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凤婆婆受伤了？其他人呢？”
    墨宇轩心里咯噔一下。
    大家被暗河激流冲进隧道里，巨大的冲击力作用下，别说受伤，能活着已经是幸运。
    孙小空正要再掏一个苹果吃，听见墨宇轩问它，就先去察看其他人的情况。
    “老头儿和小杂毛都没事儿，那个长头发女孩也受伤了，不过没有香蕉婆婆严重。”
    墨宇轩稍微松了口气。
    得赶紧想办法从这里出去。
    “空空，你看周围有没有什么特殊线索？”
    “线索啊……石壁上有字，但是我看不懂。”
    这也不能怪孙小空，它毕竟是只猴子，只是通了灵性而已。
    墨宇轩能听懂它的话，也是因为蚩尤神格的影响。
    事实上，换成其他人来听，孙小空发出的仍然是“吱吱吱”的猴语。
    “除了文字还有什么？”墨宇轩急切问。
    “还有画，壁画。”
    隧道中，孙小空一边仰头望着石壁上的一幅幅斑驳壁画，一边给墨宇轩描述。
    “画里有个老爷爷，看起来像个老神仙，在登山采药……”
    “唔……他还会炼药，围着大火炉……然后他慢慢飘起来了！”
    孙小空尽可能生动的描述着一幅幅壁画。
    墨宇轩也很快猜到了，壁画上的主人公就是紫阳山人张伯端。
    “然后呢？”
    “然后……他开始教别人一起炼丹，看样子收了很多弟子。”
    “那些人跟他一起成仙了么？”墨宇轩好奇起来。
    “好像并没有……”孙小空凝视着下一幅壁画，描述道：“那些人不仅离他而去，还带着一些官兵来抓他坐牢。”
    “然后呢？”
    “他逃走了，来到一座天台上讲道法，下面围了很多人听讲……可惜，这些人也没能像他一样成为神仙。”
    墨宇轩思索片刻。
    这些壁画显然记录了张伯端生平传道的事迹。
    相传这位高人曾“三传非人，三遭祸患”。
    确实，即便真正的大智慧大神通就摆在眼前，如果当时的人不理解，也只会将其当做妖言惑众。
    对那些超出自己认知程度的事物，人的第一反应绝不会是相信，而是质疑。
    就比如曾有人提出，地球围绕太阳转，而不是太阳围着地球转。
    当时这一惊世骇俗的理论颠覆了人们的常规思维。
    提出真理的人，以邪教嫌疑罪被判处终身监禁。
    这样的例子在人类历史上太多了。
    而张伯端的时代，比那人还要再早五百年。
    可想而知，张伯端为了传道，当时曾遭受过多大的质疑。
    “啊，这老神仙被雷劈了！”
    孙小空一声惊呼。
    墨宇轩心中一跳。
    张伯端被雷劈？
    难道是欺天的惩罚？
    天罚。
    墨宇轩为了从内景中获取信息，也受过天罚，差点丢了半条命。
    天罚这种事，爱管闲事的王道长比他更熟。
    “张伯端遭受天罚，恐怕是因为他给凡人传道，这行为，触犯了上天……”
    墨宇轩心中有些悚然。
    自从感受过三阶神格带来的力量后，他是真的相信这世上存在神明的。
    只不过祂们在哪？
    是不是时刻注视着渺小的凡人？
    连张伯端这样的高人都被降下神罚……
    他心中涌起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后来呢，上面有没有画张伯端怎么创造这座峡谷？”墨宇轩问。
    “有，你怎么猜到的……老神仙回到一座大山里，两手一分，就劈开一座峡谷。”
    “他潜到水里，用手一指，就打通一条隧道。”
    “可是他自己好像也油尽灯枯了，在隧道里变成了……灵魂！”
    “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
    孙小空解说完壁画，转身又去梅金凤背包里翻吃的。
    墨宇轩在白色空间中久久不语。
    张伯端用最后的力量创造了这里，然后变成了灵魂……
    他突然想起梦境中那个高高在上的声音。
    那个宛如末日审判者般，把他在梦境中随意折腾的声音。
    难道……是张伯端的残魂？？
    这个想法冒出来，墨宇轩自己都吓了一跳。
    且不说一个残魂能否历经上千年而不散。
    如果那声音真是张伯端，那他为什么要困住进入隧道的后人？
    他的本意难道不是引导后人成仙吗？
    张伯端的残魂，是不是就在这白色空间中？
    墨宇轩犹豫了下，突然深吸口气，对着面前白色的混沌喊道：
    “前辈是不是紫阳山人？我们能不能谈谈？”
    话音落，白色空间内一片寂静。
    墨宇轩自己都觉得有些荒唐。
    但他随即加大了音量，语气也更加恭敬了些。
    “晚辈墨宇轩，和同伴被困此地，无意冒犯，如果打扰了前辈，请您高抬贵手！”
    白色空间中静悄悄的，仿佛他的话刚说出口，就被瞬间淹没，无影无踪。
    “别费劲了，这里肯定没别人。”
    孙小空吃着零食嘟囔道。
    墨宇轩皱了皱眉。
    抬头仰望着无边无际的白色，墨宇轩深吸口气，高声喊道：“什么狗屁紫阳山人张伯端？我看就是一个缩头乌龟王八蛋！”
    白色空间中的气氛微微一滞。
    “自以为有多了不起，不过是一个招摇撞骗的神棍罢了，成仙？你也配？”
    墨宇轩挺直腰杆骂了起来，而且越骂越脏。
    “什么狗屁南派丹师始祖，我呸！炼几斤丸药就想成仙，也不照照镜子？”
    “什么着书立说，什么三教合一，什么《悟真篇》，全他娘的胡说八道，误人子弟！”
    “你害得多少后世子孙一心求仙问道，不读圣贤之书？你他妈活该被官府抓去坐牢！活该遭雷劈！”
    “还装模作样的留下这么一座通天谷，我呸！要是能通天，你自己怎么不上天？”
    “老子出去就把这破地方炸了！让天下异人都知道张伯端就是个欺世盗名的混蛋，杂种，后娘养的……”
    墨宇轩骂到自己想不出新鲜花样，就从头再来，重复骂了好几遍。
    直到他自己都有些气喘，才缓缓停了下来。
    如果张伯端的残魂真在这，不可能连这都能忍吧？
    “看来得想想别的办法出去，用蛮力破坏不知道有没有用……”
    就在墨宇轩想施展三阶神格的时候，混沌中传来一道压抑着怒意的声音。
    “小兔崽子……老夫真他妈想毙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