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之前出现在世子身边的那个姑娘,昨夜在紫金楼出现了。”
书房里,徐骁听着管家汇报消息,而他的书桌上,赫然摊着一张画像,画中撑着伞的白衣女子轻纱覆面,与卿颜别无二致。
“查到来处了吗?”徐骁神色淡淡的,见管家惶恐地摇头,不置可否。
“这么年轻,又有这样的身手,怎么会连一点风声也没有。”
难道是楚人吗?
徐骁暗自思忖,吩咐道,“你去将老黄叫来。”
棋局多了变数,好坏未知...
....另一边,听潮亭内
“诶,我拜托你件事呗。”徐凤年抱着个钱匣子,笑眯眯地靠近了南宫仆射。
“如果是关于卿颜的话,免谈。”南宫仆射翻着手里的武功秘籍,头也不抬地回答道。
徐凤年见她拒绝地干脆,讪笑一声,“别呀,我就是想还她钱而已,你只要告诉我她在哪,其他的事我自己担着。”
南宫仆射倏地合上了书,意味深长地看向徐凤年,她轻笑了一声,“你知道吗,上一个纠缠她的雇主,现在坟头草都已经半人高了。”
“所以我这不是准备了礼物跟她道歉,保住自己的命吗?”
徐凤年举了举手中沉甸甸的匣子,开始睁着眼睛说瞎话。
南宫仆射直接戳穿他,“你要是真怕她杀你,昨夜就不会在她最生气的时候动手招惹她。”
“所以我现在后悔了,看在我让你随意进听潮亭的份上,你就帮我一把。”徐凤年直接在旁边坐了下来,一副南宫仆射不答应就不走的样子。
没办法,现在除了南宫仆射没有人能联系到卿颜这个行踪不定的杀手。
“告诉你也不是不可以。”南宫仆射放下秘籍走到了窗边,曲指放在唇边吹了一声口哨。
“咻!——”
“你这是,团雀?”胖乎乎圆滚滚的雪色小雀儿从外面飞来落在窗口,眨巴着两颗绿豆大小的黑眼睛看着徐凤年。
南宫仆射从小雀儿身上取下字条,递给徐凤年。
“今日任务已满,明日重新接单。”徐凤年被这话逗笑,想伸手去摸一摸那小团雀,谁知道这小胖鸟身子一扭,完全不让他碰。
“这么胖,倒还挺灵活。”
“她特意说任务满了,说明今日不在城中,你明日带着这小雀出去,等它自己停下,卿颜自然会来找你。”
南宫仆射接住蹦到她掌心的团雀,温柔地点了点它的头。
徐凤年羡慕,徐凤年嫉妒,徐凤年表示迟早自己也会有联系卿颜的专属小团雀。
“它都不让我碰,我怎么带它出去?”徐凤年气笑了。
那小团雀像是听懂了他的话,扑棱两下飞上了他的头顶,两只小爪子抓住他的发簪,停那不动了。
徐凤年沉默了。
“你刚刚打了褚禄山是吗?”南宫仆射说着,重新回到了方才看书的位置。
徐凤年没有否认,“怎么了?”
“有血腥味。”南宫仆射看了过来,“卿颜不喜欢血腥味,你要是想去见她,明日最好不要接触带血的地方。”
杀手却不喜欢血腥味,徐凤年难得听到了卿颜的私事,忍不住多问了几句,“那她还有什么不喜欢的,或者说喜欢什么?”
“你想知道,自己去问她。”出于人道主义,南宫仆射还是提醒了一嘴,“血腥味会让她没胃口,她饿的时候是最生气的时候,最好不要惹她。”
“不然,她要真对你动手,谁都拦不住。”
这一点,徐凤年昨夜已经有切身体会,现在就是悔不当初的状态。
如今人跑了,气得债都不来催了,外面雇主千千万,徐凤年生出了一种巨大的危机感。
“那她之前,也这么生气过吗?”
南宫仆射看他这样,越品越觉得不对劲,于是她故意说道,“没,你是第一个胆子这么大,不怕死的。”
看似胆大,实则醋上头的徐凤年:“......”
听潮阁内,徐凤年无言以对,徐骁的书房里却是有了新的进展。
“那姑娘我没见她出过剑。”老黄和徐骁对坐,二人的脸上神色各异。
“不,或许有过,但是太快了。”
“能让剑九黄都觉得快的剑,我这好儿子瞧上的姑娘,可真不简单啊。”
徐骁闭目养神,似笑非笑地这么说着。
“不过杀手这身份,可真是复杂了些。”
“老黄我倒觉得,她不像杀手,像剑客。”老黄咧开嘴笑起来。
“像五十年前,在江湖上昙花一现的那位无名剑客。”
“一剑霜寒三千里,只为了一个死在路边的女乞鸣不平的那位剑客。”
熏香缓缓飘散在空气里,江湖上的传闻太多,日夜更替。
这样一件事,太短暂,如流星划过无边夜空,在刹那的惊艳中,隐没在时间的长河里,再无波澜。
“年纪对不上啊。”徐骁感叹了一句,拿起桌上的画像看了看。
“不过那丫头也真是警惕,派去的人没一个看得到正脸的。”
“所以说是‘像’嘛。”老黄嘿嘿一笑,轻飘飘地将这个插曲揭了过去。
“说起来,老黄我还欠她五两银子呢。”
“嗯?”徐骁挑眉。
“我们路上的刺客,暗卫来不及出手,都被那姑娘解决了,到今天为止,少爷已经欠了一千二百两。”
老黄伸手比了个二,笑得幸灾乐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