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兵1929正文第470章上海日租界却说吉武健吾等几人离开火车站后,就直接向虹口区的日本租界进发。
眼眶上的青肿还未消散的吉武健吾,一路上还在愤愤不平地大骂河野永浩这个懦夫,好像自己无理取闹最后又被周文当着上千学员打成猪头的丢脸之事,完全是河野永浩造成的。
甚至另外三个当时不敢出声,现在正在寻找心里安慰的日籍教官也附和起来,好像找到了一个为自己的胆怯和懦弱开解的借口。
于是,几人就越说越来劲,越说越当真,到了最后,吉武健吾已经完全从之前失败丢脸的窘境中解脱出来,就好像如果不是河野永浩不合时宜的懦弱表现泄了自己的气势,当时是绝不可能输给哪个乳臭未干的中国上校。
等进入到日本租界的时候,吉武健吾已经消除了决斗失败被虐的心理阴影,顶着一双熊猫眼的他,再次恢复了以前趾高气扬,不可一世的帝国军人的气质。
甚至,在大街上走着的时候,一个路边的中国黄包车夫就看了他的熊猫眼一眼,就被他大骂着“八嘎!”冲上前去,狠狠地几巴掌就把车夫打翻在地,不顾这个口鼻流血的车夫的苦苦哀求,继续打骂。
而此时几个日本巡捕正骑着自行车路过,看到眼前的场景,听到吉武健吾的叫骂,知道他是日本人,不但没有人上前阻止,反而停车嘻嘻哈哈笑着在旁观望。
而街道上的其他行走的中国市民,个个如惊弓之鸟般远远绕着躲开,有的则是回身就走。
这时的吉武健吾终于把从强者身上受到的侮辱,更加凶恶地发泄在一个弱者身上。
这一刻,他只觉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当年在帝国军队服役时的那种意气风发,踌躇满志的时光。
最后还是他的同伴不愿意太过引人注目,开口劝阻下,他才恨恨地又踹了哪个在地上打着滚的黄包车夫几脚,这才露出满足的笑容,笑呵呵地和那些巡捕打过招呼后,就和几个同伴扬长而去。
而哪个被打得满脸鲜血的黄包车夫,挣扎着慢慢爬了起来,望着远去的几个日本人,眼中却是不见仇恨,只透出茫然和哀伤的眼神。
也许他心里一直就认为这些东洋老爷就是天生的贵人,被打被骂只是自己运气不好而已,他现在忧愁的只是身体受伤后怕是几天都拉不了车了,家里的老老小小怎么办?
吉武健吾他们几人都是多次来过上海,毕竟在军校任教时外籍教官都有假期,他们都喜欢来上海日租界住上几天,这里的日本桥民很多,有种回国的氛围,这次就准备在日租界找个工作长期住下来。
其实准确来说,上海是没有日租界的。
早在1848年经上海地方官允许在虹口开辟的是美国租界。日本人是怎么会在这里形成气候并以“日租界”自居的呢?
这里除了侨民规模以外,更重要的是与日本通过各种手段,从英美手中逐步将这一地区管理权全部抢夺到手,并且在此横行霸道,坐实了黑老大的地位有关。
1863年英国和美国在上海的租界正式合并为英美公共租界,租界内的管理事务均由公共租界的工部局掌管。公共租界当时被划分为北、东、中、西四个区域,中区和西区在苏州河以南,北区和东区在苏州河以北。
日本侨民人数在北区和东区占有绝对的优势。1898年英美公共租界又改称“上海国际公共租界”,于是日本要求参与租界管理的呼声更加高涨。
1915年以后,工部局董事会中已为日籍董事留有了席位。
1916年,上海公共租界工部局巡捕房专门设立日捕股,由30名日本巡捕接管了虹口地区所有的的公共治安事务。
在中国国内多次战乱中,日本均借口保障日侨利益,在虹口组织所谓的自卫组织,派驻海军陆战队,建立军事机构,将虹口划入日军的防区。
再后来,随着日本驻上海军事力量的增强,公共租界工部局被迫承认日本对公共租界北区和东区拥有全部的管理权。
日本人从此仗着军事优势,趾高气昂,将这一区域完全占为自己的势力范围。
这样,虹口地区通常便被称为“上海日租界”了。
吉武健吾他们到达上海日租界后,就开始找熟人托关系,以期在上海能找到一份工作。
但是,由于淞沪抗战刚刚结束,战乱不仅仅对上海中国市区造成了巨大损害和影响,同时受到损害的还有日租界。
可以说整个日租界的各行各业都有不同程度的衰减,无数的店铺和小商社倒闭,失业人口大量增加。
在这种情况下,吉武健吾这种除了军事,其它方面毫无技术技能的中年人想找个工作就很难了。
这天晚上,心情不佳的吉武健吾再次在酒馆里喝得烂醉,一个人踉踉跄跄走出酒馆,就在昏暗路灯照射的街边呕吐起来,直到感觉黄疸水都吐没了,才压制了胸腹的恶心,浑身乏力地杵着墙壁喘气。
就在这时,一个黑影从街边出现,用地道的京都口音惊呼道:“这不是吉武君吗?怎么,又喝醉了。”
这人说着话就走到吉武健吾身前,吉武健吾有气无力地抬起头,醉眼醺醺地看了一眼眼前的人,好像不认识,又再次晃了晃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再次看上去,是一个穿着件西服外套的高个青年
吉武健吾嘟囔着道:“你……你是谁?我……我好像……好像不认识你。”
“吉武君健忘了,昨天我们还在一起喝过酒的,你今天喝多了吧?走吧,我扶着你回去,不然你这家伙恐怕已经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吧?”
这青年说话的语气好像和他很熟悉的样子,吉武健吾也不疑有他,昨天确实是和很多人在一起喝酒来着,一时没记住也属正常。
于是他就嘟嘟囔囔说着不着边的醉话,被哪个青年搀扶着,慢慢沿着街道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