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闲与婉儿成婚,也有庆帝欲让范闲尽早掌握内库的意思。
如今太子没了,李承泽势力大涨,百官隐有将其默认定为下一任储君的意思。这不是庆帝愿意看见的。
他还没死呢!
为了让李承泽不那么轻松,庆帝特意又喊了范闲入宫来,一阵敲打,意在让他与李承泽斗个你死我活。
更是将李云睿的死轻轻巧巧安在了李承泽头上。长公主远在瀛洲,身边这么多人护着怎么就偏巧她染了病?此事定有蹊跷。
范闲身为长公主的女婿,自然该多上心,好好查查这其中真相。
这狗东西!谁不知道李云睿被你赐死!
害得范闲这婚都结不踏实,这厢婉儿还在为李云睿的死而整日凄然,纵使要成亲也无心试衣,红肿个眼穿着素裳自行为李云睿守孝。
庆帝自然不允,她只能偷偷行此事,只守这三天的孝。
否则她心有不安。
“嗐。”范闲深深的叹了口气,也就在老二处还能得一息安宁。
家里姨娘与若若得空便抓着他试穿婚服,婉儿……他暂时不知如何面对她,虽婉儿与他说早知会有这样的结局,不是长公主死就是范闲他们亡,她不计较。
他知婉儿在中间的为难与痛楚,可他心中此刻也乱的很。成亲他自然欢喜,但这亲事背后掺杂的利益关系却令他心烦。
“这一大早的来这唉声叹气的做什么,娶婉儿你还不开心?”林舟瞪他一眼,若他说出半个不字立马将人打一顿。
“我自然开心的,就是……”范闲又叹了口气,“陛下让我接管内库,但内库亏空了两千万两。李云睿做的错事现在还得我给她擦屁股,陛下的意思是她终归还是婉儿的娘。”
话里话外都是:她都死了你就让让她吧。
所以他只能认命吃下这哑巴亏。
他是真的愁啊。
“……”林舟颇有几分同情的看他一眼,两千万无论在哪里都是一笔不小的数额,光是听着都是一笔天文数字。
李承泽屏退了谢必安与范无救,此刻只能自己亲自动手削梨,大块果肉都被一同削了下来,坑坑洼洼看着十分没有食欲。
他皱了皱眉,有些嫌弃。
但终归是自己辛苦削的,他抬眸若无其事般将这梨递给了范闲,“所以小范大人这是来借钱的?”
范闲盯着那看着就凄惨的梨,十分感动的婉拒了。然而顶着李承泽危险的目光与林舟溺爱的视线,他最终只能含泪接过。
让二皇子亲自给他削梨,他范闲何德何能啊,也算是独一份儿了。
他苦中作乐的想着,边摇头边咬了口梨,“借钱不过是杯水车薪,填不了这么大的亏空,何况就算你们敢借我也……嘶,你们这梨也忒酸了点吧!”
范闲皱的五官都缩在了一团,“我说你怎么自个儿不吃呢,在这等着我啊?”
“……?”李承泽疑惑了一瞬,低头嗅了嗅手中刚削了一块皮的梨,闻着没什么异常。于是轻轻咬了一小块,“……范!无!救!”
见状,林舟不由庆幸自己喝水喝饱了没动那盘水果。好笑的看着俩人被酸的龇牙咧嘴的模样,又有些心疼,给李承泽喂了颗饴糖。
对上范闲控诉的视线,她无奈摇头,“就这一块了,昨日剩下的。”
“殿下!”
范无救来的很快,瞅着范闲一脸凶相还以为他要对殿下动手,立马将他推开用自己那魁梧的身躯挡在了李承泽面前。
却不想背后被什么砸了一下。
他疑惑转身,却见李承泽脸上也是一副要杀人的表情,“殿下,可是这贼人冒犯了殿下!属下这就……”
“不是他。”李承泽看着范无救与他身后眼角抽搐的范闲,心道这一个两个都姓范,还怪有缘分的。
卧龙凤雏,看着都心烦。
“是你。”又丢了个梨给他,“你自己尝尝。”
范无救没什么讲究,随手擦了擦便连皮一块儿咬了一口,顿时酸涩的汁水霸道浸满他整个口腔。
苦着张脸心中苦闷,“不应该啊,我按照老谢教的方法买的,也是城东那家,错不了啊!”
“谢必安呢?怎么今日是你……”李承泽一顿,面上萎靡,“哦,倒是忘了,他被我派出去了。”
李承泽将盘子往前推了推,“别浪费了,你拿下去吃了吧。”
“殿下……”范无救试图求救林舟,然对方并不看他,遂含泪端盘退下。
他倒是宁愿殿下是喊他来杀人的。
范闲:……你礼貌吗?
“小范大人见笑了,想来是手底下人商贩蒙骗,这才买了这酸涩的果子。”李承泽也不敢再碰剩下的,也叹了声气。
“嗐。”范闲摇了摇头,苦着张脸坐回去,耷拉着脑袋也跟着叹气。
林舟一人给倒了杯水,“行了,都别叹气了。一会儿让清莲重新出去采买水果就是了,还有你……不就是两千万两吗,又不是没招。”
“嗯?你有办法?”李承泽闻言好奇问道。
“范闲那脑子我不信他一点办法都没有。”林舟选择直接将问题丢给范闲,毕竟现代这么多赚钱的法子,范闲不至于一个都想不到。
范闲叹气。确实,他来这也不是没办法,只是想让老二夫妇点个头,接下来的事儿就好办了。
“这事儿我确实已经想到了办法,只是需要你的庆国日报帮点小忙。另外还有一件事……”他看林舟点头,这才望向李承泽,“李云睿被贬瀛洲那段时日,殿下是否有派人去过瀛洲?”
李承泽歪头,“确有此事。”
“怎么,他让你查我?”
“没错,估计我和婉儿成婚后瀛洲就会传来李云睿病死的消息。
而陛下先前就敲打了我说堂堂一国长公主,就这么在了瀛洲染了疫病,身边护卫侍女却什么事都没有,实在蹊跷。”
“我估摸着,婚后他也许就会派人……也可能派我,去一趟瀛洲。”
毕竟陛下装聋作哑,底下人也只得忘记先前李云睿秘密回京一事,只得当她仍在瀛洲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