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工人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个什么不记名投票,觉得甚是新奇。
不过朱佑选的这两个人这些天在这里的表现也是有目共睹的,他们干活积极,一点不偷懒,什么活都抢着干,而且还能照顾别的工人。
所以听见东家提了他俩的名字,大家也都没什么意见。
朱佑给那备选的两个人称作一和二,给工人们每人一块木片,选一的就用石头在木片上刻个一,选二就在木片上刻个二。
这方法十分的简单,你觉得谁最应该当选你就选谁好了。
王伦将那些木片全都收了上来,他念,朱佑计数,最后是那个叫马文的凭着三票优势胜出。
马文激动的合不拢嘴,落败的那人虽然不太服气,可是也无可奈何只得接受失败,只能寄希望于自己以后再努力表现,争取下次当选。
祝家庄本就不算大,祝兵很快就带来了二十个壮劳力。
祝兵很聪明,知道朱佑让自己去找人是信任自己,同时也是在考验自己是不是任人唯亲。
所以他这次去挑的人,可是精挑细选的,不符合条件的无论你是亲戚还是朋友,一律不行。
朱佑将这二十人交给了祝兵和马文,由他们对这些人培训,分到各个岗位。
有了新的工人加入,再加上这活儿也简单,经过分工作业效率加倍,蜂窝石炭的产量直线上升。
同时,开业这天买了蜂窝石炭的顾客回家一试,都觉得这东西耐烧火力还猛,价钱还便宜,比柴火好太多了,于是口口相传,这口碑就算打出去了。
这些天,越来越多的人前来订购蜂窝石炭,一听现在还有促销大酬宾,一些富贵人家都是整车整车的买。
蜂窝石炭生意爆火,朱佑和王文竹乐得睡觉做梦都能笑醒。
他们是美的不行,可是有一个人却不乐意了。
那就是卖给他们那座荒山的祝山,自从朱佑去祝家庄招工,祝山就觉得不对劲。
招头一批工人时,他以为朱佑他们招工是为了整理荒地好开春种植药材呢,也没在意。
当时还背地里笑话这城里来的大怨种竟然给这些老农开那么高的工钱,还不得赔死啊。
可是当他听说那姓朱的又来招工了,而且一次又招了二十人去干活时,他顿时心中生疑起来。
又招了二十人?而且还是那么高的工钱,难道这里面有什么事是自己不知道的?
于是他赶紧派手下人出去打听,结果手下人带回来的消息差点儿没把他气死。
想不到那姓朱的雇了这么多祝家庄的人,竟然是去挖那荒山上的石炭,那东西竟然还能卖钱。
据下人探回来的可靠消息,那石炭在城里面现在卖的超火,姓朱的这些天可是没少赚钱。
祝山得知消息后肠子都要悔青了,这不卖亏了吗,早知道那石炭是宝贝,打死他也不可能将那山卖掉啊,更何况还卖的那么便宜。
他在家火冒三丈,怒气冲冲的拿了当时签的契约就去那山上找人算账去了。
到了山上却没找到朱佑等人,却是祝兵接待了他,祝兵见祝山气势汹汹的上山,凭着对祝山的了解,就猜到他要来闹事。
大家都是姓祝的,两人本是同族平辈兄弟,但是祝山家凭着在当地家大业大,向来不把别人家当亲戚看待,平日里都是颐指气使,鼻孔朝天的,所以祝兵他们跟祝山家也没什么往来。
祝兵一面暗暗派人借着送货去店铺通知朱佑,一边带着马文拦住了祝山。
祝山来到宿舍区,见到那大门上还挂着一块匾额,上面写着神华矿业。
他娘的,看到这个神华矿业他更来气了,不是说要种药材的吗?怎么改成矿业了,这些大骗子。
他见到有人出来便开始大声嚷嚷起来,“赶快叫那姓刘和姓朱的出来,骗人竟敢骗到老子头上来了,今天若是不将这山还我,老子就把这里全都砸了!”
祝兵笑脸相迎的走了过去,高声说道:“哎呀,这是什么风把祝老爷吹到这荒山之上啦?怎么还生这么大的气?快请进来说话!”
祝山睁眼一瞧,切,原来是祝兵啊,早就听说这厮被那姓朱的重用,现在可是姓朱的手下一条走狗呢。
原来在庄子上,他祝兵就是个泥腿子,哪次见了自己不是跪在地上喊老爷好,现在竟然也敢跟自己吆五喝六起来了,像盘菜似的,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这祝山也是在祝家庄里蛮横惯了的,二话不说,上前一巴掌就扇在了祝兵的脸上,喝骂道:“你个泥腿子少他娘的在老子面前装相,赶紧叫他们都停下,叫姓刘的过来,老子要与他当面对质!”
