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近卫正在跟着堀北学走在路上,而绫小路则早就带着佐仓先离开了。
竹田已经被带走,在其住处与店铺发现了大量的犯罪证据。
接下来只需要近卫他们配合做一个简单的调查问话就好。
可走到一半,近卫突然停下脚步对堀北学说到:“会长,我能不能改天再来报告,今天有点累,我想要直接回去休息。”
堀北学回头看了看近卫的神色后说:“...可以。”
近卫神色如常,与堀北学打完招呼,就回到了宿舍。
一进门,近卫就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思维,脑海不受控制的开始将一幅幅画面呈现在他的眼睛前。使得他肉眼看见自己房间的场景与脑海中的回忆互相叠加,时隐时现。
近卫想要发短信给栉田,让她今天不要过来。摸了摸包才想起手机已经被竹田破坏,他只好转身锁上了大门的防盗链。
随后他静静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沉浸到梦中。
......
我似乎出生在名门望族中,近卫家名历史悠久,声名显赫。只不过我家不过只是分家。
即使是分家,父亲也成为了镇上有名的议员。大哥是年轻有为的企业家,二哥夭折我自然从来没有见过,妹妹年幼还未上小学。
我出生时,父亲已到中年。
母亲以前似乎是一位有名的画家,但我从来没有看过她画画,也从来没有见过她的作品。
她将全部精力放在了家庭,并且善于教育孩子。有了八面玲珑的大哥珠玉在前,母亲对我的期望也很高。
她不会严历要求自己的孩子,而是喜欢用故事与道理来引导孩子自己成长,常常给我许多生活中的小考验。我在这种模拟的实践中慢慢得到成长,也得到了母亲的认可。
上了小学以后,父亲突然要我以他的职业生涯为目标。后来母亲的教育也有意无意的在向父亲的期望靠拢。
听说大哥出生时父亲经常待在家,所以大哥似乎是母亲和父亲共同教育的。而我年纪还小的时,父亲便很少回家,对我的教育也就全都交给了母亲。
母亲用她所理解的:‘如何成为一名好的镇议员’来对我进行教育。
“清正廉洁,正直善良,自律诚实......”
对人性抱有最大善意的童话一一被母亲教导给了我,她的教育对于小学年纪的孩子来说,丝毫没有问题。
我一丝不苟的执行,越来越靠近母亲的期待,也许这就是我人生中最自信的时刻。
小学还没有毕业,有个能过目不忘,成熟懂事的孩子就在镇里开始有了传闻。等到我上初中后,在东京参与国家执政的本家也来我家过问要不要将孩子过继到那边去。
妹妹在我刚刚小学毕业时出生了。
我成为了母亲期望中的那个人,得到了她的认可。可惜的是在同龄时,我几乎没有朋友,更没有同学来到过我家做客。也有许多给我送上情书的女孩子,我也遵守自己的原则并一一拒绝了她们。
某个月的月初,大哥像往常一样回到家中向父亲报告着什么。
“...还有32家没有搬走,其中一半都拒绝了我们的提议,其他的要求先得到补偿。”
“迫不得已,上面要求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今年要验收的话不能再继续拖下去了...你派‘那个’去拜访他们吧。”
“父亲,他们还没有搬到那里去,如果现在就...”
“没关系,我已经打好了招呼了。你这个月就要处理完,不要留下尾巴就没关系。明白吗?”
“我懂了。”
一个处于变身期的孩子声音突然插嘴问道:“父亲,‘那个’是什么?为什么它去拜访他们就能让大家搬走?”
“...是平川啊,你原来在听吗?”就像往常一样,父亲根本没有在意我。
大哥严厉的声音传来:“三郎,这不是你能够过问的事,回到你房间去。”
“切...”
不过我没有放弃,如果能帮父亲解决这件事的话,父亲也会注意到我了吧?
于是我从大哥那里旁敲侧击出公司的位置。
潜入到公司的我很快就被发现了,只好联系大哥下来接我。后来我就能在公司自由出入,也认识了大哥的秘书。
从大哥的秘书处知道了大哥现在头疼的事。
原来是大哥承包了一所神社的建设,需要让当地的住户搬离才能动工。
我很快找到了那里,联系上了没有搬离的住户,他们的态度非常恶劣。
“为什么非得叫我们搬到豪华公寓不可啊,以前搬走的人为什么一个都没有住进去?”
我理所当然的说道:“那是因为他们都选择的是现金赔偿,所以才从城市搬走了吧?事实上选择现金也确实比较划算。”
“那为什么我再也联系不上他们了?”
“我怎么知道?说不定这个理由就是你为什么还留在这里的原因呢?”
“你说什么?你什么意思?”
“还需要我说清楚吗?对正在给国家和社会添麻烦的你们,不想保持联系不是也很正常吗?”
“你这家伙!”
他们想要反驳我,但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然后就都说不出话了。他们的疑问和困惑都被我用严厉的正论反驳,流露出的却是一副憋屈的模样。
有几家似乎真的被我说服,和大哥的公司签订了协议。
一位住户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说道:“喂,你为什么不去问问搬走的那些人现在怎么样了?”
“...确实,如果我把他们目前的状况分享出来,就算是你们想必也会理解了吧。”奇怪,这么简单的办法大哥为什么不知道呢?
在公司内部顺藤摸瓜下,我知道了‘那个’。
‘指定暴力团’,或者简单来说,就是黑道。
在知道大哥的公司与黑道接触过后,我很快查出了黑道与大哥公司的联系——公司不能在明面上处理的,或者比较难处理的,都由黑道来处理。而说到底,黑道的资金来源正是来自公司。
而之前搬离的住户,我一个也没有查到。
知道这个事实后,我心中第一次感受到无与伦比的愤怒,很快就将事情报告给了父亲,并表明了我的态度。
得到的是一巴掌与父亲失望的眼神。
不知是叛逆心作祟,还是母亲的教育使然。
我开始对自己富裕的生活感到恶心与厌恶,对自己的人生产生了怀疑,一想起我竟然在那些没有搬离的住户面前大言不惭的说着所谓的正论,我就感到羞耻。
我再也不去学校,也没有出门,整日待在家里,直至我精神失常。
后来我臆想出了一个幻想:这一定是父亲与大哥给我的考验,他们一定不是这样的人。
很快,我收集了父亲与大哥的违法证据,将它们一齐交给了东京的本家:某个党团的干事长。
本家很快将消息拦截,父亲在一阵暴怒过后,派人将我关在了某个公寓。
而早就疯狂的我,非常肯定的认为这也是父亲的考验。于是我表演了一年,终于让父亲卸下防备并放我自由。
初二,一个奇怪的路人突然将电话递给我:“还有证据的话,记得别投错地方了。”
很快,我就弄明白了电话的意思,我又将早就备份过了的证据投递到了另一个党团。
不过这一次,证据没有再被拦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