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名字
作者:晚三叔   快穿之别当真最新章节     
    穆王府中,
    拾年与穆霄云又一次爆发了剧烈的争吵,楼向月被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哪个他都招惹不起,又不敢离开。
    “我们明明已经有了克制蛊毒的办法,只要再等些时日,我必定能将那些南蛮人赶回他们老巢去!”穆霄云身上只穿了常服,正定定看着拾年。
    拾年手边还摆着拆下来的纱布,她胳膊上的伤口已经愈合却留下了几道疤。纱布底下压着一张明黄色的布帛,正是皇帝亲笔手书。
    “我等不了,南境饱受战火就算了,若是拖得太久让敕漠起了趁火打劫的心思,漠北边境的军民也要遭难。现在天气已经开始转凉,就算南蛮被打退,敕漠和一些部落也会因为物资粮草扰袭漠北边境。”拾年一把拂开桌案上的物品,露出底下的地形图来。
    她指着南方那连片的山林说:“这里林深叶茂,南蛮人又擅隐匿和潜伏,你就算把他们赶回老林去也做不到斩草除根,放虎归山,等他们琢磨出更阴损的招数,到时我们又该如何应对?”
    穆霄云被她问的哑口无言,开口了几次都偃旗息鼓,她心中都明白,深入敌后诛杀蛊族圣女擒住南蛮王平陟橹是最快最根本的法子,但也是最冒险最异想天开的法子。
    “那换我去。”她只能想出这个办法。
    但是拾年摇摇头直接否决:“穆氏镇守南境数十年,与南蛮早就是水火不容,先不说你能不能近身,只看你的身份平陟橹就不会信你,他只会在你放下武器的那一刻立刻杀了你。”
    楼向月这次同意了拾年的话:“想要接近平陟橹,身份必定要贵重到能让他觉得得到这个人就是胜券在握,平陟橹此人残暴傲慢,除了已故的勇亲王,唯有皇太女能入他的眼。”
    “而且要让他自己布局抓我,只有自己亲自谋划得来的结果才能让他相信。”拾年补充道。
    穆霄云很想说不行,但是桌案上的明黄信卷像是催命符,她知道现在除了这个没有别的办法。
    拾年的院子燃了一夜的灯,三个人商议了一个晚上制定了周密的计划。第二天拾年又去了大牢,去见那个被穆霄云带回来的女人。上一次她刚到门口还没见到人,就收到京中来人的消息匆匆离开,这次她一定要见到。
    玉奴被关在大牢最深处,穆家军对南蛮巫女的痛恨颇深,拾年看到玉奴的时候她已经是满身鞭伤被穿了琵琶骨锁在墙壁上。
    “谁让你们用刑的?!”看着女子如此凄惨的样子,拾年喝问看管的士兵。
    开始他们只是低着头无人敢应声,过了会儿一个络腮胡子的大汉站了出来:“我干的!她们害死了王爷,还想害大小姐,我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为王爷报仇!”
    拾年气笑了:“你的报仇就是在这牢笼中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用刑?不知道勇亲王在天之灵受不受你这份心意。”
    刚刚还义愤填膺的大汉被说的脸庞发烫,燥的说不出话来。
    拾年也没时间处置那大汉,让看守全部退出去,只带了楼向月进到牢房里。
    玉奴的头垂着一动不动,若不是胸口微末的起伏,怕是要觉得她已经死了。
    “帮我把她放下来。”拾年上手想取下穿入她血肉的铁链,可是伤口太过可怖让她无处下手,情急之下连自称都忘了就向楼向月求助。
    楼向月放下手中的刀,徒手帮着拾年将人从刑架上救了下来,玉奴的衣服早就被抽的破烂,一番折腾脸上的布滑落露出那张满是刻纹的脸。
    纵使楼向月不是以貌取人的那种人,看到这张脸的第一眼还是被吓到了。
    “这是?她的脸怎么这样?”
    拾年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其实玉奴有一张巴掌大小的鹅蛋脸,若不是这些刻纹她应该也是个美娇娘。
    “可能是咒纹之类的,很多拿人做器皿的术法都会这么做。”拾年将玉奴脸上的血迹擦干净,又把布重新替她蒙上。
    楼向月随身揣着宫中秘制的伤药,拾年将整瓶的药粉全都洒在了玉奴的伤口上,可给楼向月心疼坏了,那可是千金难求一瓶的许院正亲制金疮药啊!
    两人等了一会儿,玉奴才悠悠转醒,睁眼就看到面前的拾年,她身体本能的向后挪,眼中都是警惕和恐慌。
    “给你上了药,身上还疼吗?”拾年见她醒了,也不上前。
    玉奴不答话,只是迅速拿手捂住脸,触碰到熟悉的布料她才稍微放松了些。
    拾年手里把玩着一块小小的银牌,那上面刻了一只蝴蝶:“你叫什么名字?”
