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说得也有道理,毕竟取证是个问题。”慕材眼珠子转了转,“那么视频有给警察看嘛?”
“这么隐私的视频,我怎么会给别人看了,而且他们还说要拿视频给第三方机构进行鉴定,我这可是不能接受的。”
凌艳梅直了直腰板说,脸上浮现过一丝恐惧的神情,眼眶也红了一下,很明显,这个视频触动到她生命的神经,犹如一颗定时炸弹一样。
“有个警察还说——如果我不愿意的话,他又怎么可以拍呢,这是赤裸裸的第二次伤害,在我伤疤上直接撒盐了。”
凌艳梅白皙细长的手轻轻抖了抖,目光看了看桌面。
慕材静静聆听着,他知道面对一个心灵受到如此重创的女生,太多的道理都没有必要讲,况且对方还是学历不低的高材生,应该也查阅了不少法律法规。
“另外钟律师,如果我要委托您的话,如何收费呢?”
凌艳梅问道,她看着慕材。
“费用这方面呢?嗯——”
慕材心想,这类案件他还是第一次办理,心里也没有一定标准,便报了一下普遍的价钱。
“钟律师,说实在的,这个价钱对我来说,还是有点高了,我现在因这事要辞职了,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可能会没有收入,您能不能再优惠点。”
凌艳梅祈求道。
这个费用,慕材已经是按照最低的价钱报了,想不到她还是觉得高,慕材有点畏难,不知是接还是不接。
“这个费用说实在的,已经很低了。”
“或者这样子,我们改一下收费方案,前期收个基本费用,后期拿到赔偿后再付10%的提成,您看看这样可以吗?”
慕材快速算了一下,如果真的打赢官司,那么后期的提成就不菲了,想了下,就决定该收费方案了。
“太好了——钟律师,说句实话,我比较了几个律师,还是觉得您这边靠谱。”
“我们一起努力,竭尽全力去打赢这个官司!”
慕材说着,便起草好代理合同,办好委托手续了。接着,慕材和凌艳梅一起协力将立案材料整理出来,第二天一早,慕材赶去法院立案成功了。
对凌艳梅性侵的男人,名叫毛冲,年纪有三十五六岁,是政府部门的一名公职人员。
这天上午,毛冲靠着背椅,刚处理完一些公文事情,拿着一杯茶,嘴唇靠近杯子边,慢慢吹着热气,忙了一个早上,把事情做完,现在正是休闲放松的时刻。
“毛科员,您这边有个快递,我看了一下是法院邮寄过来的。”
文件派送员阿文走进办公室,将一个快递放到毛冲的桌面上, 特意用手指戳了一下邮寄的抬头,好像是提醒毛冲这份文件不同寻常。
“我知道了!”
毛冲放下茶杯,把快递放在胸前,生怕其他同事知道,用眼睛扫了一下,是这个区的法院邮寄过来的,他看了看旁边不远处的同事低着头在忙着,似乎没有听到阿文的话,这才舒了一口气,便站起来,拿着快递,轻手轻脚,来到洗手间。
捏着快递角的红点,一手拉开文件的封口,
“嘶——”
毛冲掏出里面一沓资料,是受理通知书——
一排字映入眼帘:凌艳梅诉毛冲侵害隐私、性侵一案
“怎么回事?”
毛冲睁大眼睛,到底发生什么事,他心跳加快, 迅速从第一页扫描到最后一页。
“妈—的!”
毛冲咬牙切齿,两个丹凤眼瞪得大大的,淡淡的眉毛竖起,一副凶相露出,他收好材料,卷成一个筒,紧紧握着,不一会,就起了皱褶。
“哼!想来这一招,没门!”
毛冲心里嘀咕着,沿着长廊,慢慢走到办公室门口,他思索着该如何应对这个官司,脑子飞快转了几圈,回到办公桌坐下后,他嘴角扬起来微笑。
夜晚回到家,慕材跟妆彩分享了凌艳梅案件。
“唉——她这么年纪轻轻,就遭遇这样的不幸,那以后怎么办呢!”
“因这个事, 她把工作辞了,听说这个公司还是全球的知名上市公司,准备升职到副总裁职位的,这个损失得多大啊!”
“那她家人知道吗?”
“不知道呢,她特意嘱咐我这个案件不能公开审理,以后的判决必须封存。”
“希望这个案件能够打赢吧,靠你了,钟大状!”
“竭尽全力了。”
迷迷糊糊,一片混沌,凌艳梅光着脚丫走在湖边,突然,后面传来一声狼的嚎叫,吓得她拔腿就跑。
“救命——救命——”
凌艳梅呼喊着,没有人听见。
野狼咧着嘴,露出锋利的牙齿,粘稠的口水像断了线的珠子,直往下流。
“呼呼——呼呼——”
凌艳梅竭尽全力奔跑,但是身后的野狼已经快要追上来了。
“嗷——呼——”
野狼向着凌艳梅背部扑上去,死死摁住她,利爪划开她白色的连衣裙。
“啊!”
凌艳梅睁开双眼,从床上坐了起来,大口喘着粗气,这才发现原来刚才是梦境。
“宝贝!你做噩梦了?”
妈妈打开灯,走进来,只见凌艳梅额头满是汗水,赶紧从床头的地柜上,拿过纸巾盒。
“你最近发生什么事了,晚上经常发噩梦的?”
“没有,可能是工作压力太大了。”
“宝贝,如果压力太大了,就不做这份工,找份轻松一点的,家里不缺钱。”
“嗯嗯,谢谢妈妈,我是准备辞职了,想出去散散心。”
“你看看,头发还掉了不少呢,早就该辞了,身体才是最重要的,知道吗?”
“知道了,妈,你也早点休息吧。”
妈妈聊了几句便走出房间了。
凌艳梅看了看时钟,是凌晨二点,距离开庭还有9个小时,为安全起见,她决定不出庭,让慕材来处理。
早上8点45分,慕材来到法院的律师更衣室,摆弄了律师袍,摸了摸胸前的律师公章,他心里有点紧张,待会就可以看到毛冲是何许人也了。
15分钟过后,
慕材走进法庭,来到原告席坐下,被告席坐着一位穿着黑色皮夹克,梳着推背头,年龄与自己相仿的男青年,他一副斯斯文文的模样,这就是——毛冲了。
独任法官骆法官走进法庭,是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留着刘海发型、约摸二十七岁的女法官,这也太年轻了。
慕材有点惊讶。
“核对出庭人员身份,符合法律规定,现在开庭!”
骆法官拿起法槌重重敲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