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青栀趁暮醇取药的时机，唤来除九渊之外的其他暗卫。
“见过主子。”九人齐声道。
这些人皆是身形矫健，身着黑色劲装，每人脸上戴着不同动物的半脸面具，进殿全部单膝跪地，问安后便沉默不语。
凤青栀背着手，一一审视地从他们面前走过，“……”
阵仗都摆好了，忘记他们九个的名字怎么弄？
“咳……从今往后，你们的名字分别只取前一个字，现下本宫要吩咐命令，牢记并执行！”
九人齐刷刷应声，“是！”
凤青栀满意地点头，勾着发梢坐下，指尖缠绕中下了指令。
“小一小二，你们俩负责监视周质子，他的行为每日汇报，不许被发现。”
“是！”
“小三小四，你们负责监视祝含桃和祝长老，亦是每日汇报，若她和周质子会面，许立即呈报。”
“是！”
“……”
凤青栀一一吩咐，把自己的人安插到梦中的重要人物身上，最后独剩下小十。
小十戴着兔子面具，凤青栀觉得可爱，语气都轻柔几分，“你擅长的是？”
小十年纪在暗卫中最小，此刻哥哥们都走了，他有点慌。
尚未脱去青涩的少年音答道，“回主子，属下最拿手的是轻功……多是给哥哥们打下手……”
凤青栀眼波微闪。
她有蛊王在手，轻功也不赖，倒是没怎么用过这些暗卫。
若想了解九渊那个闷葫芦，也许可以从小十这里打探……
她当即拍板，“面具摘了，今后你便是我的贴身护卫。”
小十张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取下面具，露出还带着婴儿肥的圆脸，大眼水灵灵的，看着就想叫人欺负的样子……
凤青栀勾唇一笑，“本宫很满意你，叫暮醉姊姊领你去新的住处，明日便当值吧！”
小十躬身领命，“是！”
一滴水从梁上滴落，凤青栀挑眉，没说什么。
小十余光朝上看了一眼。
那是九渊吧？
几位哥哥和他都有任务了，只有九渊没有……有点可怜的样子。
可谁叫他总是现眼，顶撞主子呢？
暗卫做好本职工作不就行了，他非天天把主子的名声挂在嘴边，只要主子私下和男子待在一起，他就说什么不合规矩，自讨惩罚。
他受了罚，主子还不是照样和男宠们，还有那个周质子共处一室？他做的完全就是无用功！
难怪主子连“主子”这个称呼都不许他喊，如此我行我素，哪有把主子放在眼里？
唉，真是可怜又可嫌……
小十离开没一会儿，暮醇带着伤药回来了。
凤青栀撑着头靠上软榻，指尖点着桌面，等又一滴水落下，她耐心也告罄。
嘭——
她用力放下一茶盏，“不是叫你收拾干净？怎么还……”
九渊翻身从梁上下来，立即跪地，“打扰殿下休息，属下领罚。”
凤青栀看着他的动作，地上又落下几滴……血？
她忍不住蹙眉，“带着伤为何还要上值？”
皇宫的暗卫由疏影阁培养，她幼年好奇，缠着母皇去过一次。
那里日复一日进行地狱般残酷的训练，每隔一段时间还要进行剔除，失败者轻则重伤，重则殒命。
因为明白暗卫的不易，她曾说过，若是身体受损，便不要到她眼前晃。
九渊垂着眸子，“其他暗卫集体行动，属下没有收到召唤，又担心殿下的安危……”
他语气平淡，甚至可以说是冷漠，但凤青栀无端听出一股委屈。
蠢人！
凤青栀心里生气，面上却不显，甚至还笑了下，“那你也可以包扎好再来，这般在我面前卖惨，是想求疼惜？”
一向不爱解释的九渊耳垂发热，“属下并非如此——”
“我允你如此。”
凤青栀瞧不得他那血淋淋的样子，拍拍软榻，“衣服脱了，上来趴着。”
九渊：？！
殿下、殿下要做什么？
他刚想说于理不合，可之前殿下交代，她的命令不能说第二次。
于是他艰难起身，恨不得走一步退半步地缓慢挪过去。
看到凤青栀拿起伤药，他眼睫垂下。
原来是上药。
九渊莫名松了口气，心里又很快闪过一丝失落，快到连他自己都没察觉。
他脱下带血的劲装，趴在满是殿下香气的软榻上，这才后知后觉，殿下给他上药，这也很不对吧？！
今日的事情太过匪夷所思，常年被冷落处罚的九渊明显有些吃不消，身体僵硬得如尸体一般。
“别绷着，血越流越多了。”凤青栀点点他侧腰。
九渊骤然一惊，差点跳起来。
凤青栀好笑道，“是怕痒吗？原来你这犟骨头也有弱点呀。”
九渊实在不知怎么回话。
从前殿下对他都是冷冰冰的，今晚却一直用很亲密的语气，还用脚帮他……他脑子都跟浆糊一样。
是换着法子罚他？
应该是了，方才其他暗卫都有了小名，只有他没有，所以殿下是故意不叫他的吧？
小一小二……
他也能拥有小九这样的小名吗？
怕是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九渊正黯然着，听到身后的人道，“阿渊，你是我第一次伺候的人呐，以后可要好好爱惜你这副身体，知道没？”
她手法不是太好，但也不愿假手他人，只能尽力处理。
阿、阿渊？
九渊脑子一嗡，殿下怎可如此亲昵地唤他？
相比之下，那小一小二就显得敷衍多了。
凤青栀没听到回答，下意识想重重按下去，看到那一身斑驳的伤，又轻轻放下。
真是……可恶啊！
“是，属下遵命。”九渊脸埋在枕头里，声音闷闷的，语气却是跟第一次宣誓效忠般的坚定。
即便是变相的惩罚又如何？
他是殿下的暗卫，只能服从命令……
凤青栀开心了，一边上药一边懒懒地吩咐，“我再给你定几个规矩，你都牢牢记住。”
“……是。”
“第一，以后你就是我的贴身侍卫，除了有任务，否则白天你得一直跟着我，第二，你与我同吃同住，晚上这软榻就是你的住处，第三最重要……”
凤青栀勾起一团晶莹的药膏，缓缓抹在九渊漂亮的腰窝处。
“不许跟任何女子眉来眼去，你的眼里，只能看到我……”
九渊因为太过震惊，整个人傻掉，不能动弹也不知说什么，只有刻在脑子里的那句。
“是，属下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