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整齐而又清脆的枪响。所有被绑来的那些作恶多端的贵族与恶少,全部倒在了他们各自产生的血泊当中。
人群中除了喊好声,便是向着广场中已经死去的家伙们吐着口水。
“诸位!属于我们人民的王国,现在正式成立了!我将会从你们当中挑选一些正直,善良与热爱公平的人,作为我的左膀右臂。”
“我们的王国,永远只有丰饶女神,是我们不变的信仰。未来,只有对人民有贡献,对我们的王国有贡献的人,才能成为贵族。而不是那些,靠祖上蒙阴,血脉相承的吸血鬼。”
“人人都可以通过努力,让自己获得更高的报酬与更舒适的房屋。用自己的双手,来打造属于自己的未来!”
“。。。。。。”
听不懂克莱语的阿尔卑斯最终选择关上了窗户,懒得听别哥伦鼓动着群众的精彩发言。却向着一旁的一号问道:“东门那边,准备得如何了?”
“报告军团长大人。这会儿。。。那边的准备应该已经做好了。需要我让他们,现在就开始发动进攻么?”
一号看了一眼手表,确认了一下时间说道。
“按部就班来就好。”
“是,军团长大人。”
阿尔卑斯轻松的说完,一号去电台那边确认准备情况去了。
但泽城外,东门的建筑群中。地面和地下的设施当中,还藏匿着为数不多的克莱帝国士兵。缺少药品和通讯的他们,指挥官在上午还被一枚150毫米火炮送去了“瓦尔哈拉”。
不知所措的他们便执行着最后的任务。死守东门这边的建筑群。
错综复杂的街道,加上废弃的机床与被压在废墟中的装备物资。种种原因,成了阿尔卑斯军团没有真的使用燃烧弹对其进行攻击的理由。
地下室的走廊里,哀嚎遍地的躺着无数因为受伤而无法战斗,又因为缺少药品只能等死的克莱士兵。
地面上破碎的掩体和某块砖石下,克莱士兵的残肢断臂,混合着碎石与冰雪,凝固成一个个令人尊敬的丰碑。
反观阿尔卑斯军团的两个营士兵,几乎没有多少留在其中的尸体。
因为每当发现,自己被克莱人包围,立马呼叫炮击后立马撤离的操作。被消耗的,也就只有炮弹而已。
隔着残垣断壁与被炮火夷为平地的建筑区,两辆装甲车正用着高音喇叭,以克莱语向着里面喊话。
“克莱帝国的士兵们。不要再进行没有意义的抵抗了!我们已经知道,你们指挥官已经去了瓦尔哈拉了!”
“我们的军团长大人命令我们,尊敬每一个克莱帝国的士兵,让我们准备了食品与药品。只要你们放下武器走出来,我们保证会善待你们每个人!”
“想想你们的老婆孩子,想想你们家中两鬓斑白的父母!他们不会愿意看到你们,离他们而去的!”
“克莱帝国的士兵们。想想你们在这里缺医少食,你们的贵族却将你的家人当成牲畜驱使!你以为你们真的能够去瓦尔哈拉么?”
几人用克莱语的轮番轰炸之下,别说还真有几个放下了武器的克莱士兵走了出来。依然有大部分克莱士兵,拿着武器守在建筑群当中。
一阵克莱语童谣不知什么时候从但泽城中缓缓传了出来。歌词大意是一个母亲正在轻抚着怀里的孩子,哄他睡觉。
一时间,令这边不少克莱士兵,不自觉的小声啜泣了起来。不少只剩下呼吸和能发音的伤员,则是跟着轻声哼着。
随着但泽城东门,从里面吱呀一声打开。出现在门里面的人并不是他们的援军与补给,而是一个个克莱士兵的家人。
“克莱帝国,第七和第九军团的士兵听好了!你们的指挥员,现在已经全部伏诛!信仰丰饶女神的纳尔维王国已经成立,我们需要你们的力量!”
“你们信仰的索尔与托尔,已经放弃了你们。你们不再被那暴虐而无情的神明所注视,这是个好事!”
“信仰丰饶女神吧!她会用神力洗涤你们的罪孽,消除你们的疾病与赐福你们!”
于是,自知抵抗已经没有意义了的克莱士兵开始各自丢下了武器。如释重负般的缓缓走出了掩体,在阿尔卑斯军团士兵的指挥下,高举双手,逐个走入城中。
顺着几个投降小队长的指引,三个营的卫生队,迎来了他们整场战斗最忙碌的时刻。
臭气熏天与哀嚎遍地的地下室中,密布着大量的克莱伤员。轻重伤不分的克莱人,都只认为自己是不被瓦尔哈拉所接受的人。
“居然有这么多伤员?快告诉一号,我们需要大量药品。让团部的野战医院过来,就我们这些人忙到死也救不活几个!”
