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吗?她失踪多久了?”杰森面前的国民警卫队士兵看着杰森的眼睛问。
“我不知道具体时间,台风才刚刚结束,她和我分别是在台风来的时候。”杰森尽量让自己的逻辑听起来清晰一些。
“好,我们会处理的。你叫什么名字?”那名国民警卫队士兵随口问了一句。
杰森却犹豫了,他忘记自己当时给国民警卫队报的假名是什么了。虽然那张假的身份证现在就在他的口袋里,但是他如果当面掏身份证念自己的名字,看起来也太假了。
“怎么?你不知道自己名字吗?”士兵的语气带了一丝戏谑,显然他并没有反应过来一个正常人在说自己名字的时候为什么要迟疑。
“杰斐逊·华盛顿。”一个身穿防护服的herc生化处置小组成员从一旁走了过来,他看向杰森问,“发生什么事了?”
杰森看过去,是那天帮他登记信息的人:“艾米·布朗失踪了,我朋友。”
“我记得你。”他看向国民警卫队士兵,“摄像头还在工作吗?”
“恐怕不太容易调取监控,停电之后为了保持基本的照明,这些设备不会供电的。”国民警卫队士兵耸了耸肩。
他说的也确实是实情,现在整个体育馆的供电就靠一台柴油发电机供着,能供给的电力有限,柴油业有限,不能浪费在无关紧要的监控设备上。
“我们联系不上驻守发电站的兄弟部队了,很可能是发电站出问题了。”那个士兵继续补充说。
杰森现在很焦急,大范围的停电就意味着需要电力供应的信号基站也无法运作了,手上的手机还不如一块板砖,至少还能拿来砸丧尸的脑袋。
“沙沙……各单位注意,女洗手间发现一具女性尸体,请herc生化处置小组协助确认尸体身份……沙沙……”国民警卫队士兵肩头的无线电对讲机响了起来。
他们三个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立刻朝着女洗手间的方向赶过去。
“沙沙……这女的很眼熟,乔希……沙沙……”无线电里断断续续地传出国民警卫队士兵的交流声。
“收到,我们在路上了。”那个国民警卫队士兵就是无线电中呼叫的乔希。
“千万别是她……”杰森小声祈祷着,他有一种非常强烈且不安的感觉,如果死的真的是艾米,那这件事情和他或许会有关系。
他们穿过走廊,很快就来到了洗手间前方的位置。
一个惊慌失措的女幸存者在一旁瑟瑟发抖,显然她是尸体的第一发现者。
洗手间门外站着几个国民警卫队的士兵,气氛显得很凝重。
“等一下。”站在门边的一个国民警卫队士兵拦住了杰森,“你是什么人?”
“让他进去看一下,他可能认识那具尸体。”乔希说。
杰森打开女洗手间的门,一股难闻的气味从女洗手间里飘散了出来。
他下意识地想去捂住口鼻,手盖在了自己的口罩上。昏暗的应急灯光下,那具冰冷的尸体显得有些恐怖。
杰森几乎是没有多看一眼,就已经确定了那具尸体的身份。
确实是艾米·布朗,那位青春靓丽的女主播。
她的身子被绑了起来,以一个非常扭曲,或者说下流的姿势绑了起来。她身上的衣服几乎被脱了个光,脱下来的衣服被尖锐的刀具割得支离破碎散落一地。
看得出凶手的意图除了想要杀了她,还想侮辱她。
艾米的颈部有一道很深的勒痕,那是致命伤。
“看来确实是她。”那个一直跟在杰森后面的herc生化处置小组成员低声说。
杰森感到一阵头晕目眩,这个女人前几天才和自己表达爱意,今天就横死当场。虽然自己深爱着的是格温,但是对艾米却没有丝毫的抵触情绪。
她是一个优秀的女人。
“你确认是艾米·布朗吗?”他蹲在了杰森的身旁,看着地上的艾米说。
杰森没说话,他的肩膀颤抖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周围的一切嘈杂都消失了,只剩下杰森沉重的呼吸声和心底翻涌的悲愤。
“确认过身份,就请你先离开吧,我们要封锁现场。”杰森身后的乔希说。
杰森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波动,他站起身来:“我会协助你们,直到找到那个混蛋为止。”
乔希拍了拍杰森的肩膀,以示安慰:“我们会的,兄弟。现在,让我们先做好该做的事。”
