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吧!李景焕为什么会出现在南和县?”
裴七夜悠闲的拿起牙签,一边剔牙,一边对赶来的宋晨问道。
“据李景焕交代,诏狱有他们的人,不仅是他逃了出来,信郡王也一并逃了出来。”
听到这句,裴七夜顿时皱起眉头,不悦的抱怨起来……
“这京城到底是怎么回事?处处都有漏洞,陛下能活到现在,真是个奇迹。”
闻言,许诚志不由睁大眼睛,差点吓的跪倒在地。
这位裴大人也太鲁莽了!
如此评说京城事务,以及陛下本人,难道不怕被弹劾吗?
但,转头看见一脸淡定的宋晨,他又恍然了!
传闻中,裴大人可是陛下的心尖宠。
瞧这模样,他应该平时就没少说这种话,且依仗陛下宠爱,也不惧朝臣弹劾。
虽然许诚志猜对了女帝的态度,但他却不知道,根本没人敢弹劾裴七夜。
毕竟,弹劾这位女帝宠臣的结果,不是被他喷晕,就是被抄家。
朝臣们不傻,谁都不愿意触这个霉头。
与其弹劾裴七夜,还不如弹劾女帝呢!
至少,女帝不会喷他们。
“李景焕此来南和,乃是奉信郡王命令,前往宣府跟白莲教的人汇合。”
“至于让他去干什么,信郡王没有交代,李景焕也不知晓。”
宋晨像是没听到裴七夜的抱怨,继续禀报道。
“这么说来,信郡王就是勾结白莲教的反贼了!”
裴七夜放下牙签,皱起眉头:“那他到底跟白莲教达成了什么合作,又为什么要派李景焕去白莲教那边呢?”
“下官认为,应该是当质子!”
这时候,许诚志插嘴说道。
“哦?”
裴七夜看向他,点点头:“不错,一定是信郡王跟白莲教达成某种协议,可白莲教的人并不放心他,于是要一个质子作为筹码。”
“信郡王实在糊涂啊!岂能跟白莲教这种邪教合作。”
许诚志有些唏嘘的说道。
“他不是糊涂,而是打算舍弃这个儿子。”
裴七夜却冷笑一声,出言分析……
“如果本将军没有猜错,信郡王联合白莲教,一定是权宜之策。”
“只要他能在京城争夺中,获得最终胜利,登上九五之尊的宝座,对外就可以说白莲教擒拿了他的儿子,从而否认跟白莲教有过合作。”
“到时,再发兵剿灭白莲教,就算儿子被杀,他还能收获百姓一波同情。”
“好算计啊!就是有点冷血。”
最后,裴七夜不由感慨一句。
正所谓虎毒不食子,但在至高权力面前,所谓的亲情,一分不值。
三人正说着……
“大人,京城来了飞鸽传书。”
聂正匆匆跑进来,手里拿着一张纸条叫道。
裴七夜虽然离开京城,但却留下很多暗桩探子。
目的,就是要随时掌握京城的状况。
没想到,自己刚离开两天,京城暗桩就使了飞鸽传书这种紧急情况才能动用的手段。
要知道,裴七夜可是去外面征战,不一定身在何处。
悬镜司想要找到他,就需要动用大量信鸽,往四面八方放飞。
直到被裴七夜的人看到为止。
因此,不到万不得已,一般不会使用这种方式传递信息。
“发生了何事?”
裴七夜皱眉问道。
为防止落入敌手,信鸽所携带的信件,皆是用密文所写。
他可看不懂上面写了什么,因此只能询问聂正。
“大人,京城盯着鬼市的暗桩发现,有很多人出了鬼市,隐匿在京城中。”
“另外,睿王……不,是睿郡王杀了御前司押送他回封地的军兵,现在已经不知所踪。”
聂正如实将纸条上的内容讲述出来。
裴七夜闻言豁然起身:“不好,他们要动手了!”
当时,他为防备睿王和鬼市,派了好几波暗探盯着。
现在,二者全都发生变故,可见刺杀女帝之事,已经迫在眉睫。
“大人,怎么办?”
聂正也清楚其中利害,连忙出声询问。
“要不咱们退兵吧!先保证陛下安全,才是首要之务。”
宋晨则直接开口,劝裴七夜退兵。
倒不是他们怕了白莲教的叛军,而是京城形势岌岌可危。
尤其,当他知道连诏狱都被人渗透,女帝安全真的是个未知数。
也只有裴七夜在女帝身边,那群宵小才不敢轻举妄动。
首次见识到上层权力争夺的许诚志,现在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说错了什么,让局势更糟糕。
于是,他老老实实当起鹌鹑,等着裴七夜下命令。
一时间,堂内几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裴七夜身上。
裴七夜微微眯眼,正衡量得失时……
“老爷,各位大人,外面来了一人,说要见裴大人!”
堂外,却响起了衙役领班的说话声。
“对方是谁,有没有说什么?”
许诚志闻言皱起眉头。
裴七夜可是从二品的将军,岂是什么人说见就见的。
“对方模样凄惨,好像刚逃过追杀,看不出是做什么行当的人。”
“不过,他却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还说只要裴大人听了这话,一定会见他。”
衙役领班连忙回复道。
“哦?他说了什么?”
裴七夜开口询问。
“他说,力拔山兮气盖世!”
衙役领班如实将对方的话复述出来。
“是咱们的暗桩!”
闻言,宋晨连忙提醒道。
裴七夜当然知道来的是悬镜司暗桩。
因为这句话,正是他新设的暗号切口。
毕竟,这世界可没有项羽,别人也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
所以,非常适合作为暗号使用。
“去,让人进来。”
“是!”
衙役领班领命匆匆而去。
不一会……
“属下,参见司尊大人!”
一个浑身是血的年轻人,跌跌撞撞冲入堂中,对着裴七夜行礼。
裴七夜几步走到年轻人身边:“你是哪的暗桩,有什么消息?”
“禀大人,小人是宣府的暗桩,白莲教教主于昨晚,发动十万叛军,往京城杀来。”
“属下打探消息时,不慎被他们发现,只能杀出一条血路来报信。”
“不出意外,他们应该已经行至宣府北界,明日就有可能杀进平滦府界内。”
年轻暗桩憋着一口气说完,双眼一翻晕死在当场。
闻言……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