中尉军衔的女军医,一把扯来头一次看见如此惨状的通讯员,朝着他劈头盖脸的吼道。
被吼过的通讯员立马忙了起来。女军医则是走到一个腿部受了伤的克莱士兵身旁。两条大麻花辫被她用一个发簪固定在了脑后,仔细的检查起克莱士兵的伤口起来。
“丰饶女神在上。。。您是。。。”
虽然穿着与阿特拉斯帝国士兵同样的迷彩服,左臂上套着一枚白底红十字袖章,戴着一副口罩。却在外腰带的捆扎之下,使得她女性特征尤为明显。
“你很幸运,没有弹片残留。。。轻伤一个!”
女军医说着,将一枚画着红色加号,代表这人还有救的贴纸,贴在了这克莱伤员的胸口处,然后用止血药粉和绷带,快速而简单的包扎了一下。
随即便有已经放下武器的克莱士兵,将他放上了担架,抬去地面。
被放上担架,即将昏迷的克莱伤员看了一眼那忙碌的身影,再看向一整条走廊的伤员。内心不由得发出疑问,为什么是我们的敌人在拯救我们。。。
两辆野战医院的方舱车在通讯员的催促之下,直接撞开了一堵被轰得残破不堪的建筑墙体。
即使冲击力使方舱中待命的医生护士,晕得一个个七荤八素的样子。却也还是在第一时间将方舱展开,并让人将重伤员赶紧送过来。
“施坦德中士,这可不是我们的坦克!如果一会儿我们的医疗器械用不了,就有你好看的!”
一边准备着手术器材,医生不忘恶狠狠的朝着刚才撞开墙壁的司机吼道。
随着野战医院的建立。军团本部的一团二营以及三营,被抓了壮丁。让他们在空旷地带,和安全的建筑中搭设起了安置伤员用的帐篷。
还有一些百姓,哭喊着想要在这连姓名都不知道的伤员堆里寻找自己的亲人。只能是被负责控制现场秩序的士兵,给拦在了外面。
“下士。。。”
结束了在广场上演讲的希儿,原本还想着找个地方窝着休息一下。却被雪狼抓着,让她来东门外的这座野战医院看看。
原本还有些不情不愿的希儿,刚走到这附近。便被这充满悲伤气息的一幕幕,给看得动容了起来。
“请问你是?”
“零号直属卫队,代号希儿。”
一听到“零号直属”字眼,这阿尔卑斯军团士兵立马便进入了标准的立正敬礼状态。
“让我和这位婆婆进去。”
“是,希儿小姐。”
希儿嘴上言简意赅,心里却没想到这零号直属几个字,对军团本部的人来说效果如此巨大。足以可见,他们对于雷恩的尊敬程度。
随即,两个士兵让开了希儿与她身旁那个婆婆的面前。
“谢谢神女殿下。。。”
老妇人边说着,便要给希儿跪下。可希儿已经头也不回的,走进了野战医院的工作区当中。因为她不想被一般人看见,她已经逐渐浮出水汽与充血发红的眼眶。
虽然希儿只放进来一个老妇人,可她寻找自己孩子的样子,对医生工作的影响依然巨大。
从地下室抬出来的克莱士兵,已经不治身亡会被套上一个黑色的裹尸袋,放在这个临时清理出来的场地正中间。
而两辆方舱车则是在场地的一侧排成一路,正在处理目前还源源不断出现的伤员。负责手术的医生,与负责包扎与送药的护士,则是为数不多会在场地中一路小跑的存在。
那老妇人第一时间便冲向了阵亡的克莱士兵那边。
没有堆叠在一起的裹尸袋,专门留出了能让人看清脸的空间,没有用拉链完全拉上。也方便之后的克莱士兵或他们的家人过来认领。
这老妇人的出现,虽然对医生护士的工作产生了影响。却为负责统计姓名工作的几个士兵提供了便利。
老妇人指认出来了不少她认识的士兵名字,然后负责统计工作的士兵就会将信息记录在一张纸上,然后挂在裹尸袋的拉链上。
良久。老妇人都没有在阵亡的士兵堆里,找到自己的孩子。放松了下来的她一下子坐到了地上,立马就被其中一个负责统计工作的士兵,搀扶着到了一旁休息。
“我在找马库斯.图里昂,他是克莱第七军团的士兵,家住米娅斯科特村的。。。”
这个负责统计的士兵,自然都是会说克莱语和听得懂克莱语的。挠了挠头,又四处看了看。随后笃定的指着一处帐篷道:“婆婆,你去那里看看。那边是我们,按照军团与籍贯安置的伤员。”
“谢谢军爷,谢谢军爷。。。”老妇人听完,立马跪谢了起来。来了几个人,可对这老妇人还是连拉都没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