旷日持久的战争,结束了。
漂泊终地四大党派各回各家,表面上偃旗息鼓,背地里却暗流汹涌。
感谢好心又善良的谢尔顿女士,为愚蠢的很清澈的马什补足了高层间复杂的利益关系,用她自己的话说,既然马什已经是第二特别行动组的一份子,那他就不能这么无知。
至于内心想法,或许是担心马什这个破坏力惊人的家伙搞出什么她压根没法收拾的烂摊子;
于是,马什就知道了他曾是底层时压根无法得知的上层隐秘。
漂泊终地其实并没有底层人想的那么孤立安全,事实上,占据漂泊终地食物链顶端的四大党派和外界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城北的辉光党,内部权力架构简单,掌权的马里奥家族属于y岛北面合金城艾德曼家族的分支,虽然马里奥家族是被艾德曼上代家主流放出合金城的,但私底下谁知道双方还有没有联系。
辉光党一直把控着大半个漂泊终地的武器供应,在城北的地位牢不可破。
与辉光党截然相反的则是城东的春党,春党又叫绿党,出了名的内耗党,实力最弱,倒不是因为他背后势力不强,恰恰相反,漂泊终地位于整个y岛的南面,而y岛又在整个破碎群岛的西北角,相较漂泊终地其他地区,整个城东距离破碎群岛最近,东边就是军刀列岛,与中枢城、戈尔文城隔海相望,位置优渥的同时还有天然避风港。
这样的天然的地理优势,吸引了大量来自戈尔文城和中枢城的中小型企业,这些公司加起来,和y岛本岛的二线城市合金城摆摆手腕子完全不是问题,可他们能团结起来吗?
完全不可能!
这些公司利益诉求不同,更没有一个能扛大旗的老大带头;
这就导致绿党上线极多,内部高层各自为战,愣是让治内的工人行会做大做强了。
同样是扶持,城南的大智慧党截然不同,没人知道大智慧党背后的金主是谁,但当大智慧党依靠贩卖人口和走私器官快速起家后,他们就和破碎群岛各个生物研究机构搭上了线,暗地里为这些生物研究机构提供各种类型的实验人类。
余下三党都怀疑大智慧党背后站着圣诺亚城的印斯茅斯生物研究所,但就是没人敢对那家科研能力一流却格外诡异的研究所说三道四;
说完三城,说回城西,对于老好人党,谢尔顿并没有分享的很多,只是将漂泊终地异教横行的罪责全一股脑丢到党魁伯·谢特的头上。
了解完这一切,马什悟了。
不是漂泊终地太烂,而是外面的坏人太多啊!
辉光党贩卖暴力和混乱,春党用烂药腐蚀人的意志力,大智慧党掠夺肉体,老好人党收割灵魂,齐活儿!身上这点玩意儿都被安排完了!
与他们相比,搞黄色产业的小帮派和搞骨头抛光及殡葬行业的猎人帮简直就是加百列,起码妓女们还在造人,起码猎人帮还给咱们收尸。
回到老好人发展联盟总部,马什刚准备出门探望一下朱迪女士,就被急匆匆赶来的凯尔拦住了。
“马什!你得帮我!”
?
马什上来就被凯尔搞蒙了;
不是,咱们才刚回来,你就惹事了?我都还没闯祸呢!你咋滴还赶在我前头呐!
“怎么了,你慢慢说。”
对面,凯尔喘了口气,神色依旧严肃的厉害。
“安妮让小碎渣给我送信,说她们闯祸了,现在被人堵着喊打喊杀,让我快去看看!”
“安妮?”
马什歪着脑袋回忆了片刻,这才在人工智能旺财的帮助下回忆了起来。
说来也挺没人性的,安妮原本生活在尚算富足的家庭里,父亲爱喝酒、爱打人但无伤大雅;母亲被打了就打她,但也无伤大雅,哥哥刚成年混帮派,没事对她动手动脚但也无伤大雅,偏偏这一家子就被噤默教派盯上了。
教派出动男公关凯尔,然后凯尔充分发挥对雌性特攻的超能力,一个微笑就把安妮和她母亲迷得神魂颠倒。
被异教盯上还能好?!
她父亲和她哥哥先后被洗脑成虔诚异教徒,赚的钱一分不往家里带,全踏马贡献给教会了,安妮也被她虔诚的母亲带出去做生意了。
两个没技能、没学历、没力气的女人能干什么?就只能躺着挣钱。
整一个流水线过程,教会高层是主谋,凯尔是帮凶,安妮一家受害人;
受害人很后悔,后悔没有早点投入寂静深海的怀抱;教会高层很伤心,数钱数到手腕关节骨膜发炎;唯独凯尔很痛苦,这些人都是他的罪孽,他只能用自己那点微薄的工资补贴那些被她欺骗的女人;
英俊的外表下是千疮百孔的残破灵魂,这是马什给凯尔的评价。
愣神之际,凯尔已经等不及了,二话不说,拉着马什就往电梯走。
“没时间了,具体情况路上说,碎渣那孩子还在公司外面等着!”
一旁,马什也不抵抗,只由着他拉着。
一路下行,两人很快出了公司,在碎渣的带领下,穿过幽暗肮脏的小巷,来到城西烂鞋街和马克街交接的地方。
一栋残破老旧的筒子居民楼前,两方正在对峙,将巷子堵得水泄不通,问候对方家庭的叫骂声更是不绝于耳。
“就在前面了,金牙帮的坏种堵着妈妈们,不让她们做生意!”
马什斜斜瞥了眼这个屁股特别歪的小孩,没有说话;
前方,凯尔一马当先,粗暴推开挡在前面的人,笔直硬朗的剑眉下满是阴霾。
被推开的人扭头就要骂,可当他们看到面沉如水的凯尔以及他身后双手插兜、皮笑肉不笑的马什时,骂声瞬间卡在了嗓子眼,不得寸进。
凯尔,坏种!
马什,坏种中的坏种,噤默教派里出了名的邪门布道者,尤其是前段时间传出他威胁噤默教派大主教的传言后,凶名更让人毛骨悚然。
围观之人推搡着彼此,竟在这狭窄的小巷中硬生生的让出一条供两人同行的小道。
三人就这么穿过小道,来到筒子楼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