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搜出了五本小册子,连同一套玻璃器皿和一支不用蘸墨就能一直写字的笔,全给没收了。
“这玻璃器皿不错,一点气泡都没有。”
“不对不对,这东西太危险,不能伤着我乖孙。
收起来!”
“这支笔真神奇,笔头是硬的,还不用蘸墨就能一直写。”
“不过……不过……哎,就当我乖孙孝敬我的吧。”
“把这些都带走。”
小五便吭哧吭哧地开始收拾这些东西。
朱元璋从怀里掏出黄石玉佩,小心翼翼地放在桌子中央,这才安心离开。
“这玉佩,只有咱乖孙才配得上。”
出门时,看到正屋挂着的地图,朱元璋又露出了痴迷的眼神。
小五见状,径直走到地图前,将其摘下,仔细卷好,出了院子。
朱元璋此行收获颇丰,打算直接回宫。
途经朱雀门时,听到东宫传来一阵喧闹。
“发生什么事了?”
“去打探一下!”
小五迅速离开,往东宫方向赶去。
没过多久,回来禀报:
“皇上,是允炆皇子在练兵。”
“哦?”
朱元璋一听,顿时来了兴致,
“我们也去看看。”
“遵命!”
朱元璋一进东宫,就看见一个巨大的练武场,数百名士卒手持木棍打成一团,嘈杂声正是从这里传出。
朱元璋素来重视军队纪律,看到这场景,脸色立刻阴沉下来。
尤其是他发现,朱允炆此刻站得离练武场老远,身边围着宫女太监,头顶还撑着一把红马伞遮阳。
朱元璋对朱允炆的这般做派极为不满,再联想到另一个孙子在烈日下与士兵们一同挥汗如雨的情景,心中更是失望至极。
“贪图安逸,难当大任啊。”
说完,朱元璋招呼都没打,转身离去。
直到朱元璋彻底消失,才有人胆战心惊地对朱允炆说:“殿下!”
“皇爷爷刚才来了,在侧门停了一会儿就走了。”
“你说什么?”
“皇爷爷来看过了?”
朱允炆一听,慌了神,赶紧去找高仲远等人。
“师父,皇爷爷在我练兵的时候来过东宫,看了一会儿就走了,是不是对我很不满意?”
“啊,让我想想!”
高仲远略一思忖,深知此事不简单。
“殿下,您近期练兵总是抓不住要点,皇上今天看到,恐怕有些不满。”
朱允炆一听,更急了。
“这可怎么办?”
“我以前也没接触过这方面,真是不懂怎么练兵啊。”
高仲远继续说:“想让您立即提升带兵能力也不现实。只能先找一些武将帮了。”
“也只能这样。”
朱允炆满脸不甘。
“但愿那群粗鄙的匹夫可以帮的上我。”
他对武将颇多不满,总结起来主要有两方面原因:
首先,受其母妃吕氏的影响。
如今的太子妃吕氏出身寒微,身为小官之女,被以蓝玉为首的一众武官瞧不起。
其次,受到高仲远等一众文人思想的熏陶。
他们一直在暗中削弱朱允炆与武将之间的联系。
因此,此刻高仲远等人为了保持自身的影响力,一直设法限制朱允炆接触武将相关的事物。
即便到了关键时刻,急需武将们相助,他们仍是一副居高临下的施舍姿态。
“殿下若能用得上他们,那是他们前世积德修来的福气,理应感激涕零地跪谢您的恩赐。”
“师父,此事该交由何人处理呢?”
东宫的武将皆是千挑万选的精英,即使历经数次筛选淘汰,仍保留着其中最具实力的一部分。
高仲远冷哼一声,悠然道:
“那就交给那老匹夫蓝玉吧,能替殿下效力,对他而言也是福气。”
“那就依师父所言。”
“此事还需师父代我走一趟。”
“殿下尽管放心,蓝玉得到这个机会,定会感恩不尽。”
安国公府内!
蓝玉端坐于正厅,迎接登门造访的高仲远。
尽管蓝玉表面一本正经,心中却暗自揣测:
“这小文官今日前来,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平日里对我也是爱答不理,怎地今日主动登门了?”
然而不论心中如何思量,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足。
“未曾料到高大人光临,未能远迎,不知您此行有何贵干?”
“不知蓝将军是否听说月底将有一场军演?”
“略有耳闻。”
“皇上已下旨,命允炆操练兵马参与军演。”
“但这事与我又有何干系?”
“这就是我今天要讲的重点,允炆接触军事时日尚短,故欲请您代为训练他的兵马。”
“哼,此事么?来人,送客!”
“什么?蓝玉,别给脸不要脸!”
高仲远勃然大怒。
“蓝玉!”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你如今不出力,等到允炆殿下继承大统之时,你便再无机会了。”
蓝玉闻此狂言,随手抄起太师椅掷向高仲远。
高仲远正破口大骂,忽见一把椅子飞来,转身便逃,边逃边咒骂:
“蓝玉!”
“你必将后悔今日如此待我!”
“你这般目中无人,以为皇上还会留你吗?”
“李善长的今天便是你的明天!”
“靠!”
蓝玉闻此言,怒火中烧,直奔高仲远而去,吓得管家蓝鹰不顾礼节,紧紧抱住蓝玉的腰,大喊:
“老爷,此人我们动不得啊,他是东宫的人!”
说着,招呼其他人来拉架。
“高大人,您快逃啊,我快撑不住了!”
高仲远听罢,不敢再骂,撒腿便跑。
蓝鹰抱住蓝玉的腰,劝道:
“老爷,现下情况特殊,您千万要克制自己啊。”
“就算不顾自己,也得多为少爷、小姐考虑啊。”
蓝玉听罢,不再冲动,示意蓝鹰松开他。
“蓝鹰,你帮我传个口信,”
“告诉那些与我们交好的几位武将!”
“此次谁若替那贱婢之子操练兵马,老子便与他割袍断义!”
“放着亲外孙不帮,反倒去帮贱婢之子,咱又不是脑袋有病!”
燕京,燕王府。
朱棣此时刚收到兵部关于今年军演的调令,但他此刻有些困惑。
对于今年军演的部署,他其实早已有所耳闻,毕竟他在朝中亦有耳目。
早已有人向他透露了一些消息。
他目前尚不清楚父皇的意图,遂急忙派人去请洪季肖,欲听听他的见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