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怀抱,季砚淮身子一僵,伸手扶了一下。
江印照稳稳当当的坐在能够容纳两人的沙滩椅。
他才若无其事的收回手,看向眼睛闪着光,里面熠熠生辉的江印照。
她笑靥如花,一如当初。
每次看到他,都如放在心尖上,周遭的一切已是虚幻。
她眼里只有一个人。
季砚淮唇角微勾,礼貌点头。
“江小姐,别来无恙。”
江印照高兴地蹭了蹭他的胳膊。
夜里微凉,他穿着布料柔软的长袖。
有些薄,能够透过布料感受他的温度,江印照舒服的喟叹一声。
“小舅舅,我好想你呀~”
季砚淮沉默片刻,声音有些悠远飘渺:“多谢……抬爱。”
季砚淮的地方距离驻扎地有些远,但只要一抬头,就能够看到直播的场景。
江印照吸饱喝足,慢悠悠的抬头,看到的刚好就是绕着驻扎地挂满了小灯泡宛若星河的场景。
“小舅舅,你刚刚一直在这吗。”
“嗯。”
江印照眉眼弯弯:“怪不得我一直闻到属于你的味道,还以为我闻错了呢!”
季砚淮翻动的动作一顿:“我的味道?”
江印照扭头看他,重重点头:“对!小舅舅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特别特别好闻!”
“像春天万物复苏,像夏天桃红柳绿,像秋天硕果累累,像冬天腊梅寒雪!”
“是绿草的味道,是花香的味道,是粮食丰收的味道,又像是白雪皑皑一样浓郁!”
小舅舅身上的气味是迄今为止遇到的最香最好,最棒的!
好到想吃……
江印照不禁咽了下口水。
季砚淮轻笑:“饿了?”
江印照眨了眨眼睛,有些不好意思的点头。
小舅舅怎么知道自己想吃他的……
既然知道,小舅舅能让她啃一口吗?
就,就一口!
季砚淮把烤好的牛肉串撒向孜然,递给她。
“吃吧。”
江印照的视线瞬间被色香味俱全,烤得恰到好处的牛肉串吸引。
这才发现,小舅舅不光是坐在这里。
他在太阳伞下面,伞上挂着四盏灯。
灯光微弱,却能够看清楚他面前是个烧烤架。
上面是美味佳肴!
有生蚝、鸡翅、羊肉串、牛肉串等等。
这、这是天堂吗?!
季砚淮往前递:“不吃?”
江印照一口咬住:“吃!”
唔~小舅舅烤的也太香了吧!
江印照很快就干完了一串,季砚淮递来新的,她一口接住。
递的频率不频繁,但节奏配合的天衣无缝。
江印照没有半点闲暇,一直再吃。
忙忙碌碌不知道过了多久。
江印照舒坦的抱着椰子喝,像个慵懒的小猫咪就差敞开肚皮任由蹂躏。
“够了?”
江印照嗯嗯了两声,后知后觉,是不是吃了人家的晚饭。
她爬起来,靠在他的肩膀,脑袋有一下没一下的顶着。
“小舅舅,我是不是让你饿肚子了?”
季砚淮正在把炭熄灭,闻言,摇了下头:“没有。”
硬硬的头发在江印照的脸上刮了一下。
江印照觉得有些刺痒,往后缩,又舍不得的再贴过去。
季砚淮注意到她的动作也没说什么,解释道:“我只是烤着玩,还得谢谢你帮我解决了。”
江印照高兴道:“真的?”
“嗯。”
“小舅舅,喝吗。”
江印照把椰子递过去,吸管抵在他的嘴边。
季砚淮只要一低头就能喝到,他喉咙滚动,目光落在她的鼻翼,礼貌拒绝。
江印照哦了一声,低头咬住,狠狠地吸了一口,舒服的眯起了眼睛。
季砚淮为了方便烤肉,袖子挽起,露出了一块特别熟悉的白玉小兽。
她惊奇:“小舅舅,我哥哥把它还给你了?”
咦,不对啊,可爱的小兽兽不是还在她那里吗?!
季砚淮低头,轻抚娇憨可掬的白玉小兽:“你要还给我?”
江印照:“对呀,我大哥说这是给你保平安的,戴着才能保佑你身体健康,长命百岁,我拿了不好。”
“我没有你的联系方式,找你找不着,现在也没有带在身上,小舅舅,等我回去还给你好不好?”
说完,好像有哪里不对。
她趴在他的肩膀,跟着戳了戳戴着的白玉。
“这好像不是小舅舅给我的。”
她的那个是向左内侧躺着,小舅舅现在戴的是向右内侧躺。
唔……
“这是一对的!”
季砚淮嗯了一声,留恋般小心翼翼又珍惜的轻抚。
“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也没有你说的那种功效。送给你了,那就是你的,你要是不喜欢,砸了扔了随你。”
“喜欢!我可喜欢了!”
江印照大声反驳!
寂静的夜晚回荡的是她的声音。
江印照意识到自己做错事,立马捂嘴,眼睛滴溜转。
没有惊扰到别人,她才小声说道:“小舅舅,我跟你说我可喜欢啦!但是我大哥说,拿了你的东西,会害得你身体不舒服。”
“我可以割舍喜欢,但不能让小舅舅难受,小舅舅要好好的,一定要长命百岁。”
江印照靠着他的肩膀,被浓郁的功德包围着,吃饱喝足的她有些昏昏欲睡。
半睡半醒间,她听到小舅舅隐忍而克制的声音。
“为什么……”
江印照贴了贴他的脸,很小声很小声的回答。
“因为……喜欢,小舅舅……”
一轻一浅的呼吸在季砚淮的耳畔悠扬的响起。
他半晌没有动作,呆呆的望着抱着胳膊靠在他颈窝处睡着的姑娘。
额间的红点朱砂感受到他的心境一样变得黯淡。
他眼尾泛红,温热的指腹落在她的脸上,悬在半空中久久没有落下。
他五指蜷缩,像个胆小鬼一样,怕惊扰到熟睡的姑娘。
最终,轻轻地碰了一下就缩了回来。
“你明明什么都不记得了……为什么,为什么呢……”
季砚淮把她送回了帐篷,商沉紫在旁边竹床睡得香甜。
并不知道江印照中途出去过,更不知道现在有人登堂入室。
季砚淮没有做过多的停留,小心翼翼的拨弄江印照的碎发,无声的说了一句。
晚安,照照。
季砚淮在外面站了一会儿,望着没有被光污染而布满了星河的天空,久久没有挪步。
“谁!谁在那!”
一声惊呼响起,手电筒的灯光打了过来。
季砚淮微眯了下眼睛,缓缓睁开,面无表情的盯着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