见祝兵莫名其妙挨了打,马文在后面当即就要上前动手,可是祝山也带了五六个家丁来的,那帮人见马文瞪着眼珠子上前,也都虎视眈眈的从祝山身后上前一步。
挨了打的祝兵见状怕马文吃亏,忍着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急忙拉住了马文。
他强忍着怒气,陪着笑脸对祝山说道:“祝老爷您消消火,小的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小的给您赔不是了,不过这里现在是朱老板的产业,一切还得朱老板来了才能定夺,您老也别太为难咱们,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哼,好,这事儿本也不是你能解决的,你马上去叫姓刘的和姓朱的来这里,他们今天若是不给老子个说法,以后就别想再开工了!”祝山鼻孔朝天,牛x哄哄的说道。
这时早有人将祝兵被打的消息传到了工地,这几十个工人一听祝兵让祝山打了,有不少人顿时急了,都放下了手中活计跑回了宿舍这边。
穷人兄弟平日里互相帮衬,都是有感情的,在这些人在庄子里没少被祝山欺负,现在都想替祝兵讨个说法。
祝山见一大帮人跑了过来,也是吓了一跳,忙躲到那五六个家丁后面,让家丁们护着他。
可是当他看清那些人的面目后,顿时又神气起来,切,我当是什么人呢,原来都是庄子里那些穷光蛋啊!
一个个的还得租我家的地种呢,我今天倒要看看谁敢跟我龇牙!
祝兵一看大家都冲了上来,感动之余却很冷静,他知道今天这事儿只有刘老板和朱老板他们来了才能解决,他们这些打工的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冲突只会坏事。
于是连忙迎过去拦住那些兄弟,告诉那些人只管去干自己的活,自己没事。都听自己的话,不要耽误了生产,误了人家朱老板的生意。
那些兄弟们见当事人都这么说,没办法只能悻悻的又都回去了。
祝山见状更是得意非凡了,他算准了这些人不敢得罪自己,你看他们那个怂样子,老远见到自己就都吓跑了吧!
还有一部分工人原本就惧怕祝山,压根就没跟着过来,眼见回去的那些人又都灰溜溜的回来了,有的人还幸灾乐祸起来。
城中店铺里忠伯一得到矿业那边出事的消息,马上赶着驴车去太学找到刘秀,将事情禀报给他。
刘秀听了立马叫上朱佑,带上王霸和王伦,骑马奔着神华矿业飞驰而去。
四人一路疾驰,很快便到了神华矿业。等在大门外的祝兵和马文见到主家来了,马上迎了上去将事情简单说了一下。
接着马文插嘴将祝兵被打的经过学了一遍,刘秀和朱佑抬头见到祝兵脸上红彤彤一片,立马心头火起。
他嘛的,欺负人欺负到老子头上了,走,进去会会这个土财主。
祝山见刘秀他们终于来了,立马换了副嘴脸,皮笑肉不笑的迎了上去。
“刘公子,你可算是来了,你看看你们这弄的是什么事啊!咱们当初可是说好的,你们买了这山是种药材的,现在怎么挖起石炭来啦?”祝山指着门上的牌匾说道。
刘秀看了一眼匾,又看了看祝山,心里已然明白了大概。
他阴沉着脸对祝山道:“祝老爷,你先别急。我们当初买下这座山时的确是想种植药材。不过现在是隆冬季节,想种也种不了啊!
况且,你我二人既然已经签了买卖契约,讲的就是用不反悔,至于现在我将这山怎么用,那就是我的事了,与你又有何干?今天你来我这山上是想干什么啊?”
祝山一听,呦呵,这姓刘的年纪轻轻说话还挺横,他蛮横的说道:
“那不行啊,当初是讲好了你们要种药材我才卖给你们的,现在你们说话不算数,在这山上挖起来石炭卖钱,当我是傻瓜吗?”
“老子可是打听过了,这石炭在城里可是值钱的很,这山上这么多的石炭那可是宝山,你们才给老子五千文就将这宝山骗了去,这山老子不卖你们了!钱老子退还给你们,这宝山马上还给老子!不然老子就让你们干不下去!”
朱佑在一旁看不下去了,他插话道:“祝老爷,你摸着良心说,这座山当初到底值多少钱?你自己心知肚明。
我们买这山已经是付了高价了,现在你见到我们赚了钱就眼红,想要反悔,世上哪有这等道理!”
祝山被朱佑说得哑口无言,的确是如朱佑所说,当初自己本想卖五百文的结果却卖了五千,自己当时的确认为是占了大便宜的。
他转了转眼珠,开始耍起了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