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空车飞速疾驰在忙碌的航道上。
周围,一艘艘空天战舰从窗外闪过,巨大的、充满科技感的机械与武器在云海中若隐若现。
马什从窗外收回视线,瞥了眼主驾驶上正在抹口红的谢尔顿,不禁感慨。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自由呢?”
闻言,谢尔顿漫不经心的回了句。
“哪儿自由了?”
“自由出入漂泊终地啊!你看我,想要离开漂泊终地还需要蹲个大牢,你呢,随随便便开着浮空车就出来了。”
“这很正常啊!我出生在合金城,拿的是联邦发的教会人员居住与通行证,只要报备了,当然可以自由进出漂泊终地,说到底,漂泊终地也是联邦的一部分嘛~”
“是啊,联邦的一部分。”马什不无感慨的嘀咕了句,将这个并不愉快的话题抛到脑后,转而问道。
“最近怎么样,老好人党党魁谢尔顿女士?”
“还不错,不过教会总部要派人来接手老好人党了。”
“嗯?为什么?”
闻言,谢尔顿缓缓合上口红盖,对身旁马什露出了个大大的、装的很灿烂的微笑。
“因为我已经嫁人了呦~亲爱的马什先生。
违背了教会意愿的少女为了爱情,毅然决然的离开了自己的花园,选择和窗台下男孩浪迹天涯,去追寻诗和远方,多美好啊~”
她这么说着,笑容里却蕴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苦涩。
见状,马什哪里猜不出发生了什么,抿了抿嘴,沉默着蹙起了眉。
“教会派了一位强势的男性当你的未婚夫?”
“是的。”谢尔顿点点头,笑容缓缓收敛,表情中的落寞再难掩饰,“审判庭裁决主教圣福鲁斯之子,他的权势即便是我的老鬼父亲也无力抗衡。”
“所以你选择在我的档案上捣鬼,给自己找了个便宜丈夫?”
“我没有办法。”谢尔顿长叹一气,看向窗外,“你远离了漂泊终地,抛弃了我,我没有办法抵抗裁决主教的权势。”
“那么现在呢?”
“现在?”谢尔顿有些神经质的笑了笑,“圣福鲁斯大人当然不会让自己的儿子娶一个已婚的少妇,所以...教会选择惩罚我的父亲,让我父亲和我后妈离婚,让我后妈来接手老好人党。”
这娘们已经被教会的操作折腾坏了;
从前她只会用那个女人形容她的后娘,但现在...她都开始直呼后妈了。
马什长长叹了口气,谢尔顿的遭遇总给他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无力,又想不出词儿安慰。
沉默之际,谢尔顿却像是想到了什么般忽的笑了起来。
“别担心了,我亲爱的丈夫,我已经把老好人党能卖的东西都卖掉了,等咱们回了漂泊终地接上吐温和朱迪,咱们就卷着钱远走高飞~
要是教会还要怪罪,我...我就把你献给教会,到时候你好好表现,咱们争取也当了主教。”
“你这算盘珠子都蹦我脸上了!”马什无语的吐槽了句。
“算了,卷钱跑就卷钱跑吧,我在漂泊终地待的时间不会太长,重心很快就会转移到联邦。
等我搞定了住所和公司,你就带着朱迪来联邦中枢城找我。”
“还有吐温。”
“行,反正我只会给朱迪开工资,吐温的生活开支你自己想办法。”
“切~”谢尔顿翻了个好看的白眼,“冷酷无情的男人,我已经能够想像出我婚后悲惨的生活了。”
“别,不用想像,到了联邦咱就离婚!玛德,头一次听说坐牢还送老婆的。”
“离婚就离婚,老娘花容月貌,你还嫌弃上了。”
一路吵吵闹闹,两人回到漂泊终地,马什先回了趟小马信息咨询与服务公司,安抚了下朱迪,接着上楼和激动的凯尔简单聊了聊,拿回旺财,最后直奔工人联合会。
工人联合会和往常并没有什么区别,工人依旧充实忙碌,工厂内的机器依旧日夜不停地发出噪音。
工人联合会总部会议室,马什一行一行的读着报酬清单,心里不断盘算着。
除了大额无息贷款,工人联合会的报酬大多对即将前往联邦的马什作用不大,毕竟工人联合会只是一个区域性的小组织,影响力甚至出不了漂泊终地。
但这并不意味工人联合会的报酬没有价值;
相反,工人联合会的报酬价值极大,就看马什怎么操作。
在漂泊终地,工人联合会是基础生态位的一环,他们的工厂主要生产建材、日用品、廉价服装、落后的武器弹药...
其中,武器弹药占市场份额很小,大头都被城北的辉光党占了。
在这种生态位上,他们遭到的生存竞争挤压很小,从漂泊终地摄取的财富有限但稳定。
如果单纯的以低价购买工人联合会的商品,再在漂泊终地平价售卖,赚取差价,之后必然会和工人联合会形成恶性竞争,在一次次的争斗中消磨了彼此间的友好关系,最后分道扬镳。
这属于涸泽而渔的利用寄生关系,注定是不长久的。
那么把工人联合会的产品拿到外界卖呢?
且不说困难的运输过程,与联邦成熟且先进的产业相比,工人联合会的产品不具备任何竞争力,压根不可能在残酷的市场存活下来。
所以,想把财富落到自己口袋里,马什需要加入联邦的蓄水工程。
漂泊终地是联邦的蓄水池,无数大大小小的水蛭趴在漂泊终地身上抽血、放水,那么问题来了,漂泊终地的水是怎么蓄起来的呢?
从前,大智慧党通过把人拆了卖的方式蓄水,让联邦的资金流入;
可马什蹲过帕瓦蒂亚监狱,知道监狱也经营了类似的业务;
不仅如此,监狱的产业更加先进,对人利用率更高,竞争性更强,那大智慧党是如何在这种激烈的竞争中存活下来的呢?
很显然,这里面必然有联邦的暗中相助。
联邦...在刻意的往漂泊终地注水。
以pvc管举例,如果马什能勾搭上联邦暗中负责给漂泊终地注水的官员,那么他就可以这样做;
先向工人联合会申请贷款,再用这笔贷款购买大量的pvc管材,然后把这批管材暗地里卖给联邦负责注水的官员,之后再联络一家大型pvc管材生产厂家,给这批来自漂泊终地的管材贴牌售卖;
给漂泊终地注水是政治任务,只要价格不离谱的同时让官员有得赚,这笔生意很容易谈成,这个过程中,只要双方谈的价格略高于马什的进货价,他就有得赚;
之后,官员可以转手把这批管材以略低于市场价的价格卖给联邦的pvc管材生产厂家,这个厂家不需要生产,只要贴牌就能赚取一部分不多但源源不断的利益。
然后,马什可以购买联邦低廉的原材料,运送给工人联合会。
原材料足够低廉,马什拿货的价格自然还能往下打,拿货价越低,这条利益链上的人吃得越饱。
甚至马什可以自己成立一家有pvc管材生产资质的公司,自己给自己贴牌,将利益链上最后一口汤也吞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