随着herc生化处置小组和国民警卫队士兵的迅速行动,现场被有序地封锁起来,艾米的遗体也被小心翼翼地处理,准备进行进一步的检查。
20分钟以后,杰森和那几个负责调查此案的人再次聚集到了一起。
“杰斐逊先生,这件事情我很遗憾,不过我还是需要和你聊一下关于案情的事情。”一名戴着“联合市警署”徽章的黑人中年警察坐在杰森的面前问。
他们现在正在室内区域的一间小房间内,这里是之前的员工休息室。
“好,有什么问题我都会回答你们。”杰森点了点头。
“我的名字是亚历山大。”他对杰森自我介绍了一下,然后开始聊关于艾米的事情,“我先和你说一下我们的调查结果。事先说明……我们虽然也处理过尸体,但是我们毕竟不是法医,所以我们的分析可能会有些初步和表面。”
杰森点了点头,对此表示认可。
“死亡时间大概是7到8个小时以前,死因是窒息,有性侵痕迹,不过……”他的视线在杰森面前的一份报告上停了一下。
“不过什么?”杰森问。
亚历山大继续说:“不过,我们没有在她的尸体上找到任何男性会留下的痕迹。”
杰森皱起了眉头,他问:“什么意思?性侵难道不就是为了……”
“对,通常来说是这样的。艾米的下半身有轻微的撕裂伤,这明显是暴力犯罪才会留下的痕迹,可是却没有任何男性精液。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亚历山大的措辞非常直白,这让杰森也有了些想法。
“所以……凶手可能是个女人?”杰森顺着这个思路想了下去,脑海中突然闪现出一个女人的脸。
“你有想法了?”亚历山大看向杰森。
“有个女人,和我有些过节……艾莉,我只知道她的名字,姓什么我不知道。”杰森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亚历山大点了点头,按下了对讲机:“找一下幸存者名单里面叫‘艾莉’的,姓氏不知道,这家伙是犯罪嫌疑人。”
他说完后继续对杰森说:“她为什么想杀艾米?还要用这种手段去羞辱她?”
“说来话长……”杰森把自己在第一大道安全区遇到汤姆试图侵犯艾莉的事情全都告诉了亚历山大。
亚历山大点了点头:“明白了,所以她很有可能因为你没有杀了汤姆而对你怀恨在心……这件事情我倒是有印象,那天国民警卫队确实押了一个精神不太正常的女人到室内区域,关在仓库里了。”
“关起来了?难道她有不在场证明?”杰森听到这里有些担心,如果艾莉真的有不在场证明,那就意味着杀害艾米的凶手另有其人了。
“别急,我刚已经叫人去找了,如果……”亚历山大刚说到一半,他的无线电对讲机就响了起来。
“沙沙……我们找到那个叫艾莉的女人了,全名是艾莉·罗林斯。”亚历山大的对讲机里这样说。
亚历山大按下了按钮:“收到,你们在什么地方找到她的?”
“仓库,之前国民警卫队的人把她关在这里,一直就没放……”带着电流干扰音的无线电通讯声音从对讲机里发了出来。
“她如果一直被关在那里,嫌疑就小很多了。”亚历山大对杰森说。
“那还会有谁?艾米是大家都认识的新闻主播,她到哪都会引人注目的,想要在所有人都注视她的情况下杀了她,是很困难的。”杰森此时逐渐冷静了下来,开始凭借着自己的大脑清理出所有的疑点和可能性。
他看向亚历山大:“我觉得是她的可能性依旧存在,艾米死亡的地点是女洗手间,这个位置非常隐蔽,凶手是女性的可能性非常大。”
“嗯……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好像对这些事情很熟悉。”压力山大看向杰森,眼神突然变得锐利起来。
“怎么?你怀疑我?”杰森察觉到了他眼神中的不友好,警觉地问。
“你当然有嫌疑。”亚历山大笑了笑,这让杰森非常地恼火。
他尽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你,怀疑我?如果是我杀了艾米,我为什么还要叫你们帮我找她?”
“罪犯在犯案之后通常会再次返回作案地点,他们的目的往往只有一个。”亚历山大笑得很自信,“满足变态的心理需求,欣赏自己的犯罪成果。”
杰森被他气笑了:“所以你觉得我是那个凶手?”
