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安文平向大家转述了安然的意思,但事关安然,安老头仍旧十分谨慎。
让安文齐叫来了李如芸和安大海商量,最后综合了大家的建议,决定先试试看。
若是顺利便继续,但若因此影响到小七,便立马停止。
事情决定好了,当天安大川便上了山,而安大川则背着鱼篓子下了河。
在地里劳作的村民们见安家的男人又开始捕猎捉鱼皆是羡慕不已。
也有想要跟着去碰碰运气的,奈何地里的庄稼已经让他们精疲力尽了,实在没有那个精力,最终只能干瞪着眼羡慕。
时隔两月再次下河,安大山的运气一如既往的好,甚至比之前更甚,不过一下午的时间,便装满了带来的两个鱼篓子。
见他背着沉重的鱼篓从村里穿过,村民们羡慕的眼睛都要红了。
安大山见状,不由紧紧抓住鱼篓加快脚步往回赶,深怕他们一个控制不住冲过来抢他的。
回到家的第一时间,安大山放下鱼篓便跑去看一直挂在安文平身上的安然,见她安然无恙的这才放下了一直提着的心。
而安然见他回来,便赶忙拉扯安文平的衣服,要让他带自己去看鱼。
安文平似乎总能看懂她的意图,无奈的摇摇头,便起身往厨房外的大缸走去。
大缸里,安文齐几个刚把鱼篓里的鱼倒进去,一条条又大又肥的鱼儿正欢快的在里面扑腾。
安然前世便喜欢吃鱼,麻辣,剁椒,红烧,清蒸,香炸,各种做法她都喜欢的不行。
一想到各种美味的鱼,吃了快三个月奶,嘴巴淡的不行的安然,顿时口水直流。
安文平默默掏出帕子替她擦了擦嘴角,安抚道:“等你再大点就能吃了。”说着将她抱离水缸,免得她口水收不住……
眼见两个弟弟都忙着替家里增加进项,安大海作为大哥也不能落后。
他从后山的竹林里砍了不少竹子回来便开始编各种篮子、簸箕、背篓、或者厨房用具,等赶集的时候拿到集市上卖。
有时砍竹子时越到了刚冒头的冬笋也顺带挖回来给家人们换换口味,若还有多的便一并拿到镇上去卖。
时间一晃又是半月,村民们地里的活已经全部结束,等他们歇下来才发现,在他们还在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时候,人家安家三兄弟早就休息好开始找路子赚钱了。
等他们也准备开始学着安家三兄弟给家里增加进项时朝廷税收的政令下来了。
安老头从村长家回来时脸色很不好。
安老太见状,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是税收有变故吗?”
“唉!”安老头叹了口气,无奈的点点头道:“朝廷听说咱们今年丰收,要求比往年多交两成的税粮。”
“什么?多交两成?还让不让人活了?”安大山忍不住抱怨出声。
吓的一旁的陈桂珍赶忙去捂他的嘴,“你疯了?要是被别人听见,当心拉你去坐牢。”
安大山反应过来,也赶忙捂住自己的嘴,还不放心的往院外看了看,见没人才松开手道:“我这不是一时着急嘛!”
若按照往年的税收,他们今年交完税粮余下的粮食,除去明年要用的粮种后还能剩下不少,偶尔还能吃一顿细粮,改善改善生活。
可现在要多交两成,那余下的粮食,别说改善生活了,即便全都拿去换成粗粮,撑到明年收成时也是紧巴巴的,更何况他们家还有一个读书人要养。
众人何尝不知道他的担忧,只是作为普通百姓,他们哪里有说不的权利,只能上面怎么说,他们怎么做了。
安老头强打起精神宽慰大家,“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相比别人家,咱们也还算好的了,这些日子你们三兄弟给家里赚了不少银钱,日子总不会太难过的。
咱们再撑几年,等文平考上秀才有了功名就能替咱们免了这税收,到时候银钱宽裕了,便把家里的几个小子都送去学堂。”
想到在镇上学堂里的安文平,安家人的眼里又升起希望。
安大山如打了鸡血一般“腾”的站起身,“我这就去捕鱼给大侄子赚束修,趁着天气还没彻底凉下来抓紧时间再赚一笔,等再过段时间就不好抓鱼了。”
安大川见状也跟着起身,“我再抓紧去山里多下几个陷阱,已入冬动物们就要冬眠不出来了。”
安大海也紧跟其后,“那我再去砍些竹子,抓紧编些篮子,税粮的事就劳累爹了。”
安老头摆摆手,“税粮的事有我,你们放心忙去吧!”
三兄弟离开后,安老头带着三个儿媳妇开始装粮食。
县令只给了三天的时间,早点把税粮交了,他们也好睡个安稳觉。
几人合计了半天才把所有的税粮都算清楚抬上推车,就等着明日运去县城交差。
看着安家上下为了生计操心的样子,安然只感觉一阵无力,只怪自己太小,连话都不会说,一点也帮不上他们。
看着原本堆的满满的粮食一下子空了大半,安然心里心疼的不行,这可都是大家的劳动成果啊!就这么没了。
只是,不管大家有多舍不得,次日一大早,安老头和安大海还是推着摞的高高的一推车粮食踏上了去县城的路。
安大川和安大山目送他们走后,转身就拿起了自己的家伙出了门,不用想也知道他们去干嘛了。
而原本因为秋收刚过,已经好几日没去挖野菜的吴秀兰也拿着篮子准备出门。
一家子仿佛又回到了秋收之前拮据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