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姆胳膊底下夹着佩内洛,大踏步穿过宽阔的草坪,径直冲进城堡大门。
他刚一穿过门厅就看见玛莲妮亚手里提溜着一只刚杀好拔完毛的母鸡正要往楼下厨房的方向走去。
“欧姆?”玛莲妮亚疑惑地侧头听着身侧传来的动静,被黄铜带翼头盔遮住的弯弯细眉忍不住挑了起来,“你怎么跟一个女孩子贴这么近?是终于要开始谈恋爱了吗?”
“玛莲,你这听力真是太离谱了,连是男是女你都能听出来?”欧姆惊讶地瞪大眼睛,同时把胳膊下边因为自己高速奔跑而有点晕车的佩内洛端端正正地摆在地上,“你这是要去哪儿啊?这只鸡又是哪儿来的?”
“不是听出来的,是你身边有股香水味儿,我一闻就知道是女生了。”
玛莲妮亚把脸转向佩内洛的方向,走向欧姆身边的同时手中无意识地甩着死鸡,说:“安德烈爷爷他早上光膀子骑车把自己冻感冒了,哪个比你还高的猎场看守和老伊吉让我杀只喜欢唱歌跳舞做运动的鸡给安德烈爷爷炖锅鸡汤去去寒气。先不说这个,让我看看……”
她抬手就要去触碰佩内洛的脸颊,而佩内洛从来没有遇见过有人拎着一只内脏被掏空的死鸡还能这么自然地上前打招呼,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做什么才好,愣在原地。
玛莲妮亚仔细地抚摸了佩内洛的五官,满意地点点头,又惋惜地咂咂嘴,把脸转向欧姆方向说道:“也不知道你是走了什么狗屎运,才能找到这么漂亮的女朋友。”
说着,她把右手的死鸡换到左手里,朝佩内洛微笑着伸出手说道:“你好呀,我是你旁边这个傻大个的妹妹,玛莲妮亚·弥赛亚,叫我玛莲就可以了。”
佩内洛眼睁睁看着一滴未干的鸡血从玛莲妮亚素白的掌心中滑落,求助地看向欧姆的同时,犹犹豫豫地伸出手去握住玛莲妮亚的指尖:“额,那个……我叫佩内洛……”
见佩内洛手足无措地看着自己,欧姆叹了口气,双手按着玛莲妮亚的肩膀把她转了个方向,轻轻一推,说:“很抱歉让你失望了,我和她只是单纯的学弟和学姐的关系而已。你还是赶紧去厨房炖鸡汤去吧,别让安德烈爷爷难受太久。记得到了那幅特别大的油画外面的时候大声喊三桶,他会从里面给你开门的。”
“嘁,我还以为你终于找到能给你做饭的人了。”玛莲妮亚撇撇嘴,走出去五六步又回头对佩内洛喊道:“要是你喜欢他就早点下手,别让别人抢先了!”
“玛莲,你这家伙!”欧姆有点恼火地喊道。
这会儿佩内洛反而平静了许多,落落大方地回应道:“谢谢你的提议,我会好好考虑的。”
玛莲妮亚抿嘴一笑,快步朝着通往地下一层的楼梯方向跑去,黄铜义足踩在地上咔哒作响,漫长的红发如云朵般飘散着,让少女看起来像一只快乐的火烈鸟。
“你妹妹还挺关心你人生大事的嘛。”佩内洛踮着脚用胳膊肘去顶欧姆的腰,脸上露出一抹促狭的笑容。
“她这家伙就爱瞎操心。还关心我呢?也不看看她自己那一副臭脾气。我反而更怕她以后嫁不出去,还得让我照顾她好几年。”
欧姆嘴上这么说着,眼中却流露着担忧的光芒。
在这个时代,人人都喜欢完美无缺,谁又会娶这么一个又瞎又瘸、脾气还不好的女孩子呢?
……想不出来。
算了,自己和修女一把屎一把尿把她养这么大,大不了以后自己照顾她一辈子!
欧姆把这些想法按进脑海深处,转头向餐厅里望了一眼。
很好,面色青白的珀西正呆愣愣地坐在格兰芬多的长桌上,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海鲜乱炖呢。
将手里那枚淡紫色糖果递给佩内洛,欧姆说:“你拿着它去教师席上找穆迪教授、斯内普教授和邓布利多教授,我去控制珀西。动作缓和一点,尽量不要引起慌乱。”
现在食堂里可不只有学生们,还有很多神经紧张的巫师正在用餐,要是这时候猛地跑进去一名慌慌张张的小女巫,指不定会让他们会以为是鼠人打过来了呢。
佩内洛认真点头,拿过糖攥在手里做了一个深呼吸,调整好她脸上的表情之后非常自然地往教师席方向走去。
与此同时,欧姆直接调动灵能将发呆的珀西整个人都嵌套在了灵能套膜之中,施施然地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说:“打扰一下,珀西,能请你和我一起去整理操斗课的器械吗?”
说着,欧姆操控灵能套膜让目光惊恐的珀西做出点头的动作,微笑道:“太好了,我们走吧。”
被灵能套膜完全控制的珀西只能起身向着餐厅门口走去,欧姆则对他身边的乔治、弗雷德还有罗恩三人温和地笑了笑,抬起头,视线与手里拿着糖的穆迪那只正常眼睛相碰。
见欧姆朝自己眨了眨眼,穆迪不动声色地点点头,拍了拍身侧佩内洛的肩膀示意她回到位置上去,将手里的糖塞到斯内普鼻子底下,默默起身向食堂外走去。
对于穆迪莫名其妙的举动,斯内普满脸都是“有病就赶紧吃点儿药”的表情,直到他那对药物灵敏无比的嗅觉闻出了糖果的成分时,几近面瘫的他眼睛深处才露出一丝难以置信的神情。
直到穆迪一瘸一拐的背影离开了餐厅,他才起身向邓布利多走去。
罗恩懵懵懂懂地看着自己的哥哥走出餐厅,低头继续吃盘子里的德国白香肠;而乔治和弗雷德则大力击掌,高兴地喊道:“终于可以远离这个阴沉的家伙了!”
另一边,珀西刚刚“自愿”走出城堡,欧姆就把他一把薅起来塞进神龛里,转头对着吭哧吭哧喘着粗气赶来的穆迪说道:“我们得找个安静无人的地方,跟我来。”
“带路吧,小子。”穆迪把身体的大部分重量都倚靠在他的拐杖上,那只又大又圆的魔眼简直要从他的眼眶里转飞出来了。
当两人穿过草坪向海格的小屋走去的时候,欧姆才注意到穆迪也缺了一条腿,换上了一条爪子形状的义肢。
但这条假腿穿起来就像看起来一样不舒服,欧姆总是听到穆迪在行走过程中发出痛苦的喘息声,就好像这条假腿在啃食他剩下的残肢一样。
欧姆低头看向身侧倔强地试图跟上自己步伐的老者,说:“穆迪教授,也许我可以让我的机仆为你制作一条新的义肢?别的我不说,但至少能让你走起路来舒适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