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悄然而逝,一眨眼两年的时光流逝。
笠画已经是邻家有女初长成,整个人已经长开了。
少女个子长了不少,亭亭玉立,眉眼弯弯,粉扑扑的脸蛋不染纤尘。
一袭宽大的素衣将少女玲珑的曲线遮住,却难掩朝气蓬勃。
从那次在凤凰山见过竹心后,笠画每次去山上采药时都会额外流连一番。
可惜,这两年间,笠画再也没有见到过那少年一次。
今日,又是笠画上山采药的日子。
“唉,这都两年了,一次也没见过。”
笠画走在镇上,漫不经心地踢着路上的石子。
“他怕不是这块的人吧,毕竟我也从没见过青山镇这地界有如此好生养的模样。”
笠画嘴里碎碎念,一不注意,头直接撞到了某人的胸怀。
“诶呦!”
笠画感觉好像是撞在了一块铁皮上面,虽然有些疼,但她还是急忙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我走神了一时没注意!”
笠画连着鞠了好几个躬,才慢慢抬起小脑袋。
这一眼,让笠画怔在原地。
眼前的人仍是一副少年模样,仍是一身青衫白底衣腰系蓝紫绸缎,只是个子高了不少,身形更加修长挺拔,宛若青松。
少年的五官更加精细,那一双狐狸眼仿佛蕴着星光。
“竹心?!!”
笠画有些不可置信,伸出双手揉了揉眼又拍了拍了脸,可眼前少年还站在原地。
笠画以为她还没睡醒,自言自语道:
“不应该呀!今早已经洗过脸了啊?”
竹心愣了一下,看见眼前奇怪少女背后的竹筐,有些遥远的回忆才重新在他脑海中浮现出来。
“是你?凤凰山的小泥球?”
竹心笑意吟吟地伸手指向笠画。
笠画听到眼前人开口说话,这才相信她真的再次遇到了两年前凤凰山的那位少年。
笠画脸上浮现一抹红晕,少女的心事宛若这涛涛山林,一层藏着一层。
“那不是事出有因嘛!”
笠画的双手有些不安地抓着背上的竹筐,低声开口,声音糯糯的:
“我还以为那是我在凤凰山里做的一场梦呢…嘿嘿…没想到你是真的啊!”
竹心被眼前的少女逗乐了,不禁莞尔:
“所以你是在梦里下的凤凰山吗?那还真是了不得。”
笠画看着竹心充斥笑意的眼神,一时间不知道开口说些什么。
竹心对着笠画摆摆手道:
“再会了姑娘。”
竹心说罢,便欲和笠画错开身子,走向镇子里。
“竹…”
笠画本想叫住竹心,可又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理由让他停下。
笠画看着竹心的背影喊道:
“那日在凤凰山,谢谢你!”
青竹随意摆了摆手。
笠画看着竹心的身影愈行愈远,亦如那日在凤凰山里看着他消失在层层树影中…
笠画小脑袋无力地耷拉着,她背着竹筐向凤凰山走去。
她忽然觉得今日的凤凰山格外令人厌恶,平日希望的采药时光如今却让她感觉有些束缚。
少女哪里明白,她期待的不是凤凰山的药草,而是凤凰山里的少年。
可如今少年已入青山镇,自己却往凤凰山。
笠画觉得心烦意乱,她再次回头,已经在人海中找不到竹心的身影了。
笠画迈大步子,飞快地奔向凤凰山,路上有人和她打招呼她也没听见。
她现在只想快点采完药材装满竹筐,回青山镇去找竹心。
她也说不清为什么,但她就是不自觉想要去靠近那个有些清冷的少年。
也许是凤凰山里他救了她的命,也许他是在她最无力时拉起自己的原因…
纵然笠画已经尽力在采药了,可等她结束时,太阳已经被凤凰山遮住大半了。
“唉,已经这么晚了,他大抵已经走了吧…”
笠画背着竹筐,一步接一步地下了山,一路上也没了早晨的朝气。
“呦笠画!今日回来够早!”
镇前的小酒馆老板见到笠画背着大大的竹筐走来,招呼道。
“唉,李伯伯好!”
笠画随意应了声,兴致缺缺。
“唉回的早又有什么用!”
李伯伯看着笠画蔫蔫的背影,和酒馆的客人打趣道:
“嘿!这小妮子今天怎么跟丢了魂一样!搞得像心上人没了一样!”
“哈哈哈”
“你还真别说!”
…
笠画很快走到了自家药馆门前,径直推门进去。
“我回来了,先生。”
笠画放下竹筐,环视一周也没见先生人影。
药馆也不大,几张椅子,一个柜台,一片药柜。
就是个再平常不过的小药馆。
“奇了怪了,师父今日人竟然不在药馆待着了!”
笠画的心思一下子又放到了这事儿上,小脸上满是好奇。
“先生!先生?!”
笠画又喊了几嗓子,还是不见人。
“嘿!今日怪事真不少!”
先是见到了最不可能见到的少年,接着自己师父又第一次在不问诊的时间段离了药馆。
笠画喊几声后便不再理睬了,毕竟师父的事她也管不着。
自己搬了个小马扎,趁着太阳还没完全下山,开始简单地把药材分类。
渐渐的,日落西山,最后一抹夕阳在天边隐去。
笠画站起身活动了下筋骨,看着面前分的差不多的药材,满足地笑了。
“嘿嘿,今天可以早些休息了!”
笠画平时没什么爱好,除了与师父外出巡诊,便是睡觉了。
人生最乐是温床,晚起片刻便欢喜。
笠画常常将这话挂在嘴边,每每都令她师父频频摇头。
笠画收拾好东西,从药馆的窗户向外看去,一道熟悉的人影从路上走来。
“呦!先生回来了。”
笠画从来不叫她师父为师父,而是唤作先生。
别人问她,她只说:
叫师傅老些,还是先生比较符合他的气质。
笠画本想出去迎接,却又看到先生后面还跟着个身影。
两道身影身高相差不大,甚至身形都有些相似。
笠画看见她师父身边另有他人,觉得应是师父的熟人,便先去准备茶水了。
“嘎吱”
药馆的木门发出了轻微的声响,两人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先生!”
笠画从内屋里探出头来喊道。
突然她瞳孔一缩,手里的茶叶一下没抓稳,全倒进了壶里。
“竹心!怎么是你!”
笠画将茶叶包随手一扔,小步跑了出来。
笠画的师傅名为林青落,外人都称作林先生。
林青落一副书生气息,嘴角常常含着浅浅的笑意,与人交谈声音轻柔。
这么些年来,没人见过林青落红过脸。
林青落倒是完全符合人们对于读书人的印象。
身高八尺,一袭青衫飘飘,眉清目秀,气质温婉,举止娴雅,言谈之间,诗意盎然。
林青落见笠画一副火急火燎地模样,无奈开口道:
“笠画!不得张扬。”
笠画这才察觉自己行为不妥,有些俏皮的做了个鬼脸。
林青落无奈地摇摇头。
他身后的俊美少年轻笑开口:
“还真是有缘啊,笠画姑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