    玉奴本是别过脸不与她对视的,只看到拾年手中的银牌突然变了脸色,不顾身上的伤口伸手就要去夺:“还我!”
    楼向月长刀一横就将她与拾年隔开,她眼看强抢无望只能放软了态度,卑微的开始朝着拾年磕头:“求你还我,求你。”
    “起来。”拾年止住了玉奴继续磕头,将银牌递还给她,“本殿只是想知道你的名字。”
    玉奴抬起头,小心翼翼的拿回自己的银牌,紧攥着贴在心口处:“玉奴。”
    拾年蹙了眉:“这是你原本的名字吗?”也许是因为她来自现代,觉得不会有父母会给孩子取奴做名字。
    玉奴拿回银牌对拾年的警惕也放松了些,嗫嚅道:“娘亲原来给我取名玉蝶,冲撞了国师名讳,改了奴字。”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跟一个陌生人甚至是敌人说这么多,只觉得有人会问起她从前的名字,她就想多说些。
    “还是玉蝶好听,我们聊聊吧。”拾年让楼向月出去守着,自己跟玉奴面对面坐着。
    753早就把玉奴的祖宗十八代查了个遍,拾年本以为她就是个被从小养大的蛊器,没想到这是个大杀器。
    玉奴原名玉蝶,她的母亲是南蛮蛊族上一任圣女,圣女本是蛊族最神圣的存在,她们有着最强健的体魄,可以与蛊母共生,为蛊族留下取之不尽的蛊虫。
    玉蝶的母亲在密林里救下了一个书生模样的男人,那人长相英俊身高腿长,跟蛊族又黑又瘦的男人对比起来就是天上月一般的人物。后面就是老套的剧情,圣女总能捡到容貌不俗身世奇特的男子,照顾中生出爱意,然后就是忘记自己的族人和使命,不顾一切为爱献身。
    圣女都是单独住在蛊族最高处的山洞内,族中人无事不能打扰,所以两人共处了一年多也没有被人发现。直至玉蝶的母亲临盆生下了她,父亲还没来得及抱一下孩子就被一伙人带走了再也没回来。
    圣女失身给了外族人,未婚先孕,哪一样都是蛊族大忌。她被族人拉出了山洞关进了万虫窟,每日承受着啃噬之痛。玉蝶作为被污染的血脉差点儿被族长溺死,要不是养蛊器的大祭司看出她那双眼睛的不同,就没有如今的玉奴了。
    玉蝶的父亲身份成谜,族长也拷问过玉蝶母亲,并没有得到答案。大祭司将玉蝶与挑中的少女一起养成蛊器,在她七岁那年万虫窟中的圣女熬不住了,将银牌交予她就死了。
    新的圣女就是现在的国师,她原先也是有名字的,但是成为圣女就要忘记自己的名字,她发现了玉蝶的能力将她带着身边养着,又觉得她的名字刺耳给她改了奴字。
    拾年看着玉蝶,语气试探:“你应该知道做了蛊器的女子下场是什么吧,为什么不逃呢?”
    玉蝶点点头又摇头:“我知道的,小时候照顾我的阿爽姐姐就是蛊器,她的皮肉下都是毒,族长送她出深山去给大燕人下蛊,她喜欢上那里一个给她糖葫芦的小厮,想跟他远走高飞。族长靠蛊虫找到了她们,将她与那人光着绑在一起,蛊虫咬破她的皮肉,毒血腐蚀了那男人的身子,两个人活活疼死了...”
    楼向月虽然站在门外,不过缝隙有拳头宽的牢门也挡不住什么,他应当是将玉蝶的话都听进去了,拾年能听到拳头紧握的咯吱声。
    “玉蝶,本殿可帮你脱离蛊族的掌控,你可愿意助我?”拾年指着她胸口处的银牌,“那物件不是南蛮的东西,倒像是我们大燕的工艺,你若肯助本殿,本殿可帮你找找这物件的主人。”
    玉蝶猛地抬起头,眼中泛着希冀的光:“你真的可以帮我找到?!”她不识得拾年,也不知道她的身份。
    楼向月已经转过身,冷着脸呵斥:“放肆!不可冒犯殿下!”
    玉蝶被这一吼清醒了一些,规矩的跪好:“殿下真能帮奴找到银牌主人,要奴做什么都可以!只是...”她看向自己被裹得严实的身体,“蛊器身上都有圣女种下的蛊,奴要是不听话,就会被反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拾年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瓷瓶给她:“这个可以解你身上的毒,但是你要先受点罪。”
    玉蝶伸手接过瓶子。
    “本殿会让人来带你出去,你先养好伤,等着本殿的消息。”说完拾年就走出了牢门,楼向月看了玉蝶手上的瓷瓶一眼也跟着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