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场很帅,开口要命。
事后结算,乌龙一场。
“他看起来似乎脑疾犯了。”啃着手里的馕饼,卿颜脸颊微鼓地看着撞柱的雷梦杀 ,眼前的火光在她细腻秾艳的面上晃动,倒是显出几分迟钝来。
“看来救错人这件事对他的打击相当大啊。”
雷梦杀坚强无比的脑壳撞在寺庙的柱子上,发出富有节奏感的咚咚声。
那生无可恋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那个要被暗杀的。
司空长风拧开水壶递给卿颜,顺带觑了一眼沉迷于撞柱的雷梦杀,“他可能不是脑疾,我们措辞还是要委婉一些。”
眨了眨眼,卿颜咽下最后一口晚饭,看向了白东君身边另一位少年。
此人名叫洛轩,北离八公子之一的清歌公子,身着蓝色对襟锦衣,腰间别着一只长笛,看起来温润如玉。
又是一个会武功的高手。
“诶,卿颜,你说这荒郊野岭的,他那些东西是哪变出来的?”
看着洛轩面前的小茶桌和全套的茶盏,白东君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或许是什么袖里乾坤吧。”扫了一眼洛轩的装备,卿颜随口答道。
“有道理。”白东君和司空长风一脸严肃地点头。
雷梦杀看着坐在一起的三人,幽幽出声,“他那不是袖里乾坤,是做作。”
“雷大哥,你恢复啦?”白东君笑眯眯地看向雷梦杀。
“哈哈哈哈...没有。”干笑了几声,雷梦杀一屁股坐在几人面前,绝望的扫过眼前三个人,想抱怨的话在看到三双清澈无辜的眼睛时卡在了嗓子里。
顾洛离被暗算身死,顾家顾五爷仗着长辈的身份给他弟弟顾剑门定了一门亲事,而婚约对象就是晏家小姐晏琉璃。
雷梦杀和洛轩就是为了这件事来的。
没想到阴差阳错把白东君三人当成了柴桑城的探子救下,这才闹了乌龙。
“顾府附近几乎都被晏家控制了,而这位小白兄弟又恰好出现在了这里。”雷梦杀的视线在卿颜身上顿了一下,随即又立刻收回,“而且你还带了一位西域装扮的姑娘来,所以啊,对晏家来说,你很蹊跷。”
都说灼墨多言,雷梦杀的嘴确实堪比说相声的,就是差个捧哏的搭档。
不过晏琉璃的夜访倒是意料之外的事了。
“她好像认识你们?”看晏琉璃和几人交谈,卿颜坐在几人身后没有掺和进去的想法。
“白日你不在,晏家家主来酒肆喝过酒。”司空长风注意到了她的问题,往后偏了偏身子,低声回答。
“那时她就在马车里。”
原来如此。
卿颜撑着下巴盯着眼前的火光,莫名嗅到了空气里一点熟悉的味道。
双眸微眯,她看向了一身红衣的晏琉璃。
为什么这个人身上会有她酒楼里的熏香味...虽然气味很淡,但是不会认错的。
晏琉璃这次来,是为了让雷梦杀他们在婚礼当日抢亲,她爱的一直是死去的顾洛离而非现在的顾剑门。
她的兄长以婚约为筹码,将她当成了侵吞顾家的棋子,晏琉璃以身入局想要推翻这盘棋局。
爱人被杀,自己又成了棋子。
晏琉璃一人行走在黑夜中,背影坚韧而孤寂。
“人都走了,在看什么?”白东君伸手在卿颜面前挥了挥。
卿颜偏头看他,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我似乎有位熟人要来了。”
就是不知道是哪位熟人了。
.......
头一次参加北离人的婚礼,虽然是奔着抢亲来的,但这也正是见识这里武功秘术的好机会了。
这世上有趣的东西不多,能让她感到高兴的则更少。
“你就先坐在这里,待会儿要是打起来了,就赶紧跑。”
半蹲在卿颜面前,司空长风持着银月枪叮嘱。
“那你和白东君呢?”
“放心,掌柜我有的是办法,你坐在这看个热闹就好。”
发丝飞扬,白东君抱着双臂,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指尖轻点下颌,卿颜看向两人,“需要我为你们鼓掌吗?”
“你是怎么做到每次都用特别认真的表情说出这些玩笑话的?”白东君托着下巴,百思不得其解。
卿颜指了指自己,“或许是因为,我确实在认真地提议吧。”
不是不理解那些意思,所谓的人情事故也相当清楚。
只是觉得那些事都无聊得过分,偶尔的高兴和有趣都不会持续太久,好像过分的平静才是常态。
敏锐的五感让周遭的一切无所遁形,抱着结局看过程,一开始或许也有些意思,但最后就只剩下厌倦了。
所以,要来去不同的地方,寻找不同的东西,才能找到那种轻快的情绪。
“鼓掌也不是不行,要是这次抢亲成功,回头请你喝酒。”
从屋顶一跃而下,白东君笑容灿烂地摆了摆手。
“接下来就等着看今天最盛大的好戏吧!”
“拭目以待。”撑开白东君友情赞助的遮阳油纸伞,卿颜抬头望向远处。
“暮雨,似乎有人发现我们了。”屈腿坐在屋顶的短发少年笑盈盈地仰头看向身旁默不作声的人。
“看样子是位姑娘,而且,她好像在看你啊?”
“.......”苏暮雨抱着双臂,神色沉静,“苏昌河,或许有时候你可以稍微闭一下嘴。”
屋顶,街道,桥边,各处的骚动声响落在卿颜的眼里,今天这一场大戏,是出乎意料的复杂,愈是热闹便愈是有趣。
她有些喜欢北离这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