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百姓见龙二狰狞的头颅被一只野狗叼走,最终落得个死无全尸的悲惨下场,心中俱都出了一口恶心。有些百姓因此失声痛哭,下跪磕头,感慨钟大人为民除害的侠义壮举。
陈小九怀中紧紧抱着昏过去的朱媚儿,向钟越笑道:“这只野狗不会是你安排的吧?”
钟越笑道:“我不会无聊至此,不过,这只野狗想来一定与龙二有仇,否则断不会去去揍他的脑袋!”两人说着哈哈大笑起来。钟越向陈小九怀中看了一眼,低声淫笑道:“九哥,好福气!”
陈小九看了一眼仍在昏迷中的俏佳人,摇摇头道:“虽有佳人,无福消受!”
“凭九哥的手段,何愁大事不成?”钟越轻声笑道:“马上就到关键时刻,我安排了几个与龙大有仇的百姓配合家兄,一会便要出场痛斥他的累累罪行,借此激起百姓的胆量,好让龙大也陷入泥潭!”
“大事要紧,速去!”陈小九嘱咐道,钟越又向他怀中娇柔的朱媚儿看了一眼,坏笑着安排大事去了。
钟彬怒目圆睁,见一代恶霸龙二就这么被自己砍了头,表面上镇定威严,其实心中须臾不已,若是没有陈小九的锦囊妙计,这个龙二的脑袋硬得很,岂是那么容易砍下来的?
他回身看了看外表平静如常,实则如坐针毡的孙科,微笑道:“孙大人,砍了龙二的脑袋,为民除了一个大害,你可心情舒畅否?”
孙科心中狠狠抽抽搐了一下,脸上装出一副十分高兴的样子道:“本官向来嫉恶如仇,能亲手除掉一个恶霸,本官不胜荣幸!”
钟彬听着孙科被逼无奈的表白,心中突然涌起一阵莫名的激动与豪情,他对着孙科放肆的大笑了三声,笑中带着七分自信,三分挖苦,将孙科弄得毛骨悚然。
“钟大人为何发笑?”孙科心虚道。
钟越并不作答,意气风发,大步流星走向百姓身边道:“父老乡亲们,龙二虽死,但杭州并非太平,各种黑恶势力仍然猖獗,你们仍然饱受凄苦,敢怒而不敢言。我钟彬下定决心,一定要将这帮为非作歹的恶霸斩草除根,不留后患,乡亲们不用怕,你们有什么冤屈只管说来,别人不敢为你们做主,今日我钟彬舍得一身剐,也要为你们主持公道!”
百姓们沉浸在兴奋中,听得钟彬如此说话,情绪更加高涨,相互之间对视一眼,犹豫着自己是不是应该上前喊冤。
此时忽听得后面有人哭声高喊:“大人,我冤枉呢!”
左边有人高喊:“大人,民妇冤枉!”
右边有人哭道:“大人,小民冤屈!”
……
在几个方向传来的伸冤声的带头下,一时间,喊冤之声此起彼伏。
钟彬听着凄惨的喊冤之声,眼望着黑压压的人群,一颗浮躁的心总算恢复了平静,哼……,龙大,孙科,你们二人想拿我的短处威胁我?痴人说梦!
他捋着胡须高声道:“你们有何冤屈?依此上得高台,本官要在这里为大家讨个公道。
喊冤的百姓听闻钟彬此言,大喜过望,激情澎湃。一时间,叫好之声,响彻四野!
