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前往漠北,许开还能因为看到新奇的景色而感到欣喜,连身体上的疲惫都因此冲淡了许多,整个人都充满了活力。
可等到这一兴奋劲过去后,见惯了周围的塞外风景后,许开的身体像是失去了力气一般,变得嗜睡疲倦,似乎这些日子赶路带来的劳累,在此刻才全部爆发了出来。
为了保证赶路速度,许开一路上都只能吃些携带的干粮,虽然除了烙饼之外还有肉干补充能量,但味道却是有些一言难尽,并且为了延长保存的时间,这些干粮硬度非长,让许开吃的牙齿生疼。
不知过了多少日,许开才总算是抵达了漠北大营。
当许开从马车上下来时,整个下半身都是麻痹不堪,若不是有张途搀扶,说不定许开得从马车上滚下去。
这个时代的马车还没有缓震装置,多日奔波下来,许开的屁股早已不堪重负,更何况中途还没有多少休息的时间,只有睡觉的时候,许开才能让屁股休息一会。
看着一瘸一拐的许开,太孙一时之间竟有了些嫌弃的情绪,不明白老爹为何要让自己带上许开这位不通军事的书生。
思索半天后,太孙才想到了一个合适的位置。
同身旁的亲卫耳语片刻后,太孙便迈步朝大营中央的帅帐走去,他得第一时间与泓乐皇帝见面才行。
就在许开坐在地上适应自己身体的麻痹感时,先前与太孙耳语的亲卫朝许开的方向走了过来。
“许大人,太孙殿下命你前去大营的马厩,将营内的军马好生照顾起来,若是这些军马瘦了、病了,太孙殿下可要治你的罪!”
说完之后,这名亲卫便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去,转眼间便消失在层层营帐之中,根本没给许开说话的时间。
等许开反应过来时,早已找不到亲卫的踪迹,这让许开不禁有些凌乱。
“大哥,你还没告诉我营中的马厩在哪里呢!”
这可是在军营当中,若是许开带着张途四处乱闯,到了什么机要之地的话,估计得被巡逻的士卒当作间谍拿下。
好在此刻正巧来了一队巡逻的士卒,许开连忙上前拦住了其中的领头之人。
报明自己的身份后,许开这才从其口中得到了军营马厩的位置。
连连道谢了一番之后,许开便顺着那人手指的方向而去。
可这漠北大营内容纳了十来万官兵,一座座营帐让大营内部变得宛如迷宫一般,没走多远许开便和张途两位路痴齐齐迷了方向,在大营内像个没头苍蝇一般四处乱转了起来。
许开不仅没有抵达大营马厩,反倒还与张途在大营内走散了。
不知走了多久,许开只觉双脚如灌了千斤铁水一般沉重,于是便在一顶白色营帐的阴影处坐了下来,想着等好好休息一会之后,再继续寻找大营内马厩的位置。
可许开并不知道的是,他身后的这顶营帐,正是漠北大营的帅帐,此刻大营内所有的高层将领都在这顶帅帐之内,除此之外,还有一群瓦剌的使臣也在其中。
许开此刻坐在营帐之外,恰好能够听到里面的交谈声。
“我乃瓦剌使臣,叩见大皇帝。”
这道声音很是粗犷,颇有一股子草原上的味道。
“免礼。”
坐在帅帐主位上的‘皇帝’开口说道。
声音虽然听起来很是严肃,充斥着威严之感,但终究是少了一股王霸之气,缺少一种身为帝王而睥睨众生的气魄,底下瓦剌使臣一听,便知晓眼前的‘皇帝’并不是大越真正的皇帝。
许开听到这一声音后,瞬间便听出来说话之人正是太孙,太孙假扮皇帝接见瓦剌使臣这件事,也吸引了许开的好奇心,于是便将耳朵贴在帅帐上,想听得更加清楚些。
“你这瓦剌使臣,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回大皇帝的话,臣今日前来,是想代表我瓦剌大汗,与大皇帝求和,请大皇帝停止进军。”
听到瓦剌使臣的话后,太孙先是哈哈大笑了两声,随后睁大双眼,用带有怒火的眼神看向瓦剌使臣,语气严厉地喝斥道。
“你把我大越雄师当作什么了!是你挥之即去的下人吗!?
我王者之师此次前来,就是为了边境之地受尔等残害的大越子民讨个公道!”
见到太孙的这副模样后,瓦剌使臣顿时便意识到,大越此次来者不善,定然不会好相与了。
可他依旧想挣扎一二,“这都是他们罪有应得,若不是他们杀害我族勇士,我等怎会前去报复。”
“罪有应得?呵!”
太孙被瓦剌使臣的话语气得不轻。
“想让我退兵很简单,就凭你们在我大越边境犯下的事端,以及使我大越造成的损失,你们只需答应我两个条件。”
说着,太孙坐在龙椅上,缓缓伸出了两根手指。
“第一,由于你们的侵略,对我大越造成的损失无可估计,念在你们没有什么可供赔偿的物件,因此只需交给我们百万头牛羊便可。”
对于太孙提出用牛羊来弥补大越的经济损失,瓦剌使臣自然是满口答应了下来。
今年水草丰美,部落中牛羊数量增长迅速,区区百万头牛羊,对于部落来说并无大碍。
见瓦剌使臣如此痛快,太孙心底冷笑两声,缓缓说出了自己的第二个条件。
“第二,我大越边境被你十万大军所杀百姓,多达十万人有余,因此你们只需将那十万凶手交出便可。
怎么样,朕提出的条件不算苛刻吧?”
“这……这万万不可,若是交出十万男人,那我瓦剌离灭族也不远了,还望大皇帝改个其他条件。”
太孙话语刚落,便听到瓦剌使臣出声拒绝,脑袋摇的像是那拨浪鼓一样。
被瓦剌使臣拒绝之后,太孙倒也不恼,微笑着说道。
“既然如此,那便没得谈了,咱战场上见!”接着太孙转过身子,大声喝道:“送客!”
瓦剌使臣看到太孙的态度后,自知谈判无望,于是在离去之前,留下了几句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