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李诚真没理由拒绝。
尽管决定和白若兰断绝关系，可他对李婉容，始终有几分歉意。
哪怕李诚不是罪魁祸首，他终究是家里顶梁柱，一直无底线的纵容白若兰，才让事情闹到这步田地。
如果李婉容能醒悟，李诚内心的愧疚也会少一些，更别说他本就缺钱。
于是他点头答应：“可以，一个问题一千。”
“一千...那你先告诉我，上次你说‘亲人也不能信任’，说的到底是谁？”
李婉容没有还价，打开钱包看了眼，确定钱够便问出第一个问题。
这个问题让她一夜没睡好。
尤其是见到白若兰和王德伟交头接耳的画面，李婉容更是意识到某些问题，从前下意识忽略的问题。
李诚清了清嗓子，没开口。
“怎么了？”
李婉容不明所以。
李诚没好气道：“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啊，都上班了这还不懂！”
“谁让你不直说...”
李婉容黛眉微蹙，她性子比较冷淡，平常也不会和别人开玩笑。
和李诚的交流更是少得可怜。
被这么一逗，李婉容还有些不好意思，当即掏出一千递给他：“赶紧说，不然我不给你钱了！”
呵，这丫头怎么不经逗啊，平时跟着小大人一样。
李诚看得想笑，这种父女之间的打趣，除了在李婉容小时候有过，最近十多年早就销声匿迹了。
都成过去式咯。
李诚颇为感慨：“咱家...不对，现在应该是你家个个都是人才，我劝你平时留点心，别傻乎乎的以为家人就不会坑你。”
白若兰这一家确实挺吓人的。
首先是白若兰，标准白莲花，在家里当慈禧太后，各种给儿女洗脑。
二女儿李青梅也是个奇葩，对李诚这个生父各种诅咒恶骂，反过头对白若兰就是护卫犬形态。
小儿子李继伟，是个惯偷。
以及不知道生父是谁。
这事李诚也不确定，虽然两人名字相似，还有前世王德伟的嘲讽...
但仔细想想，当时他病入膏肓，不排除王德伟故意说谎气他的可能。
除此之外，李继伟本身沉默寡言，对待白若兰以外的亲人都很冷漠，之前还敢敲李诚闷棍。
哪怕是李青梅这个忠犬傻丫头，都没敢跟李诚动手过。
这么一看，家里剩下四人，就大女儿李婉容稍微正常点。
也可能是她生的早，避免了白若兰的洗脑神功大成，算是躲过一劫。
可惜，其他三人都不正常，李婉容的正常反倒是个麻烦。
往后李诚不在，她恐怕...
李婉容感觉有些别扭，发觉李诚看她的眼神很诡异，就像是在可怜她一样：“你为干嘛这样看我？”
“这算第二个问题吗？”
李诚公事公办的搓了搓手指。
看得李婉容差点破防，她都想回一句“你是我爸，怎么说几句话还要收钱呢！”
可惜她是个正常人，之前没离婚就对李诚直呼其名，现在离婚了，她哪好意思当面喊李诚“爸”。
李婉容做了几个深呼吸，又拿出一千：“第二个问题，你觉得...我的手镯到底是谁偷的？”
这次离婚的导火索，手镯。
李婉容始终没找到，但她从李诚的话语中感觉到，这个男人肯定知道是谁偷的。
“居然不怀疑我了？”
李诚颇有些意外，还以为这事肯定扣他头上呢。
想了想，他老实回答：“我虽然没亲眼看见，但应该是李继伟，他之前就偷过你的首饰，只不过你一直认为是我偷的...”
“继伟？”
李婉容对这个答案不是很意外。
毕竟除了李诚和她就剩三人。
家里管钱的白若兰不可能缺钱，自然不会偷手镯。
剩下李青梅和李继伟，无非二选一。
“等等！你说之前偷我首饰的是继伟，以前你明明亲口承认是你偷的，现在反过来冤枉继伟？”
李婉容突然意识到不对。
她之前几次丢首饰，都找了李诚头上，李诚都是承认错误。
现在怎么改口是李继伟偷的。
李诚耸耸肩：“我之前傻呗，以为当爸的背个锅就全家太平...你爱信不信，反正随时可以报警处理。”
李婉容莫名其妙的信了。
能闹到离婚的男人，应该不会在这种细节上撒花，难道手镯...真是李继伟偷的？
李婉容有些烦恼，她和少言寡语的李继伟接触不多，不知怎么开口，才能让后者承认错误归还手镯。
更别说白若兰最宠李继伟。
就算跟白若兰说了，白若兰肯定会劝李婉容算了，可那翡翠手镯是她十八岁的生日礼物...
“如果李诚还没离婚的话，或许这事能让他帮忙...”
李婉容暗暗嘀咕，忽然觉得李诚的角色，很适合在这种情况下出面。
可惜已经离婚了。
李婉容掏出最后一千：“最后一个问题，你和母亲还有没有...”
“没可能，再见。”
这次没等她说完，李诚一口打断，拿了钱转身就走。
望着他的背影
李婉容莫名烦躁起来，就像小时候丢了某个玩偶，明明她从不喜欢，可真正丢了才发现...
那个玩偶很重要。
李诚倒没那么多感触，李婉容“孝敬”的三千块正好解燃眉之急。
他兜里没钱，往后吃饭睡觉都得花钱，连去法院申请财产分割都要受理费。
现代社会，没钱寸步难行啊。
李诚赶紧去法院，谁让白若兰那边先出招了，他要是不赶紧申请财产分割，只怕后面会越来越难受。
刚到法院。
一群西装革履的人从门口走出。
走在最中间的两人，一个是须发皆白的老者，李诚前世曾经和老者见过几面，是本省高级人民法院的院长。
冯清泽。
理论上是本省法院的最高领导。
不过真正让李诚注意的，是和冯清泽走在一起的年轻丽人。
二八芳华，戴着金丝眼镜，搭配贴身的女士西装，显得身材高挑，一双长腿踩着高跟鞋格外有气势。
“小师妹？”
李诚觉得高挑女人很眼熟。
他说话声不大，但还是被那女人听见，女人随意地瞥了眼李诚，大长腿瞬间迈不动了：“你是...李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