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
吃完饭,季温禾把门锁好,拿上镰刀和篮子,慢悠悠的往山下走。
她和沈孤雁约好了,今天一起在山脚下找野菜。
“文山,钥匙给你。”
沈文山接过:“嫂子,要不我去找野菜,你在这里看铺子。”
“不用,我和孤雁约好了一起去。”
这时,沈素雅搬着小板凳,手中拎着篮子走过来。
笑容满面地看着两人:“嫂子,文山大哥,我来和你们说说话,一会儿我娘也过来。”
“行啊,你们在这聊,我等下和孤雁去山脚下挖野菜。”
“嫂子,咱们山脚下的野菜都被挖得差不多了,哪里还有,你不如去外面找呢。”
季温禾笑了笑:“找找看,没有再去外面。”
她们又不是单纯的找野菜,有别的意思呢。
“屋里太闷了,还是棚子里舒服,四面通风。”
兰秋华舒坦地坐在小板凳,篮子里是荷包和针线。
“晚上在这里睡觉也凉快,你家这棚子搭得大,能坐下很多人。”
“昨天下午遇到你们王婶,说以后就来你们家棚子里说话,凉快,下雨淋不到。”
沈文山笑着附和:“靠近山脚下,树多,风也大,婶子们随时来。”
“孤雁来了。”季温禾看到她拎着篮子出来,和兰秋华对视了一眼,“你们聊,我和她去找野菜了。”
昨天傍晚和她说了,沈榕山去了白云山,就让刘大力来到他们村。
反正人兰秋华是见过的。
她来到小河边的山脚下,扬起唇:“孤雁,生日快乐!”
沈孤雁听罢,脸上扬起大大的笑容,小跑着到她面前:“谢谢嫂子。”
“给。”拿出一个挂式小狸奴,“送给你,我自己做的,没有她们做的好。”
只有手掌一半大小,白色的料子,圆溜溜的大眼睛,一个蓝色,一个黄色。
“嫂子,它好漂亮。”
如果她知道可爱这个词,一定会说可爱。
她眼神中是满满的喜欢,没有任何敷衍之意。
季温禾带着她走到半山腰,寻了块石头坐下:“自己做得不值钱,你喜欢就好。”
她跟兰秋华学了好几天才学会,刺绣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得有耐心。
而且她绣得也不咋样。
沈孤雁坐在她身边不远处,手中把玩着狸奴:“谢谢嫂子。”
忽然眼眶有些湿润,早上她娘说今天是她的生日,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一家人的心思,都在两个弟弟身上。
“怎么哭了?”季温禾摸了摸她的头,柔声安慰,“有些事情不要想,你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也不要去奢求,好好的爱自己,一会儿他过来,你看有没有眼缘。”
“要是没有,我去和兰婶说,不让她带着人去你们家。”
沈孤雁吸了吸鼻子,连连点头:“嗯,我晓得了嫂子。”
“走吧,咱们不能在这里坐着,要不然人家还以为我们是专门在这里等着看他的呢。”
刘大力随时会进村子,一进来看到她们在山脚坐着,很容易让人家误会。
“嫂子,我们去东边的山头吧。”
她指着田地那边。
到最东边的山头,要从北面和南面山脚下过去。
从南面过去要绕一个大圈,大热天的,不想跑。
她们现在在北面山脚下,从这边过去要经过坟地。
季温禾纠结了一下:“等会再去吧,万一人进来错过了呢。”
她不想从坟地走过去,脑子里总会控制不住的去想象,沈大冬是怎么把沈虎彪的脑袋和身体缝上去的。
“我们就在这边半山腰找。”
时不时关注着村口的动向,一有人进来就看过去,好几个都不是。
大约一个时辰,终于看到他进村了。
季温禾拉着她躲到树后:“孤雁,你快看,就是他。”
沈孤雁探头看过去:“是他。”
听她的语气,似乎见过,疑惑地问:“你见过他?”
“嗯,他之前来过我们村,就是找榕山大哥去打狼的那次,我在村口碰到他了。”
当时他身边还有一个男子。
“那你觉得他怎么样?”
沈孤雁羞涩地低下头,迟迟没说话。
见她这般,便晓得她是看好的。
季温禾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你等着,我去给你打探打探。”
她轻轻的‘嗯’了一声,站在原地望着她下山。
目光随即落在男子的背影上,又不好意思地缩回头,蹲在地上,假装找野菜。
兰秋华见到人来了,连忙放下手中的荷包迎上去。
刘大力腼腆地挠了挠头:“婶子,榕山和我说了,让我来找您。”
“婶子还得问清楚,咱们去那边说。”
“哎。”
跟着她来到山脚下。
季温禾在他们不远处停下,低着头,蹲在地上挖着草。
兰秋华见状,无奈的在心里叹口气。
这孩子,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是在偷听,还假装在那里挖草。
轻咳了一声:“温禾,你过来。”
“啊?”她纳闷地转头,“兰婶,怎么了?”
叫她干嘛?
带着疑惑,走到她身边。
随即听她说:“大力,这是榕山的媳妇,季温禾。”
刘大力客气地点头:“嫂子。”
沈榕山找到他,两人聊了一会儿,才得知给他大,那他就应该叫嫂子。
季温禾礼貌回应,然后安静地站在一边。
兰秋华开口:“你家的事我也打听了一点,但我还是想听你亲口说说,你家里是个什么情况。”
从别人那听来的,再结合他自己说的,看有没有说谎。
刘大力缓缓说道:“上次有和您说过,我家如今只有我一人,爹娘都不在了。”
“家里有两亩地,两间房,还有灶房和杂物房,一共四间。”
“我会打猎,家里的活我都能干,其它……”
挠着头想了想。
“婶子,其它我也不知道说什么,要不您问吧。”
兰秋华直接开门见山:“三两聘礼你能不能拿出来?”
他点头:“能。”
“不止三两聘礼,你还要给他们家送东西,给姑娘置办几身衣裳和鞋袜。”
“婶子,我能。”刘大力垂下眸,“可是我名声不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