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一切后,张英默默地将宝剑插回剑鞘当中,回到太孙身边静静站着,好似刚才的一切并非出自他手。
而从马背上甩飞出去的穆琛,虽说身上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但却是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从摊位上爬起来时,头发上还顶着一片绿油油的青菜。
看了眼倒在血泊当中,早已没了气息的爱马,心中不禁有些惋惜。
这可是父亲花费重金,用了许多矿物、铁具等物件,才从北方鞑靼的一个部落当中交换回来,即便在草原上也是一匹难得一见的宝马。
在得知父亲带回来一匹千里马后,穆琛可是在父亲的书房前苦苦哀求了许久,这才好不容易得到父亲的允许,骑出来显摆两日。
据父亲所说,这匹宝马要送给率军回京的韩王,以便于让家族攀上一棵大树。
可如今父亲精心准备的礼物,却被人斩杀于此,穆琛心里一想到父亲知道这一消息后的样子,整个身子都不由得颤抖了起来。
虽然父亲平日里对自己极好,待人温和有礼,可若是自己的所作所为影响到了父亲的生意,那穆琛可是要遭老罪了,非得脱掉半层皮不可。
因此在看向太孙三人时,穆琛的眼眸中涌现出一团怒火,像是要将太孙几人吞噬一般。
由于今日急着与几位好友炫耀,穆琛出来的仓促了许多,身边也没带上侍卫,于是越过太孙三人来到自己的狐朋狗友身旁,低声吩咐了几句。
只见那那几名纨绔子弟点了点头,便骑上马背沿着街道飞奔离去。
一时间场内只留下了穆琛一人。
即使只有自己一人,穆琛在面对太孙三人时,依旧是一副气势十足、高高在上的样子。
想到张英方才一剑封喉的景象,让穆琛本想挥出去的拳头收了回来,熄了心中动手打人的想法,用鼻孔看向太孙说道。
虽然穆琛不知道太孙的身份,但仅凭感觉便能知晓他便是三人当中的领头者。
“你的手下杀了我的马,你说说该如何赔偿我。”
听到穆琛的话后,太孙脸上毫无表情,只是从怀中掏出了几张银票想要将穆琛给打发走。
看到太孙递来的几百两面额的银票,穆琛面色一变,用力一挥打在太孙的手上,将那几张银票打飞出去,缓缓落在地上。
“用几百两银子就想打发我,你当我是叫花子啊!
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你知道我是谁吗!”
面对穆琛的叫嚣,太孙并没有过多理会,反而弯下身子想要将地上的银票给捡起来。
太孙的这一举动放到穆琛眼中,反倒让其觉得太孙是一个好欺负的人,于是一脚踩在了银票上面。
若不是太孙及时收手,估计得被穆琛给严严实实踩上一脚。
“我告诉你,小爷名为穆琛,可是大越马商魁首穆忠的儿子。
那匹千里马可是我父亲花费巨大的代价,才从鞑靼的手中交换得来,除非你们去找来一匹千里马,不然今日你们就别想离开此地。”
话语落下,太孙身旁的柳莘终于是忍受不住,上前两步厉声质问道。
“你当街纵马,意欲伤人,我等不过是出手自保罢了,怎有赔偿你的道理?”
对于柳莘的质问,穆琛冷笑两声后,缓缓开口说道:“你们若是不肯赔偿,那我只好报告官府,由知府大人来亲自审理。”
见到穆琛想要报官,柳莘自觉有理,自是不会害怕,“报官又如何,你当街纵马,触犯大越律法,到时候进了官府,我们依旧有理。”
“呵呵,咱走着瞧。”
虽说是自己有错在先,但穆琛依旧自信满满。
其父在大同府城买卖马匹多年,每年都会上交大笔的银两孝敬给府内官员,与他们的关系相处极好。
并且这些年来,穆琛父亲在大同府内积攒了不少人脉,大同府知府更是其父亲的故友,有了这层关系在,让穆琛在大同府城当中逐渐变得无法无天了起来。
无论犯下何种错误,在父亲与其好友的帮助下,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后不了了之,自己从来不会受到处罚,游走在大越律法之外。
因此在听到柳莘搬出大越律法时,穆琛心中甚至觉得有些好笑。
只有底层人才会被律法约束,像自己这般有钱有权之人,大越律法在自己眼中,也不过是几张破纸罢了。
太孙本想让张英前去购买几匹骏马回来,懒得与穆琛在此浪费时间。
见到张英朝马市内部走去,穆琛嘴角微微一笑,却也不曾阻拦,只是静静跟在张英的身后。
每当张英进入一处店家,穆琛便会跟着进去,并在一旁提醒掌柜,张英乃是自己的仇人,若是将马匹卖给他,那便是与穆家过不去。
听到穆琛的话后,自然是没有哪家店铺敢得罪穆家,于是张英在整个马市当中都逛了一遍,最后还是两手空空地回到了太孙的身边。
而穆琛也是一脸得意地来到三人身前,看向太孙出声嘲讽道。
“得罪了我穆琛,你们还想在马市内买马,简直是痴心妄想。
若是你跪在地上,给小爷我磕几个响头认错,说不定我看你态度不错,还会大发慈悲卖几匹马给你们。”
听到穆琛这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柳莘顿时怒不可遏,大声喝斥道。
“大胆,你可知面前之人是……”
柳莘还未说完,嘴巴便被太孙给一把捂住。
“现在是特殊时期,我们不要随意暴露。”
说完便转身朝着马市外走去,想要早些离开这是非之地,张英则一言不发地跟在太孙的身后。
柳莘用充满怒火的眼眸瞪了穆琛一眼,随后便转身跟在了太孙的后面。
穆琛见太孙三人一副要走的架势,赶忙闪身来到三人前面,堵住了太孙几人面前的道路。
“今日你们若是不肯赔偿,便休想离开马市。”
见穆琛像是狗皮膏药一般,一副不死不休的样子,太孙也是被其弄得烦躁不堪,转头朝一旁的张英使了个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