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轲死咬着牙,不敢有一点放松,一旦意识模糊自己就有可能完全没有了时间概念。
她没有那么宽裕的时间,那些人还在等着她回去。
她一次次的感受着体内的摧毁与重建,到后面已经是一个几乎麻木的状态,时间就这样缓缓流逝。
白月芝下午的时候有去找虞轲,但发现虞轲没有在房间,也没有大肆寻找,只是告诉下人,自己让虞轲去找东西了,不在府里。
这两天暂时不要来打扰她。
白月芝也不知道虞轲去了哪儿,但她还是选择帮虞轲瞒了下来,她甚至已经想好了,要是她就这么不告而别,自己应该怎么将这件事圆上。
虞轲这边正在有条不紊的恢复,而那边的花休却已经处于疯狂的边缘。
他此刻正站在关押花眠的监狱外面,看着躺在监牢里,一副任泰山崩于前面不更改色的花眠。
“休,我说过的,所有背负罪孽的行为,都是不会成功的。”
花眠甚至不需要仔细去看花休的脸色,就知道他必定是失败了,他和花休是双生子,有些情绪,甚至能够共享。
“眠,你又为什么,非要和我作对?那是我们的族人,你难道不想放他们出来,一雪被封印践踏千年的耻辱吗?”
花眠抬头看他,眼神里也不是以往的吊儿郎当。
“你又怎么知道我不想?为了解封我手上沾的血不见得就比你少,但是,不该对无辜之人下手,这件事,与那些人毫无干系。”
他也曾经将哥哥的话奉做金科玉律,分毫不差的去执行,星际中参与那场争斗的家族,很多都悄无声息地死在他的手上。
只是无尽的杀戮里,他看着那些无辜稚童的脸,也会茫然,也会下不去手,他们尚且能留自己种族无辜者一条性命,但自己却屠人满门。
话说回来,先祖做的事情,与这些后代又有什么关系。
那些人挣扎无助地面孔一张张的闪现在他的脑海里,慢慢的,报仇的同时,他心里的信仰也在被对称着摧毁。
正如哥哥所说,他如今已然是背叛家族的罪人,但是他就是下不去手,尤其是,第一次见到她,自己就下不去手......
花休有些危险的眯了眯眼眸,随即嗤笑一声。
“你是觉得那些下位星的人无辜,还是单纯只觉得小姐一个人无辜,别以为我不知道,除却我的任务,你也不止一次的偷偷去过那个位面,如果不是你,我早就拿回了禁制钥匙。”
花休这才开始将一件件事串联起来,每一次让他去找禁制钥匙,他总是空手而归,甚至还不惜去建立什么势力来拉长战线,慢慢寻找,就是为了拖延时间。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就算将军的家族当初是剿灭我族的主力军,但也是她的家族力排众议保下老幼妇孺的性命,更遑论她对我们又何止是知遇之恩?”
花眠看着花休眼里渗出的歇斯底里,只觉得荒唐无比,当初彼岸选择自己的时候,他也是这副样子,后来为了提升实力,做了那么多癫狂的事情,甚至把自己搞得人不人鬼不鬼。
花休对彼岸一直是势在必得的,那时候笛子到了自己手里,他一度觉得亏欠他,后面每一次只要他有需要他做什么,他从来都是义不容辞。
两人无声的对峙着,谁也不愿多说一句。
花休缓缓低下头,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喉咙里溢出轻笑,慢慢的,笑声越来越大。
“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我的弟弟是一个这么有良心的人呢?哈哈哈哈哈,不过......”
花休抬起头看着花眠,眼里有一丝畅快闪过。
“有件事忘了告诉你,我抓到了小姐,而且,将她身上的能量都抽干了!你当初费了那么大的心思测试,想尽办法的让她融合那枚玉佩的能量,可还是被我找到办法重新提取了出来。”
花休怎么能不知道,虞轲能将玉佩融合,这里面肯定少不了花眠的手笔,这是唯一能让他投鼠忌器的办法,毕竟虞轲的身份不一般,他在赌自己是不是还有一分恻隐之心。
他倒是赌对了,自己是没的打算杀了虞轲,但是,现在也怪不得他。
虽然没有了虞轲很难找到那枚玉佩,但只要那个位面还在,总还会有机会的,不是么?
花眠此时的手紧握成拳,他看着花休,他肯定没有拿到钥匙,不然也不会在这儿骂他,他迎上他的视线。
“那就,祝兄长能早日得偿所愿了。”
花眠现在没了和花休聊下去的心思,他必须和灵族那边询问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虞轲能和那枚玉佩融合,确实有他的原因,准确来说,是灵族那边的原因,虽然过程中出了些意外,但最后的结果总算是好的。
其实花眠一直没想通,当初自己和灵族那边在查看虞轲的身体状况的时候,似乎发现了另一股不弱的神秘力量。
当时他是知道虞轲真实身份的,只觉得应该是伽兰族那边的天赋力量,但是现在想想也有几分不同,那个力量很是霸道,排斥着他和灵族的查探,死死的护着虞轲的所有重要位置。
而且看着应该在虞轲的身体里存在了很久了,具体的情况,也只能等灵族那边的任务者回来之后,才能问清楚当初他们绑定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花休企图从花眠脸上找到什么情绪,但是看了半天什么都没有。
他不想继续说,转身就要离开。
“你想去哪?”
清冽的女声传到花休的耳朵里,他整个人僵硬在原地,缓缓抬头。
来人身着战斗服,穿着一双靴子,最寻常不过的打扮,但对花休来说,威慑十足。
他仿佛失声了一般,看着眼前人,久久不能发声。
“将,将军。”
伊云与花休前后脚到这里,她回到大厦中心,四处都找不到花休,心里就起了疑心。
而且,她之前和他说的是,自己短时间内不会回来,她有理由怀疑,找不到他那么说明做的事,是不能被她发现的。
她将监狱这边的守卫换成了她的亲卫队,这人一来,她就收到了消息,也就是因为这样,她才有机会听到这些事情。
其实花休说道小轲死了的时候,她心头一跳,但她收到了伽兰释那边的消息,说是女儿没事,她也就放下心了,伽兰释从来不会拿女儿性命这种事情开玩笑。
“别叫我将军!滥杀无辜,甚至对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动手,你敢叫我将军,我却不敢有你这样的部下!”
伊云放在身侧的手缓缓抬起,圣剑就这样出现在她的手里,这把剑并不是她小时候家族传承的那把,那一把她留给了儿子。
这把,是后来自己在断掉第三把佩剑之后,伽兰释亲手给她打的。
花休不知道怎么反应,站在原地,他嘴上说的容易,可真的看到伊云,他竟然生不出一点还手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