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的,范闲和藤梓荆架着马车一边闲聊着家常,一边慢悠悠地往约定地点赶去。
本是一路和谐的场景,可当两个蒙面的女子出现后,一切都开始变得不对劲起来。
“程巨树! ”
范闲被一只粗壮的手臂忽然扼住甩了出去,藤梓荆看着那块头巨大的男人瞪大了眼睛。
北齐八品高手,程巨树...
“难办了...”藤梓荆甩出去的短剑对程巨树的伤害,看起来比挠痒痒重不了多少。
“你没死吧?”范闲扶起躺在地上的藤梓荆,自己身上也挂了彩。
藤梓荆白了他一眼,调笑道,“你地和牛还没给我,我死什么死。”
差距悬殊,毒药又不奏效。
二人一时间,陷入苦战。
与此同时,
“真的假的?”卿颜嘴里嚼着糖葫芦,津津有味地听着周围几个大娘给她讲故事。
“诶哟,那还有假,我亲眼看见那大木箱子自己动起来的,吓死个人喽!”红衣的李婶讲得眉飞色舞,一边还拿手比划,“而且还栓了铁链呢,谁知道是不是锁着什么脏东西!”
“这么可怕!”卿颜用袖子捂住脸,一副被吓到的样子。
“是啊,那木箱子动起来,那车都差点掀翻了。”李婶说得口干舌燥,喝了一口茶水又絮絮叨叨地念起来。
“那可的确是邪门了...嘶——”
指尖传来刺痛,卿颜低头一看,糖葫芦签子上的木刺竟是扎破了她的食指。
无故受伤,血光之灾啊...
“哟,没事吧姑娘。”
“没事,手上有些黏,我去水边洗洗。”谢绝了婶娘们的好意,卿颜一个人朝着巷子深处走去。
(牛栏街)
燃烧的烛台被打翻,整个院子里都烧了起来。
“什么情况,这都不死!”
范闲看着被砸了脑袋还能爬起来的程巨树,心里只觉得无力。
他捂着左臂,一身月白色的衣服被周围的灰烬染成了黑色。
“别说废话了,还想去见国师,就赶紧走!”藤梓荆捂着胸口,俨然是受了重伤。
“藤梓荆! ! !”
程巨树的速度极快,他一手就将藤梓荆举了起来,眼看藤梓荆就要被砸在地上,范闲目眦欲裂。
“噗嗤!——”
利器穿透肉体的声音突然响起,程巨树大吼一声放开了藤梓荆。
范闲和藤梓荆被这突来的变故一惊,只见一根细长的竹签插在程巨树手腕的正中央。
穿透力十足,且速度极快,丝血未见。
是救援,还是敌人?
范闲吐出一口血,浑身冰凉。
“谁!”
程巨树被剧痛激怒,却没有再轻举妄动。
“簌簌——”
屋顶的树冠忽然动了动,程巨树看准了目标便冲上去。
强大的气劲对冲,无数的细丝铺天盖地地落下,霎时间,如天地间下了一场剑雨,一身横练的程巨树竟是没有半分抵挡的余地。
首先是胳膊,然后是腿脚,最后是腰腹和脖颈,程巨树浑身被穿透,细长的竹签几乎布满他的全身。
如此作法,如此强大,不给人留一点喘息的机会。
程巨树轰然倒地,动弹不得。
“你是谁?”
范闲挡在藤梓荆面前,他强撑着望向高处,与对方对峙。
“......”
树丛里的黑影没有说话。
又是一阵窸窣的轻响,那人消失了。
范闲不敢放松警惕,奈何身上伤重,撑不了多久,便昏了过去。
外面,王启年听闻牛栏街一事,匆匆忙忙地就往事发地赶。
正着急呢,忽然看到从附近巷子里慢悠悠地走出来一个人。
“王大人?”卿颜拍了拍衣袖,嘴里叼着一串糖葫芦含糊不清地说着。
“国师大人,您怎么在这?”王启年本以为她也是为了程巨树的事来,可看她这悠闲的样子,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我来这摆摊,你吃吗?”卿颜一甩衣袖,随手掏了个纸包丢给了王启年。
“不了不了,我赶着去救人呢,国师大人快随着我一起去吧!”王启年说着,赶着卿颜就往前面跑。
“诶,你别推啊,我糖葫芦要掉了!”
“人命关天,您就别管吃的了!”
王启年一开始还装着跑两步,到后面直接飞上了屋顶赶路。
卿颜在后面吭哧吭哧追,他在前面库哧库哧跑。
等找到范闲他们,卿颜已经喘得腰都直不起来了,“王,王大人还真,真是老当益壮啊。”
看着一身狼狈躺倒在地上的两人,卿颜微微叹了口气。
藤梓荆和范闲的事知道的人不多,因此,不知情的王启年小心翼翼地看向卿颜。
“放心吧王大人,我还没那么大嘴巴乱说。”先走去范闲那边蹲下瞧了一眼,卿颜按了按他的脉搏,心下松了口气。
还好,只是脱力昏睡过去了。
“一会儿就醒了,别担心。”将药丸塞进范闲的嘴里,卿颜没有多做停留。
王启年虽然是个心肠好的,但人心难测,她和范闲的关系还是暂时不要让他知道的好。
“藤梓荆伤有些重,鉴查院的人来这还需一段时间,不知大人能否帮我先把他送去医馆。”王启年肉疼地掏出二两银子,双手捧着递到了卿颜面前。
“不用了,这是功德一件,我不收你钱。”卿颜双手拽起藤梓荆的后衣领,微微一用力,将他拖了起来。
“那就劳烦大人了。”王启年微微拱手,余光瞥到旁边被扎成刺猬的程巨树,没忍住啧啧了两声。
“小范大人和藤梓荆也真是人才。”
扎得还挺齐整,王启年一边想着,一边又觉得不对劲。
而卿颜已经拖着藤梓荆走在去医馆的路上了,她看着袖口上红色的糖渍,满不在乎地挥了挥手。
“唉,又弄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