陈小九见老奸巨猾的钟彬演戏圆满成功,听着百姓们的喊冤之声,心中冷笑,龙大啊龙大,你的好日子从现在开始已然结束,今后伴随你的将是苦难的旅程。
此时,法场左边一栋五层高的酒楼中,龙大临窗而望,樱木、芦柴棒与王大头等人的争斗,他俱都看在眼中,心中翻江倒海,惊骇万分。往事种种情形一一在他眼前浮现,他此时才恍然大悟,原来芦柴棒与樱木早就合二为一,凝成一股绳了,而且仿佛陈小九这厮起到了不可估量的作用。一种深深地危机感涌上心间。
当他看到龙二身首异处时,他心中没有悲哀,只有仇恨。他听着父老乡亲们争先恐后的伸冤之声,一股枭雄落日的悲凉充斥上脑。
“龙哥,要不要我出手将他们……”身后一个身材干练,全身筋节外露,目露凶光的人狠呆呆的做了一个下切的姿势。
“不急,看事态发展,真到了关键时刻,少不得要用你这身刀枪不入的武功了!”龙大双手握拳道。
“龙哥放心,除掉他们,举手之劳!”那个大汉狞笑道。
陈小九见情景完全向钟彬一方偏袒,放下心来,抱着二小姐娇柔的身躯回到了马车之上。
车厢内布置典雅,玲珑剔透,处处弥漫着二小姐芬芳清新的体香。他将二小姐放在狭窄的小床之上。
二小姐之所以仍然昏迷,其一因为刚才受了龙二的惊吓而花容失色,二是因为昨晚受了他的惊吓而一夜未眠,精神困倦所致。
陈小九刚刚从血淋淋的场景中恢复过来,心中并没有产生龌龊猥亵的心思。他皱着眉毛,仔细看着她丰容靓饰的脸颊上那一抹令人心疼的苍白,面上微微一笑,一种奇异的幸福滋味涌上心头,这种恬静、安详的感觉是如此之好,若是能持续一辈子该有多么舒服。
他长叹一声,心有不舍的在二小姐人中上用力一按。
二小姐痛得大喊一声,从昏迷困倦中清醒了过来,她苍白的脸上充满了惊讶,四处仰望,见是在自己颇为熟悉的马车之上,一可心总算放了下来,忽又见陈小九也身在车中,她急忙捂住自己的胸膛,像个小绵羊一样依偎在车壁上,怒气冲冲道:“你怎么在我车上,你想要干什么?大淫贼,难道你非礼我?”
“干什么?”陈小九十分不屑道:“趁人之危,不是我小九所为!二小姐还是把心放在肚子里吧!”他冷冷的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复述给他听。
二小姐听闻,又看看自己完好无存的衣服,便放下了心来,冷冷低声道:“你还在这里看什么?赶紧出去!”
陈小九摇摇头,心中苦笑,玫瑰就是玫瑰,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本性,方才那一点点恬静的温柔消失殆尽,展露出来的依然是孤傲与冷漠。
他走出小屋,坐在耳板之上,十分顽皮的摇着腿道:“二小姐,咱们现在可要去锦绣亭?我见你身体不适,不如回家休息,改日再去!”
朱媚儿昨日没有休息好,方才又受了惊讶,身体却是颇感不舒服,她皱着眉头,为难良久道:“小九,明日是摘星楼祭祀大典,你可知道?”
“略有耳闻,这与我们何干?”陈小九奇道。
“摘星楼祭祀大典极为隆重,各方才子无不前来,跃跃欲试,崔家小一辈中,崔州平最为出色,今日他邀请各方才子才女齐聚锦绣厅,吟诗作赋,意为相互熟悉交流一下!”
“二小姐也在邀请之列?”陈小九叼着一根稻草,笑着说道,他一听是崔州平那个狗东西在锦绣厅作威作福,心中没来由涌起一股怒气,想先去会一会崔州平,见他到底是怎样的三头六臂,竟然如此嚣张跋扈,敢抢他陈小九的媳妇?
二小姐点点头,徐徐道来:“我本不是读书人,但考虑到此次聚会多为各地出类拔萃的才子,若能相互熟悉,对以后在外地开拓生意大为有利,所以,想前去结交一番!”
“二小姐说得对极了,其中若是有才貌俱全的翩翩佳公子,您也可以促膝长谈一番!”陈小九取笑道。
朱媚儿听得陈小九出言奚落于她,掀开门帘,狠狠打了他一记粉拳,怒意横生道:“你个马夫,敢取笑本小姐?你眼中还有尊卑吗?”
陈小九见她柳眉倒竖,冷艳非常,自有一股寒梅孤芳自赏的傲气,不由得怦然心动,他睁着毛嘟嘟的大眼睛,深情凝望着她道:“马夫怎么了?马夫也有大智慧!”
“噢?说来听听!”二小姐撇嘴一笑,激将着说道。
陈小九闻言,冷冷一笑,挥了一下鞭子,骏马受了打,急速奔跑起来。他站在马车之上,怅高声吟道:“
路路良人行,
声声马蹄急。
鞭鞭挥袖尽,
茫茫在我心。”
二小姐听着朴实无华却寓意深远的诗句,心中没来由一阵失望,暗想,此人所谋极大,绝不会久居朱家,她意兴阑珊道:“今日身体不适,咱们不去了,打道回府吧!”
陈小九一听二小姐心生眷念,急忙高声道:“二小姐,虎头蛇尾是兵家大忌,半途而废,终会一事无成,望你三思而后行!”
“我现在身体不适,如何应付那许多才子佳人?”朱媚儿哀怨道。
“有我小九在,你诸事放心!”陈小九挥舞鞭子道。
“那好,便听你的,咱们飞奔锦绣亭,去会会那些读书之人!”二小姐轻浮鬓发,神情决然道。
“二小姐英明!”陈小九哈哈大笑,挥舞鞭子,直奔锦绣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