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早早就听从刘复兴的吩咐在江州备战的阎宇都快急死了,可是刘复兴却一再吩咐务必等到吴军围攻三个月之后,吴军疲惫之时方可出击。
三个月的时间,干看着同僚在前面顶着苦战,却丝毫都帮不上忙,蜀军的备战情绪已经达到最顶点。
更何况,由刘复兴精心挑选的将士们还有另一层buff,这一战将是复仇之战。
现三个月之期已到,阎宇亲率蜀军一万五千人一路急速救援。
再赶到永安附近后,那是人衔枚马衔铃,开始潜行,准备夜袭吴军。
阎宇军中,士兵们高涨的请战热情已经无法抵挡了。
自建宁出兵,一路南下,征服南中大姓士族,兵锋直抵交州。一路北上,在北地王的带领下兵不血刃收复成都。
而这时,他们在江州整训,之后还错过了新皇登基。
没想到,新皇登基之后立刻就御驾亲征,以举国之力重启北伐,复兴汉室,还于旧都。
北伐部队所向披靡,所到之处无不臣服于新皇威严之下,各地百姓更是箪食壶浆,以迎王师。
交州战线也是捷报频频,在霍弋将军和诸葛瞻将军的软硬兼施之下,南中大姓部队及蛮夷部族内迁,再次组成了蜀汉新一版的无当飞军。
而这时,他们在江州整训。
终于他们这支伏兵到了有用的时候,永安被围,兵力一比二十,兄弟部队有难,真用兵之际,他们却只能等待命令,这一等就是三个月。
三个月他们度日如年,这时的他们想起了在建宁受过的思想教育,明白前面应敌的都受苦的兄弟,必须把他们解救出来。
暗夜之下,所有的蜀军进入埋伏地点,只等将军一声令下。
个个如拉满弦的弓,蓄势待发。
吴军营帐中陆抗却睡不着,信陵是他的防区,他很明白少数的偷袭部队是不可能攻陷城池的,但是如果夷道被堵,那么他们就得腹背受敌,和这群拖后腿的累赘在一起指不定出什么幺蛾子呢。
撤退是明智之举,虽说看今天白天开会时的样子,大家是都想着把撤退的这个主意安到他陆抗身上。可是即便如此也是必须撤退不可。
明日一早定好交替掩护的顺序就立刻撤退,城中的蜀军虽少,战斗力却不可小觑。撤退时必须井然有序,不然变成溃退就不好控制了。
可是任他千思百虑也想不到,蜀汉早就埋下了伏兵,总攻就是今天,根本就不会再给他明天从容撤退的机会了。
陆抗一边巡逻营地,一边又考虑了良久,见已过子时,身体已经很是疲乏了,还是回营帐休息了。
临睡前,陆抗吩咐了下属,明天不论什么情况,他陆抗所率领的五千私兵必须保证首先撤离,不能有丝毫的闪失。
属下领命后,开始向基层军官传达。
公元264年六月,夜丑时三刻,月色刚刚黯淡下来,蜀汉军队如猛虎出笼,径直扑向吴军营地。
虽然吴军在人数上依然占据着绝对的优势,可是指挥系统凌乱的他们根本无法在刚刚惊醒的睡梦中判断出到底有多少敌军。
这时只有一个词浮现在陆抗的脑海中,“炸营了。”
步协新败,东吴又派来三万增援,苦战三个多月,大家厌战的情绪已经很高了。
尤其是在几个主将各有各的小算盘的情况,根本就没有对此进行有效的引导。
陆抗慌忙去寻找他从父亲处继承而来的五千私兵,那才是对他来说最重要的。
夜袭的蜀军如猛虎下山,为了这一刻这支精锐部队已经整训了好几个月了,几乎所有的实战演习项目都是夜袭。
面对数倍于己的吴军,蜀军从一开始制定的计划就是包他们饺子,简单来说就是要全歼这队吴军。
夜袭蜀军杀声震天,一万五千人的部队,愣愣的是打出了五万人以上的气势。
一时间,吴军军营已乱,四处都是蜀军袭击的警报声,那声势都不像是被单点突破了,而更像是被全面包围了。
吴军各层的指挥官都懵了,旁边根本也不具备包围的空间啊。永安处在三叉汇口上,四周除了水就是山,且都在吴军的布防之下。
这些蜀军是从哪里蹦出来的啊。也没听说蜀军还有这么多精锐部队啊。
“江东小儿,无齿鼠辈们,你蜀军爷爷们来了。”
“白衣渡江,夷陵大火的仇今天老子要一块报了。”
“少废话,拿命来。”
“杀啊,杀啊!”
……
整个营地四处都是蜀军的喊杀声,杀死哨兵,打翻营帐,四处放火,兵峰直至帅营,势要先彻底消灭吴军的指挥系统。这已经演练了无数遍的作战,让整个过程犹如轻车熟路。
吴军根本没有办法组织起军队来,毕竟谁也没想到会在外围遭遇如此大规模的夜袭。
看到城外的吴军被夜袭,永安城内的军民也立刻武装起来,加入夜袭队伍,毕竟蜀军的将领们是全部都知道会有夜袭计划。
城内的蜀军士兵虽不知道援军会来夜袭,但是也全都在盼望着援军的到来。
这些天被吴军的绝对优势的兵力打的抬不起来,只能龟缩防守。现在一下子就把所有的晦气全部发出来。
很快,吴军就崩溃了,所有的吴军将领都做出了完全相同的选择,带着自己的士兵迅速撤退。
这完全无序的各自为战的撤退,很快就演变成了骚乱,骚乱层层传递,终于吴军还是完全崩溃了,滑向了炸营的境地。
之后就是一边逃,一边追的单方面的屠杀了。还有相当数量的吴军直接被逼跳入江水之中。
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早就想撤离的陆抗部队,他那五千私兵本就处在部队的最东侧,撤退起来也是最方便。
本来如果陆抗将五千私兵迅速集结的话,也有可能在炸营之前建立防线,那么将溃退的部队收拢,还有一战之机会。
可是如果这样的话,陆抗的五千私兵将多半不保。还是走为上策。
吴军就这样失去了最后一战的可能,一溃千里。
至此,吴军溃不成军,大部死伤和逃散,车、船和其他军用物资丧失殆尽。
从永安至鱼复再到巫县,蜀军一路追杀,吴军尸横遍野,江水之上冲走的吴军浮尸比比皆是,河滩也已全都染成红色。流淌的血水形成涓涓细流,混着泥土流下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