也不缺名利，而且有些事原本就无法两全，在这个圈子，她若不是温冉，不知道还得见识多少龌龊的东西。
温冉拉着男人的手让他坐下，看着他，问：“你是不是早在青鸟派过人？”
而且不只是青鸟，那所大厦都不知道有多少陆宴手底下过去的人。
温冉稍微一上心，这些事情根本就不难查到。
陆宴原本也没有瞒着她，最多算是没告诉她。
现在被她直白揭穿，男人脸上也并没有半点慌张神色，“什么时候发现的？”
“我去青鸟没几天。”温冉说，“原本还以为是坏人，观察了几天才发现不是，很容易就能联想到你。”
其实温冉没说实话，具体时间她知道，是她第一次团建在外喝醉回来之后。
一开始她以为是因为自己陆家少奶奶的身份，陆宴派人看着她很正常。
她还问了苏棠，对方听完之后表情淡定并无讶然，这就更坐实了温冉的想法。
后来才慢慢发现不是这样的，尤其是某一天她发现，她身边的保镖多了将近一倍。
她确认了。
陆宴很担心她的安全，担心到一种偏执的地步。
温冉不知道为什么，但现在，她觉得也许和那个玻璃瓶有关。
男人只是静静看着她，温冉这番话，无疑是在说自己默认了他这将近半年让人私底下看着她的事。
心脏瞬间被填满，好像有些东西终于落到了实处。
“而且不只是你。”温冉弯唇，“小叔也招呼打了不少，生怕我被人欺负。”
两人做什么都没告诉过她。
温冉离开并不是因为疲于应对，只是这两年她得到的东西实在都是裹着冰粒的粗山楂。
“我想做其他的。”温冉笑。
陆宴对她的解释完全相信，温冉原本也没有理由留在那个地方，她是全凭着喜欢。
但站在在乎她的人的角度更多的却是担心。
“想开公司吗？”陆宴想到她摇身一变成了青鸟老板的事。
温冉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开，你找个人帮我打理一下就好了。”
她最不喜欢的就是这些东西，被家里人养着心思浪漫又细腻，也不愿意干这些掉头发的事。
之所以买青鸟，大概率也是不想她有一天重新回去看看的时候那里变得难堪物是人非。
温冉说着扑倒在男人怀里，她难得用撒娇的口吻。
陆宴听着心尖越来越软，怀抱着她，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被冲刷的一干二净。
“不开，交给我就好。”
温冉蹭他胸膛，脑袋埋在男人怀里，黑漆漆的睫毛像小扇子般上下扑闪着。
浅色瞳孔轻颤，有什么一晃而过。
温冉第二日下午去了苏棠的医院。
天很蓝，澄澈又透明，是冬天里难得不下雪的好天气。
小护士一眼认出她直接带温冉去了苏棠办公室，她说苏医生还在做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