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肚子好痛!”
突然,孕妇捂着自己的肚子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原本走向驾驶位的江姜脚步一顿,立刻折返回来。
孕妇脸色苍白,像是涂了一层白色的颜料一般,豆大的汗水混合着丝丝缕缕的血液从她的脸上滑落。
她闭着眼睛,痛苦极了,没有支撑的身体像是面条一样从座位上滑落。
这次,她又躺在了地上。
公文包男根本不相信孕妇,认为这不过又是她的一次自导自演。
“司机师傅,你别信她的鬼话,说不定又是在骗咱们的,不就是为了一口新鲜血肉吗?至于嘛。”
公文包男不断地催促着江姜赶紧去开车,不然他就要迟到了。
李然然面露不忍,但求生的欲望还是战胜了心中的怜悯,她选择转过头去,不看。
或许她也觉得,这可能是孕妇诡故技重施,为的还是骗自己犯规。
至于黑衣男,则看着地上的孕妇诡不停地翻滚,哀嚎,久久不语,既不帮忙,也不出声,就像是看电视的观众一样,无动于衷。
“不是,你怎么还不去开车啊,我都要迟到了!”
公文包男手上挎着的人头公文包张大嘴巴,几人都能看见无数的唾沫星子从他嘴里飞出。
“快去开车!快去开车!”
“别瞎吵吵!”
江姜一巴掌拍到人头公文包上,世界顿时安静了。
人头公文包被打得晕头转向,将之前吞进的报纸和文件一股脑吐了出来。
tmd,怎么a级诡异来当公交车司机啊?
还有没有天理啊?!
公文包男不敢再瞎说一句,灰溜溜地回到位置上,默默欣赏着窗外‘美丽’的自然风景。
李然然看了几眼,选择坐到另一边靠窗的绿色座位上。
黑衣男诡则选择站在原地不动。
整个车里,只剩下孕妇抱着肚子在地上疼得左右翻滚。
江姜看了一眼在正常运行的监控设备,无奈地叹了口气。
算了,今天点背,没想到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兼职,就遇到了这种事。
难道拿个身份铭牌就这么难吗?
身份铭牌?
该不会,这就是属于她的考验吧,之前也没听说过啊。
好说江姜也是经历过几个世界的人,也不是没给人接生过,就算是诡,这生产中的女性估计也大同小异吧。
现在这地儿,到最近的医院起码也得接近三十分钟,还是不堵车的前提。
江姜直接打电话给上级汇报情况后,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一副医用手套,开始检查孕妇诡的身体状况。
顾不得什么,江姜把孕妇诡的裙子往上推了推,露出腿部和肚皮。
此时孕妇诡肚子的形状有些怪异,肚皮表面能清晰地看到有两双小手的痕迹,将肚皮往外撑,仿佛下一秒就要破肚而出。
谁家接生,孩子是自己从娘胎里划破肚子出来的啊。
原本的厚厚的肚皮被撑得薄如蝉翼,青色的静脉血管,紫色的毛细血管,清晰可见。
江姜可不会惯着这俩小孩,没出生之前,母体为重。
只见江姜手上覆盖了一层灰雾,轻轻拍打肚皮两下后,那肚子里的孩子像是受惊了,一下缩回到最令他们感到安心的母体里。
肚子里的孩子没折腾了,孕妇这才稍稍缓过神来。
她语气虚弱地朝江姜道了声谢,有江姜刚才的震慑,肚子里的孩子好歹能老实一会儿。
“你家人的电话号码是多少,我打电话让他来送你到医院里去。”
说着,江姜拿出电话,准备拨号。
谁知那孕妇浑身颤抖起来,急忙摆手。
“我好多了,好多了,我自己等会去医院就行,不用通知家里人。”
她另一只手紧紧攥住裙摆的一角,洗得起球的裙子染上红中带黑的血迹。
江姜叹了口气,将孕妇重新扶到椅子上坐好后,重新发车。
“您好,请问是尸山医院吗......”
江姜一边开车,一边联系最近的医院救护车到升远站附近接人,在通话中,她明确讲述了车上的情况。
比预计时间晚了十五分钟,车上的几人几诡都平安到达了升远街站。
一到站,江姜就听到救护车独特的叫声在周围盘旋。
井然有序地医护人员抬来担架将孕妇搬走,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拿着一个奇奇怪怪的机器径直朝江姜走来。
“是你叫的救护车吗?”
江姜不明所以,但还是点了点头。
那白大褂医生将带来的机器开机,指着它说:
“既然是你叫的救护车,那就刷卡吧。”
???
什么意思?
江姜觉得自己脑袋旁边围绕着一圈又一圈的小问号。
“根据规定,谁叫救护车谁给钱,八百,给钱吧。”
江姜就说,难怪自己打救护车电话时,瞥见黑衣男诡和公文包男诡的神情怪怪的,原来那是看冤大头的表情啊。
李然然暂且不提,她目光清澈而愚蠢,一看就是个久经考试折磨的大学牲,知道的东西说不定还没自己多呢。
行吧,是她自己不清楚诡异世界医院的尿性,就忙着打急救电话,给钱就给钱吧。
这几百块冥钞对于她来说,洒洒水啦。
江姜看着李然然和公文包男仓促离开的背影,朝白大褂医生两手一摊。
“嘿,我没卡...不过我有现金可以吗?”
白大褂医生有些无奈地点头。
江姜有些不舍地安慰自己,八百块替人消灾,做好事攒人品,不亏!
见江姜爽快地给了钱,医生清点了数目后,还开了张单子给江姜,主打的就是一个正规。
“上面有我的电话和名字,若是之后有什么问题你可以找我。”
本来收了钱,白大褂医生应该转头就走的,但他好久没遇到过像江姜这样的好心人了。
难免多问了一句:
“你们当司机的工资,应该也不高吧,公司能报销吗?”
江姜朝他撇了撇嘴,这下是真的两手一摊:
“我是个临时工,今天一天兼职费五十块。”
白大褂医生顿时掩面而去,生怕江姜找他把钱要回来。
车里,只剩下坐在最角落的黑衣男诡和江姜。
这一站,没有人上车。
江姜重新启动公交车,开往终点站——秽涂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