“我可没说,我只是说不排除这种可能。”亚历山大摊了摊手,又摆出了一副没那么认真的样子。
“听着,艾米死了,你最好是能找到凶手,否则别在这里浪费我的时间!”杰森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哇哦,别太冲动,杰斐逊,你只是有嫌疑而已,别逼我拔枪。”亚历山大用平淡的语气说着威胁的话。
杰森被他不断地嘲讽激怒,伸手去摸自己腰间的配枪,却什么也没摸到。他突然想起自己的配枪早在进入安全区之后就被收走了,现在的他赤手空拳。
他在心中念叨着,让自己冷静,调整呼吸节奏,重新看向亚历山大:“好吧,你可以怀疑我,好吗?我现在只是想找到杀害艾米的凶手,仅此而已。”
“我会再调查一下的,你之前提到的那个艾莉,我们也已经找到了,稍后我会对她进行问询的。”亚历山大站起身子,一只手放进自己裤子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包香烟,从中抽了一根叼在嘴里。
“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警官先生。”杰森无奈地低下头叹了口气。
“我会继续调查的。”亚历山大点燃了香烟,在昏暗的灯光下,他背着光,面前的烟头烧得通红。
2017年9月8日(撤离计划发布前2天),上午9点10分。
联合州联合市,联合州体育馆。
“现在一共有三个嫌疑人,首先是艾莉·罗林斯,她有充分的动机,不过她在死者的死亡时间内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
亚历山大站在一块白板面前,用记号笔在白板上写下了艾莉·罗林斯的名字。
“支撑她不在场证明的是国民警卫队士兵罗的证词,罗说台风来临的时候他一直随身携带着仓库的钥匙,这也就意味着仓库的大门在案发时间不可能打开。”
他用记号笔在“艾莉·罗林斯”的一侧写上了“罗”和“钥匙”:“另一位嫌疑人,是艾米·布朗的狂热追求者,洛根·加西亚。我们抓到他的时候他正在体育馆东侧的医疗室,那里距离女洗手间有一段距离。我们调查过,他曾经尾随和跟踪过艾米,这件事情得到了一些其他幸存者的证实。”
亚历山大在白板上又添上了“洛根·加西亚”的名字,并在其旁边标注了“狂热追求者”和“无不在场证明”。
他转过身,目光扫过在座的每一个人:“还有第三个嫌疑人,艾米的前同事,也是她的竞争对手,凯特·贝尔。凯特在艾米死后表现出异常的冷静,甚至在一些公开场合还发表了关于艾米死因的猜测,有其他幸存者指出,她曾经公开指责过艾米是靠出卖肉体上位的。”
随着亚历山大的叙述,他在白板上又添加了凯特·贝尔的名字,并在旁边标记了“职场竞争”和“异常冷静”。
“提供案情的杰斐逊,也有嫌疑,不过以目前我们掌握的线索来看,我不把他放在第四嫌疑人的位置。”亚历山大将记号笔收回笔筒说。
“以我们先有的情况,只能对尸体做简单的检查,体育馆里没这个条件。”另一名身穿制服的白人警察说,“我检查过了尸体,以死者当时的状况,完成捆绑和性侵至少需要30分钟以上的时间,根据死者身上的勒痕判断,捆绑至少持续了3个小时,也就是说我们可以向前推倒,将案发时间往前推4个小时左右。”
“这很关键,瑞安。”亚历山大对那名警察点头示意。
他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根香烟,叼在嘴里然后点燃:“最好把所有能查到的范围都查一遍,越详细越好。”
“捆绑虽然需要时间,但是这不代表死者一进入女洗手间就被捆绑了,犯案的时间或许会提前。”瑞安提到了这个点,让亚历山大感到有些棘手。
一名年轻的白人女警察说:“还有一件事情,虽然大部分的女性和老弱幸存者都在室内,但是女洗手间附近是没有幸存者睡觉休息的,所以最好去查一下在室内的幸存者的活动情况。”
“说的有道理。”亚历山大又吸了一口香烟,看向那个女警察,“莫莉,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查,看看有没有幸存者能提供关于女洗手间最晚一个离开的人的证词。”
“马上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