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他留下了一本治水的册子,这样的人才,走了可惜啊。”弘历虚弱地感慨了一声,又提醒毓瑚,“对了,你叫李玉准备好一千两银子,就说是朕给他家里治丧的。”
“是。”
(章总点点头:“死了还留下治水的册子,确实是好官,也是人才,不过,好端端的,为何这时死了呢?如懿的阿玛死了,是为了让琅嬅刺激她;阿箬的阿玛死了,难不成,是要将这个把柄送给如懿?”)
(他很费解:“可弘历原本就不喜欢阿箬,她的阿玛死不死,和她有何相干呢?总不会是她阿玛死了,弘历才能对她下手吧?虽然桂铎有用,没听说升官啊!也只是个知县而已。他若忠君为国,就不该以治水之事胁迫皇帝,况且弘历也不可能忌惮一个小小的知县,对吧?”)
(白脸:“……”)
(章总:“对吧?”)
(白脸:“……”)
(章总:“……”)
“娴妃被冤之事,查得如何了?”弘历突然询问毓瑚。
毓瑚鞠躬道:“快有眉目了。”
弘历继续往前走:“查清楚了,有些人,也可以处置了。”
毓瑚一愣,站在原地向他行了一礼。
(章总:“他不会是说阿箬吧?”)
(白脸:“……”)
(章总:“他真是说阿箬?”)
(白脸:“……”)
(章总:“他该不会是就等着桂铎死才对阿箬动手吧?”)
(白脸:“……”)
(章总:“这种行为跟那些欺负孤儿寡母的无赖有什么两样?他是皇帝,要收拾她有得是机会,养着她三年,该不会是因为桂铎活着不敢动手吧?这、这、这、这也太卑鄙了!他不觉得丢人吗?”)
(白脸终于忍不住说话了:“我一句话没说,您是怎么推测出来的?”)
(章总白他一眼:“你是不说话,可你那个表情跟默认有什么区别?”)
立冬有家宴,过完新年,开春自然也有家宴。
还是那个地方,还是那群人,这回,弘历专门在春宴上派赏。
也许是为了提醒观众,弘历并不是一个吝啬鬼。
“皇上,今日春宴,皇额娘送给臣妾一把童子如意。”琅嬅扬声道。
“皇额娘苦心,盼着你与朕早添嫡子,今日呢,朕也备了一盒东海明珠给你,这明珠光辉,朕盼着闪耀中宫啊。”弘历说完,还往别处看了一眼,以示这话是说与众人听的。
琅嬅连忙起身谢恩:“明珠金贵,何况是一盒之数。臣妾想到采珠人的辛苦,也不敢妄受。”
弘历这回转过身去,只望着琅嬅说话了:“朕知道你不喜奢华,可这明珠再珍贵,也比不上朕对你的心意啊。”
坐在琅嬅下首处的如懿,顿时黑了脸,深沉的脸色,就像她穿的灰紫色宫装一样难看。
琅嬅却很爱听,笑着说:“臣妾多谢皇上。”
章总只盯着站在弘历身旁侍奉的李玉,令他感到意外的是,今日的李玉没有向皇后寄出白眼,更没瞪她,反而古里古怪地挑起嘴角,不知心里想着什么,笑得很开心。
弘历便是在这时唤了他的名字:“李玉啊,把朕备下的迎春礼送给诸位嫔妃吧。”
“嗻。”李玉应下。
众嫔妃连忙起身谢恩:“多谢皇上。”
“都坐下吧。”弘历和气地说。
李玉拍了拍手,下方便由进忠、进保二人带队,领着一群太监进来为各位娘娘送上弘历亲自为她们准备的春宴礼物。太监们端着一个托盘,由娘娘们的侍女伸手接过,将托盘里的红色盒子摆在娘娘的桌上。
琅嬅率先打开她那盒,全是圆润的珍珠,盛了满满当当一盒子。
其余妃嫔,拿到的则是一颗。
高曦月最爱打趣,也是为了奉承皇后,便捻着珍珠仰头朝弘历笑道:“皇上竟如此偏心,给皇后娘娘的是一整盒,给咱们的却只有一颗,到底是看重皇后娘娘。”其余妃嫔表情各异,有人是嫉妒,也有人是替自家姐姐嫉妒,没人表情能像高曦月这样欣悦。
章总原以为这就是平平无奇的一次宴会,展示一下弘历的大方,谁知阿箬那儿又突然闹了幺蛾子。当她打开自己的盒子时,放在里头的却不是一颗珍珠,而是一碟鲜红的朱砂。背景音乐也陡然一变,变得急促又响亮。
阿箬尖叫一声,把盒子连带朱砂都扔了出去。
(章总道:“你在自己的宫宴上搞这个?”)
公开场合恐吓嫔妃,被撰述官记下来,很长脸吗?
这是青史留名还是遗臭万年,分不清吗?
章总最忌讳就是这个。
当年废后断发,令他气到死了都还记得,正是因为此事闹得极大,事后又很难堪,许多人都认为是他逼迫了废后。可是真实的理由他又不能说,说出来也挺丢人的,故而只好对那些抹黑他的文人赌咒发誓,誓言废后断发绝不是他们胡乱猜测的那些荒谬理由。
可这件事还是成为了章总人生中的一个巨大黑点。
谁都知道章总要面子,让他丢脸的,统统都要倒霉。
可是如懿传里,这个弘历,居然顶着他的名字他的身份,主动干这种历史留名的蠢事?!
“你罚她跪的时候知道要在养心殿在晚上在私底下,为何送朱砂不能送到启祥宫去呢?!”章总悲愤不已。
白脸小心翼翼地插嘴:“有没有一种可能,他在养心殿在晚上在私底下罚阿箬下跪不是为了自己的面子,是为了她吃个哑巴亏?”
章总震惊地看了眼白脸,又震惊地转向电视机,瞪着电视机里头那个满脸得意的皇帝陛下:“他是不是脑子给人挖掉了?”
是阿箬趁着他睡着的时候把他脑子给挖掉了么?
“你自己没有名字吗?”章总看着电视机里的弘历,绝望地嚷嚷,“你用你自己的名字演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