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陈小九先偷偷的去了趟钟府,将昨晚说服芦柴棒的好消息向钟彬仔细描述了一遍,钟彬听后,显得异常高兴。
他不求别的,只要能保证芦柴棒不反水,那么,在这场他与孙科的权利角逐中,他就会立于不败之地。
他挽着陈小九的肩膀,亲切道:“小九,你做得好啊,换做是别人,哪能做的如此完美?你真是我命中的贵人啊!”
陈小九微笑着,寒暄拒绝,可是他却在因为另一件事而感到奇怪!
昨晚杭州地牢,被扈家寨的汉子们劫狱,罗桐这样的重刑犯被劫走,并且死了很多的狱卒,钟彬身为杭州知府,难道并不知情吗?
就算此事应该由新上任的通判张大人直接负责,可是钟彬总会只是事情的原委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那个大变态封锁消息了?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个变态只能用神通广大来形容了。
现如今,杭州老百姓最关心的事情,莫过于为芦柴棒与龙二之间的恩怨。
自从芦柴棒行侠仗义,将龙二这厮手脚砍断,舌头割掉后,他便成了老百姓眼中的大英雄,大侠客,是老百姓眼中最红的宠儿。
他们心甘情愿为芦柴棒摇旗呐喊,尤其是那些曾经受过龙二欺辱的老百姓们,更觉得芦柴棒能迷途知返,并且拼着吃官司为他们手刃龙二,这简直就是老天对他们的恩赐啊!
而今天是杭州知府钟大人审问芦柴棒的日子,一大早晨,知府衙门门口便围了好多人,士农工商,贩夫走卒,人山人海。
而他们共同的目的,便是要为芦柴棒主持公道。
陈小九与钟彬告辞后来到了衙门与樱木汇合。
他关心的问道:“樱木,那些个煽风点火的托儿,你可都找好了吗?关键时刻千万不能掉链子!”
樱木眨了眨眼道:“九哥放心,那些张牙舞爪的托儿我都找好了,有卖肉的,有卖唱的,还有说评书的,总之,嘴皮子是相当的利索,只等着芦柴棒出场为他打气呢!”
“为芦柴棒打气有什么用!”陈小九摇头道:“芦柴棒那里自有钟知府做主,咱们做的就是要利用这几个伶牙俐齿的托儿,将老百姓心中的那口恶气撩拨起来,给孙科、龙大等人施压,让他们不敢滥用私刑,不然,谁知道这几个软脚虾会不会屈服于孙科的重刑之下呢!”
“九哥说得对,我这就再去叮嘱他们一遍,让他们使出吃奶的力气给我大声叫喊,直到喊哑了为止!谁敢不听我的,我揍死他!”
陈小九望着樱木的身影,摇头一笑,这小子,顶着一头红发,总是那么的青春焕发。
正在这时,忽然听得三声鼓响,随后两班衙役低呼“威……武……”
又听得钟彬一拍惊堂木,严肃叫道:“升堂,带嫌犯!”
过得片刻,芦柴棒等七人与龙二都被带了出来,所不同的是,芦柴棒等人是被押解出来的,而龙二这厮是被抬出来的。
陈小九向樱木递了一个暗号,樱木会意,赶紧向那几个托儿做了个手势。
一时间,这几个托儿为了那几两银子,便拼着老命,卖力的吆喝起来。
其中那个快板唱道:“闲言碎语不要讲,待我表一表英雄好汉芦柴棒,这好汉,为民除害打龙二,堪称人民的好榜样……”
快板这东西听起来朗朗上口,深入人心,众人听得十分的投入,纷纷鼓掌较好,情绪瞬间便被带动起来,纷纷挤到芦柴棒面前为他打气叫好。
芦柴棒心中甚是感动,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一个无恶不作的小痞子竟然会成为老百姓眼中的大英雄,他此刻真情流露,眼泪汪汪的不断给父老乡亲们作揖。
另外七个小头目也沾了芦柴棒的金光,不断地被百姓们嘘寒问暖着。
正待此时,那个杀猪的托儿,一跃而起,挥舞着杀猪刀,指着龙二,义愤填膺道:“父老乡亲们,正是龙二这个狗东西,平日里欺男霸女,坑蒙拐骗,大家别放过他,把他打死,拖出去喂狗。”
众人听到这快板和杀猪的两个托儿的蛊惑之音,胆怯的那一份心情逐渐弱了下去,正义的种子逐渐发芽,又眼见龙二那厮躺在那里,不能动弹,还有什么可怕的,纷纷吵闹着要将龙二打死,以泄私愤。
众衙役们一看大事不好,龙二一旦被乡亲们不明不白的打死了,那还了得,案子还审个屁啊!
他们赶紧用身躯挡住了老百姓的一顿老拳,心中不断地埋怨着,这衙役当得憋屈啊,平日都是打别人的板子,今日倒好,还没开审,反倒挨了老百姓的一顿老拳,这上哪说理去!
同时他们心里也有谱了,一旦待会要对芦柴棒用刑,千万不能抡圆了膀子,真刀真枪的打,否则犯了众怒,还不得被这些老百姓一顿老拳揍个半死。
事实上,龙二现在悲苦的很,他心中什么都很清楚,可是一只手已经被剁了下来,另一个也被打断了,舌头也只剩下一半,双两腿全是刀窟窿,惨不忍睹。
以他这幅样子,口不能言,手不能动,能活着就不错了,自然无法躲避老百姓的围攻。
可是他心里非常痛苦和气愤,痛苦的是自己被折磨成全身瘫痪的样子,还要遭受百姓的围攻;气愤的是明明芦柴棒是真正的行凶者,并且也是个作恶多端的大坏蛋,凭什么他就能受到老百姓的爱戴!而我龙二就得受千夫所指的谩骂?
老天爷,你还讲不讲理啊?龙二心中无言的委屈道。
众衙役忍受着百姓疯狂的拳头,步履蹒跚的将龙二抬进了公堂,而芦柴棒也在众人的击节叫好声中走了进去。
待走到门口时,见到陈小九正在那里坏笑着望着他。他向陈小九无言的笑了一下,本来对龙大的那点懦弱之心,在看到陈小九那坏坏的神情时,登时便烟消云散了,取而代之的是勇敢、兴奋与激情。
陈小九向他做了一个放心的手势,芦柴棒会意,便信心十足的走进了公堂!
芦柴棒被两班衙役按下,双膝跪倒,他抬头一看,见钟大人神情威严的坐在高台上,孙科侧位坐在左相,而龙大坐在台下右侧。
他刚要在继续观看,忽听得惊堂木啪的一响,钟彬坐在高台之上,十分严肃的高声问道:“芦柴棒,你可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