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会结束之后,许开本想随着其他将领一同走出帅帐,可没等许开走出几步,便被太孙给叫住。
“许开留步。”
听到太孙的话后,许开朝帐外走去的身形顿时停了下来,转过头用带有疑惑的眼神看向太孙,不知他为何叫住自己。
可太孙让许开留下来后,却没再搭理许开,而是先将泓乐皇帝扶到帐后休息。
等太孙从泓乐皇帝的休息之处走出后,才看向许开缓缓说道,语气透露出一丝不容拒绝。
“皇爷爷近来身体不适,由我来代替他处理军务,不过由于这几日事务繁多,而军中唯有你是我所信任的文臣,因此这才将你留下,协助我处理军务。”
说完,太孙便径直走向泓乐皇帝的帅案,并坐在了其后面的椅子上。
许开这才发现,帅案边上不知何时多出了副小些的桌椅,想来是太孙所安排的。
许开近来虽读了些兵书,并且在帅帐内听了许久的军事会议,但许开有自知之明,他如此的军事素养还没到家,怎能帮助太孙处理军中事务。
可方才太孙的语气决绝,根本不让许开说出半分拒绝的话语,无奈之下,许开只好缓缓坐到了帅案旁的椅子上,等候太孙分配任务。
看了眼一旁正襟危坐的许开,太孙不禁感到有些好笑,于是轻笑两声后,语气柔和地说道。
“许开无需紧张,我分配给你的军务只是些琐碎之事,并不算艰难,凭你多日以来的学习,定然能轻易解决。”
说完便指向帅案上那堆积如山的折书,让许开搬过去处理。
听到太孙的话后,许开也不便拒绝,将折书搬到自己的桌案上后,便开始低头查看起来。
事实也的确如太孙所说,许开所处理的折书,都是些鸡毛蒜皮的繁琐小事,却又十分耗费人的精力。
刚开始时许开还有些生疏,在做决策的时候总有些犹豫不决,多次向一旁的太孙请示。
可数次过后,太孙被许开弄得不耐烦了,于是便厉声喝斥道:“这种小事你自己决定便可,无需请示我!”
被太孙喝斥了一番之后,许开只好根据自己的判断来处理军务。
处理完前几例事务后,许开逐渐变得得心应手了起来,效率提升了不少。
即便如此,到了午膳时分,许开面前的折书也不过堪堪减少了三分之一。
正因如此,许开被太孙留在帅帐内用膳,这样一来,许开吃完饭后便可继续处理军务。
太孙将午膳端进泓乐皇帝的房间时,他依旧平静地躺在床榻之上,像是仍然在熟睡一样。
太孙见状不愿打扰泓乐皇帝,于是轻轻将饭食放到床榻旁的桌案上后,便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与许开一同在帅帐前边的议事处内用膳。
第一次和太孙一同吃饭,许开多少有些不太习惯,好像回到从前与领导在饭堂偶遇,然后被拉着来到一张桌子上吃饭的时光。
好在太孙吃饭时不说话,与前世那个喜欢在餐桌上问人工作的烦人领导不同,让许开多少放心了一些。
二人面前的饭菜与营寨中其他士卒平日里的饭食一样,并没有因为身份的特殊而有所不同,这还是泓乐皇帝定下的规矩。
太孙的动作很快,不过短短一刻钟,便将面前的饭菜给吃了个干净。
许是军中粮草即将告竭的缘故,即便是掉在桌案上的饭粒,太孙也捡起来丢到了嘴里,不敢有丝毫浪费。
见到太孙已经开始处理起军务,根本没有休息的打算,许开赶忙将碗中最后一点饭菜扫进口中,处理好碗筷后,也与太孙一般投入到军务的处理当中。
一直到了深夜,许开才将原先堆积如山一般的折书处理完毕,结束了今日的工作。
“怪不得史书上总是记载有人积劳而死,每天都需要处理这么多事务,怪不得会劳累过度而亡。”
许开揉着自己发酸的腰背,不由得在心里暗自感叹道。
正当许开打算离开帅帐,前往自个营帐睡觉时,却见到太孙脸上带着浓郁的悲伤从泓乐皇帝的房间走了出来。
见到太孙脸上的表情后,许开刚想询问发生了些什么,便听到太孙开口说道。
“皇爷爷……驾崩了。”
声音中充满了悲伤的情绪。
许开听到这一消息后,脸上亦是露出了一副震惊的表情。
虽说许开知道泓乐皇帝会死在回京途中,可没想到泓乐皇帝今早才宣布了退兵的诏令,晚上就死在了帅帐当中。
不过许开很快便冷静了下来。
当务之急是封锁泓乐皇帝驾崩的消息,绝对不可让韩王知晓,不然韩王肯定会除去太孙与许开,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
如此一来,韩王在与太孙争夺皇位的斗争当中,便可拥有一定的主动权,能够提前进行布置,打太子一个措手不及。
不等许开出口安慰,太孙很快便自己将情绪调整了过来,只不过双眼依旧有些红肿。
太孙满脸凝重地看向许开,语气中也是充满了严肃,“许开,此事不得与外人诉说。”
许开闻言连忙点了点头,并且提醒了太孙一句。
“殿下,皇帝驾崩一事,还得尽快告诉京城内的太子,这样一来方可早做准备。”
听到许开的话后,太孙微微点了点头,不过很快又提出了一个问题。
那便是在回京途中,如何将泓乐皇帝驾崩之事瞒住韩王。
大军从漠北草原返回京师,需要足足一个多月,即便是到达边境的城镇,也需要近半个月。
虽说如今已是九月份,可北方的天气依旧炎热,不说回到京师,即便只是到达边境,泓乐皇帝的尸体肯定也早就发臭了。
并且若是泓乐皇帝一直不肯露面,定然会引起韩王的怀疑,到时韩王若是强行要与泓乐皇帝相见,那这一消息很快便会隐藏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