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允双手死死抓着衣角,牵强的笑笑,慢慢起身。
“斐哥哥稍等,我这就去,一会就好,咳咳……”
斐允咳得眼睛有点湿,他擦了擦,小心看了眼斐忌,神色黯然。
“初一。”
斐忌发话,初一连忙跟上斐允。
斐允咬唇,余光瞧见斐忌正看着佛珠出神。
他骨节修长有力,把玩的却是一个外人的东西!
斐允把眼泪憋回去,“明月哥哥,烦劳您陪着斐哥哥吃饭了。”
“好好好。”吃人的嘴短,秋明月很懂,“小公子,多做点啊,我也想尝尝。”
斐忌嘴都挑成这样还喜欢吃的菜式,秋明月想想就嘴馋。
斐允被当成厨子,有些狼狈,还是温和客气的点头,“好。”
人一走,秋明月话就多了,“斐爷,嫌弃人家做的饭,不合适吧?”
斐忌确实在想云卿尘,“有什么关系。”
“有啊!这关系大了。”秋明月不赞同,“你没看见小公子都要哭了?”
“他喜欢给本座做饭,不会哭。”
秋明月莫名觉得这话好有道理。
“他刚刚吃了药就这么辛苦,不心疼啊?”
“他开心,本座就开心,不心疼。”
斐忌说的挺认真,秋明月开始可怜斐允咳。
跟着一个莫得感情的人,付出多少结果都一样。
斐忌给予的回馈,永远少得可怜。
这么想想,斐允装病就更有说服力了,是真真的想和斐忌联络感情啊。
不然的话,斐忌一个月才能想起来一回斐允,一年见不到二十次,就云卿尘那副好模样,一个月完全就搞定他了。
“啧……”
秋明月摇头感叹,“斐爷,还好你只对云卿尘感兴趣,这但凡换个人都受不住你的薄情。”
斐忌勾唇,“你的舌头到现在都完好无损,还怪本座无情?”
秋明月的舌头莫名抖啊抖,牙齿打哆嗦。
“云卿尘就是想借你上位,你俩都不走心,也不能说你薄情,他……是他薄情。”
秋明月还不如闭嘴,一提起云卿尘,斐忌眸色都会深两分。
一个外人都看出来了,云卿尘的表演很差啊。
秋明月就这点骨气了,再刺激,一定是他完犊子。
大概两炷香,四道素斋就送了过来,虽然都是小菜,摆盘却十分精美,看得出来用心。
“哇!我第一次见这么认真精致的摆盘,不愧是斐爷最爱的小公子!”
斐允脸瞬间红了,无措的看着斐忌,“斐哥哥,我就是随便做做。”
“哪里是随便做的?”初一可都看见了,“爷,小公子给您摘的都是院子里最新鲜的菜。”
斐允抿唇,给斐忌夹了点,“斐哥哥,你看这合胃口吗?”
斐忌不疾不徐尝了口,眉头拧起来,虽说味道相似,但还是云卿尘做的好吃。
斐允紧张到不能呼吸,等他咽下去,终于松了一口气,他连忙给他全都夹了一遍。
斐忌一一尝过后,没吃第二口。
这几道菜式,斐忌都在云卿尘那吃过,但他算是知道差别了。
云卿尘所谓的就是这样不必摆盘,是他懒得摆。
斐忌真是要气笑了。
最薄情的该是云卿尘这徒有外表的老男人!
怕啦,斐忌手里的筷子就信么化成了粉末。
完!
秋明月缩了缩,生怕斐忌打他。
“斐哥哥……”
斐允吓得脸色苍白,还没开口,斐忌已经离开了。
他看着斐忌吐出来的菜,两手越握越紧。
是谁在和他抢斐哥哥!
深夜,斐允染药浴的时候咳了血,秋明月陪着他折腾,斐忌第一次没出现。
他喝了酒,似乎是醉了。
“终于完事。”
过了子时,秋明月才终于歇下。
他打着哈欠回房,倒头就睡。
而此时,斐允睁着眼,望着头顶,对着角落里的男人说:“你速去神都查清楚那串佛珠的主人是谁。”
“是。”
……
云卿尘一早醒来,伤口很疼,等换了药,他感觉才好些。
这两日休沐,他正好能养养。
云卿尘还不知道宫里的传闻已经多离谱了。
临近午时,阿珂抱着十多个画卷过来,全都放在了书桌上。
云卿尘正在看新得春宫图,他以为是阿珂又搜集来的,随手打开,是一个端正漂亮的姑娘。
“这是?”
阿珂递过去一本册子,“大人,这是宫里送来的,说是长公主的命令。”
云卿尘打开,错愕的看着,慢慢又放下。
“收起来吧。”
“奥。”
阿珂没多想,便都一起放在了书桌旁的画篓里。
阿珂一抬眼,看见云卿尘手里的春宫图,脸那叫一个红。
他家大人好生厉害,看再多,他都面不改色。
但是,这书到底是哪里来的!
那个老板到底闹哪样!
阿珂感觉,再这样,他都想打人了。
“大人。”
管家这会过来,“大人,三皇子求见。”
“请他过来吧。”
云卿尘指尖微颤,幻痛隐约而来。
“阿珂,帮我拿些止疼散。”
阿珂连忙去拿,小心擦着云卿尘脸上的薄汗。
秦睿今日便衣出行,身边就带了个侍卫。
他到了藏娇苑时,盯着这门匾看了许久。
这位置,这名字,让他生出一种见外室的禁忌刺激。
管家请他进来。
秦睿打量着这院子,越看越是喜欢。
这里很适合养云卿尘。
他若是搬离了,他可以买下来,到时候私下可以请云卿尘一叙。
就像是……私会。
秦睿心跳加速,脸上微微泛着红晕。
“殿下,往前就是大人的书房了,您进去就是了。大人去换衣裳了,您稍等。”
第一次来,太傅就让他进书房。
还换衣裳……
太傅好重视他。
云卿尘是故意这样做的。
书房说来是比较私人的地方,一般来客都进不得。
他知道秦睿的劣性。
他做什么,秦睿都会多想。
他只需要每次都让秦睿自己猜就够了。
云卿尘回来时,秦睿正看着画篓里的画卷,眸色莫名,似乎不太开心。
“殿下?”
听见云卿尘的声音,秦睿有些慌,没有主人家的允许就扔私人用品,会讨人不喜欢。
他下意识就慌张的解释,“太傅,我就是好奇你有这么多画卷,没其他意思。”
云卿尘把画卷捡起来,“殿下不必好奇,等你再长大一些也会经历的。”
秦睿不禁问:“这么多画卷,难道都是媒人送给太傅的?”
这么多女人!
云卿尘点点头,突然想到了斐忌。
他若知道了,恐怕会发脾气。
“毕竟微臣年岁大了,再不说亲就晚了。”
秦睿拳头紧握,怔怔的仰头望着他,“太傅哪里年岁大,明明漂亮的不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