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存于血脉内的三成力量逼于一点,最后凝于一滴鲜血中,便得到了卿颜想要之物。
李莲花于她不同,过强的力量他承受不住,提取精血的方法听起来简单,操作起来却是耗心耗力。
这就相当于将本体骨血中的一部分强行剔除出来,打散,重组,最后封于一滴鲜血之中。
这样的感觉,可比取骨铸剑要痛苦的多了。
疼...
好疼...
浑身的经脉都像被打断了一般,血肉分离,痛不欲生。
“李莲花...”
剧烈的疼痛麻痹了大脑,卿颜的眼神都开始涣散起来。
原本幽深的蓝眸颜色变得极浅,透着些非人的妖异感。左手被指甲掐的鲜血淋漓的掌心无一不显示着她的痛不欲生。
快了,就快了。
逆天改命,本就是要付出代价的事。
她对此早有准备,却没想到竟会疼痛至此。
强忍着晕眩感,卿颜举起一旁的长剑划开了自己的手腕。
快了,就快了...
她看着眼前的水潭,清澈的水面上倒映着她苍白的面容。
李莲花还在等她,这样回去,会让他担心的...
“阿颜...”
!
这声音是...
原本昏沉的头脑被这呼唤敲醒,卿颜的眸子立刻清明了许多。
李莲花有危险。
卿颜看着自己的手腕,精血已然成型。
鲜红的血滴落入瓷瓶,没有来得及休整虚弱的身体,她强撑着站起身冲了出去。
不要出事...
李莲花...
一定不要出事...
留下脚步的草地上,是她滴落的血迹,可是一时间她却只能看见去见李莲花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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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额...”
被笛飞声推下灵蛇窟的那一刻,李莲花便早已有了心里准备。
可是当无数条毒蛇咬上他的身体,他几乎是瞬间揪紧了手下的杂草。
无数种毒素进入体内,这样的痛苦,生不如死。
有多少年没有这样的感觉了,李莲花的口中难以抑制地溢出疼痛的呻吟声。
莲花,哪里疼...
莲花?
剧痛刺向大脑,竟是让他生出了些幻觉。
“阿颜...”
我好疼...
“阿颜...”
杂草割破了他的手心,他意识涣散地念叨着那个名字。
“李莲花!”
强大的剑气贴着身侧掠过,灵蛇窟的所有毒蛇在顷刻间被削成碎片。
受尽折磨的身体落入温暖的怀里,感受到流入身体的熟悉气息,李莲花下意识抓紧了来人。
“阿颜...疼....阿颜...”
他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因痛苦而紧皱的眉眼却终于松开了些。
李莲花微微睁开眼,在一片模糊中,他隐隐感觉到有什么冰凉的东西,一滴一滴落在了他的脸上。
“没事了,没事了...”
耳边的女声温柔又熟悉。
是幻觉吗...他太累了,累得有些睁不开眼。明明只是分开了一会儿,可是他真的好想她...
卿颜看着他失去焦距的眼瞳,为他输送内力的手几乎颤抖起来,手腕的血口正汩汩地渗着血液,她却像没有察觉似的,一心只看着靠在她肩头的李莲花。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可是眼前的水雾却怎么散不去了。
最后一味药,得到了...
李莲花终于有救了,可是她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身侧是满地的毒舌尸体,她坐在一地狼藉里,只看得见眼前的人。
雄厚的内力迅速治愈着身上的伤处,身体的机能被逐渐调动起来,李莲花终于清醒了些,他闭了闭眼,再次睁开后,他终于看清眼前的场景。
令人安心的淡香包围着他,平日里那双总是冷静又疏离的蓝色凤眸盈满了泪水,此时的那个人满眼都是他。
“你来了...”
这句话就像是某种开关,那一滴滴晶莹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从卿颜有些苍白的脸上滑落。
她只是离开了一会儿,怎么就伤成这个样子了...
她只是没看着他一会儿,为什么就变成这样了...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她低头抵在李莲花的额头上。
喑哑的哭腔自责又溢满悲伤。
“不哭...”
有些粗糙的手掌一点一点擦去她的泪水,李莲花对她笑着,可是浑身的血痕却让他看着快碎掉了。
“阿颜,不哭...”
他微微扬起头,蹭了蹭卿颜的鼻尖。
“你来了,就不晚...”
只要是你来了...
怎么样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