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跟肃王叛乱有关。”
    司马空想了想道：“青北郡的几间万通钱庄被肃王抢夺一空，真金白银全部被夺，银票全部烧毁。
    青北郡各大世家与凌云商会的交易，基本都是通过万通钱庄担保。
    估计燕王是想把这些银票先分发给各大世家，获得他们的信任，除此之外，大燕朝廷正在大肆开采铜矿和银矿。”
    楚尘问道：“你对万通钱庄了解多少？”
    司马空道：“万通钱庄直属大燕皇室，其他人都不可能插手，另外，据我所知，大燕发行的银票，真金白银的数量跟银票数量是对等的。”
    听到这话，楚尘微微意外。
    看来想在这一点上做文章，显然是不可能的。
    原本他还担心银票贬值，所以一直让万三亿帮忙兑换现银，现在看来，这种情况基本不会出现。
    除非皇室大肆发行银票，导致真金白银储备不足。
    当然，他一开始担心盛京县的银票会变成一堆废纸的想法，也根本不存在。
    虽然盛京县没有万通钱庄，但这些银票在其他万通钱庄也是能够换到白银的。
    突然，楚尘咧嘴一笑。
    照司马空这么说，他用银票换取真金白银的计划更容易实现了。
    随即两人穿过通道，来到钱监中庭内的一口枯井中。
    却见前方，老胡带着数十人正在等待着。
    众人口中含着小木棍，微微点头。
    楚尘打了几个手势，便跟司马空离开了枯井。
    即便现在已经是深夜，依旧有将士巡逻，而且差不多半盏茶的时间就会来回穿插。
    以两人的实力，轻易避开了巡逻。
    中庭的十几座院落中，烛火通明，能够清晰的看到无数忙碌的人影。
    楚尘古怪道：“这么多人加班，难怪四天就印完了。”
    司马空道：“楚姑爷，机会只有一次，明天真的能把所有银票运出京都？”
    楚尘道：“不是找了许烨帮忙吗？”
    许烨别的能力虽然没有，但身为纨绔的能力自然是炉火纯青。
    哪怕他明天不会亲自来，送些货物出城自然是不难的。
    如果不是几个月前，他血洗了宗亲府，以及刺杀了柔妃，进入京都根本不会这么麻烦。
    哎，都是自己造的孽。
    时间流逝。
    很快就来到了寅时。
    院落中的烛火渐渐熄灭，匠人们渐渐离去，除了巡逻将士和守卫，几乎没有任何人影。
    这时，一支巡逻队伍刚刚离去，十来道黑影便从钱庄中走了出来，肩上都扛着一个死沉死沉的麻袋，直接丢下了枯井。
    紧接着，几人再次返回。
    半盏茶的时间，大概可以搬两趟。
    大半个时辰后，二十来人搬了最后一趟，又从枯井中搬出早已准备好的火油。
    没多时，随着一座座院子燃起熊熊大火，偌大个钱监几乎付之一炬。
    当巡逻将士赶来的时候，楚尘等人已经枯井离开。
    ……
    大燕皇宫。
    燕王再次被老太监唤醒，神色极为不耐。
    最近一段时间，燕王的心情就没好过。
    肃王叛乱，夺取的城池越来越多，青北郡已经有一半落入肃王之手。
    每天审批奏折，都忙到深夜。
    才刚刚睡下不到一个时辰又被吵醒，他的心情又能好到哪去？
    燕王翻身坐起，沉声道：“又有何事？”
    老太监低着脑袋，躬身道：“圣上，钱监被烧了。”
    燕王脸上瞬间布满寒霜：“谁干的？”
    老太监如实道：“暂时没查到，现在大火还没扑灭。”
    燕王沉默不语。
    周身杀气闪烁，房间中的温度瞬间下降了不少。
    良久，他寒声道：“阎凌呢？”
    老太监道：“阎大人在外边。”
    “让他滚进来！”
    燕王怒不可遏。
    少顷，老太监带着阎凌走入寝宫。
    阎凌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臣罪该万死。”
    “你也知道自己罪该万死？”
    燕王冷哼一声，“钱监乃大燕最重要的机构之一，如今居然在你们眼皮底下被人一把大火烧掉？
    大燕威严何在？皇室颜面何在？”
    阎凌战战兢兢，默不作声。
    寝宫中气氛肃杀。
    不知过了多久，燕王神色渐渐恢复平静：“你们觉得，此事是何人所为？”
    老太监和阎凌相视一眼，谁也没有开口。
    燕王冷哼道：“说。”
    阎凌连忙道：“臣认为，此事多半是杜远山所为，他抢夺了万通钱庄，便是想挑拨圣上与青北郡各大家族的关系。
    为此朝廷不得加急印了两款新的银票，一旦出了意外，朝廷的努力自然前功尽弃。”
    老太监道：“老奴也是这么认为，只是杜远山又是如何知道银票今晚制造完的呢？这未免也太巧了？”
    阎凌瞳孔微缩：“林总管的意思是，有奸人？”
    老太监不语，显然是默认了。
    燕王突然道：“你们就没怀疑过楚尘？”
    “楚尘？”
    阎凌满脸诧异。
    老太监也觉得不可思议。
    楚尘刚刚被封为雁北王，又与齐王朝开战，怎么有时间来京都搞破坏？
    燕王摆摆手道：“或许是我想多了，但你们觉得，有没有这种可能。”
    老太监摇头：“老奴不知。”
    阎凌沉思片刻，道：“圣上，臣认为，绝不可能是楚尘做的。”
    燕王不语，静待他的答案。
    阎凌继续道：“臣排除楚尘，有两个理由，第一，如果是楚尘做的，他绝对不会烧掉钱监，而是会把银票偷出去。
    众所周知，楚尘此人极为贪财，他怎么可能烧掉银票呢？”
    燕王微微颔首。
    经过阎凌这么一分析，也确实有道理。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他根本带不走这么多银票，索性一把大火烧了。”
    阎凌的声音再次响起，“第二点，臣早在七天前就派了两支秘卫小队守护在钱监附近，陌生人根本不可能靠近。
    另外，巡逻队伍中也隐藏着秘卫，哪怕六品宗师，也绝不可能悄无声息的潜入其中。
    楚尘的人，没有这个能力！”
    燕王不语，露出思索之色。
    不得不说，阎凌分析的确实有道理。
    可他们哪里知道，楚尘早在两个月前就开始计划此事。
    黑龙台秘卫是七天前就已经做好了安排没错，可贱书生他们可是在半个月前就潜入了其中。
    而且，楚尘他们并不是从外面潜入，而是直接从地下通往钱监，黑龙台秘卫当然发现不了。
    良久，燕王这才开口道：“即刻传令万通钱庄，此次底版制造的银票无效，凡是有人用新款银票兑换银两，当即通知官府。
    其次，钱监被烧，令其再造两款新版银票，半个月内必须完成。”
    不得不说，燕王还是十分小心的。
    虽然不知道这些银票是否真的被烧，但依旧防了一手。
    可惜，他不知道的是，楚尘早就意料到了这一点，所有城门口都有他的人，等待他上钩呢。
    这是一场速度和时间的赛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