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后,南安号开船。”
张海侠站在门口,目光一寸一寸的掠过青年的身体,视线停在那布满红痕的双腿时,眉毛轻轻皱起,空气中那抹冷冽的香也染上了其他人的味道,叫人不爽。
张海哥揉腰的手一顿,听到他的声音下意识的直起了身子,他嗯了一声,看向床上抓成一团的被子,手指微动,默默想着,要是现在钻进被子里还来得及吗?
这个样子,丢人。
顺着青年的视线,看向床上的被子,张海侠诡异的读懂了他的想法,他伸手关上门,来到了青年身后,语调平平“又不是没见过,你躲什么?”
随后伸手揉了揉他酸胀的腰“这样,会好点吗?”
指尖炙热的温度穿进皮肤,张海哥烫的一缩,本就腿软,又被按住了敏感点,无力感顿时从脚底传来,再也支撑不住,就要倒下去时,腰间环住了有力的手臂,背后的温度逐渐上升。
揉腰的那只手力道加大了不少,眼睁睁的看着那块白嫩的皮肤迅速变红“张海哥,有些事你要是控制不住,别找乱七八糟的人,找我。”
说到这,张海侠觉得有些奇怪,就又添了一句“我不会乱来。”
背后的人声线平稳,一本正经的说出这样的话,掌心却使劲蹂躏的着他的腰,深棕色的瞳仁平静的看着他微微颤抖的模样。
张海哥握了握的拳头,发软的腿往前挣扎了几步,腰间的手却撼动不了半分,他垂眸,目光冷了下来。
“……虾仔。”
微哑的嗓音带着颤音,但却被刻意压低了声线,暗含着警告。
张海侠自然是听出来了,胸腔里窜起了小火苗,长臂收紧,刚逃脱出几步的张海哥又一次靠在了他身上,颈侧微痒,带着潮湿的热意。
张海侠低下头,仔细嗅了嗅他的身上的味道,明明是很暧昧的动作,眼里却没有情欲,很自然的贴贴。
冰冷的手掌朝背后人劈去,张海侠睁开眼,迅速避开,短短一瞬,张海哥握住黑鞭的手柄抵在了张海侠的脖子上。
清冷倔强的模样印在虾仔眼中,如果忽视那微颤的身体的话,说服力还是很高的。
突然,门被巨大的冲击力踹开,黑瞎子冷脸朝着两人看去,脑中设想的场面没有见到,反而是对上了杀意的眸子。
张海哥冷冷的看向齐墨,眼神控诉着昨晚的他的所作所为,干和凿是两码事,被凿了一晚上,心情能好才怪。
他放下长鞭,径直走向了浴室,没过一会儿,浴室里水声响起。
房间内,留下两个不对付的人大眼瞪小眼。
齐墨放下手里的药膏“我家小白菜就是太招人喜欢了。”
话音刚落,张海侠就直接出手,打了上去,两人心中都清楚对方的路数,选择近身攻击,肉搏。
虾仔身法诡异,敏捷迅速,像条滑溜溜的鱼,反之齐墨就是游刃有余。
就在两人打的不可开交时,无邪红着眼冲了进来,三人互殴,除了肉体相撞的声响,没人说一句话。
无邪没有保留,使出全力,揍了黑瞎子一拳,踏马的一觉醒来家被偷了!
黑瞎子愣了一下,伸手随意擦过嘴角的血,眼神闪过一丝笑意。
浴室内,张海哥钻进了水里,听不到外面的声响,就算听到了他也懒得管,脑中响起虾仔的那句话“五天后,南安号开船。”
断断续续的画面接踵而至,甲板上无邪毫无犹豫的拿着刀划破脖子,倒在了黑色的海洋中。
爆炸声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年幼的宿淮、穿过狭窄的走廊,红色花纹的地毯、楼梯间高跟鞋声音异常清脆,满目的红……
张海哥睁开眼,浅色的瞳孔中带了几分血色,这些是他感受到的,回溯时间的代价,篡改命数的代价,是永无止境的循环,在某种时候他所预见的一切,是早已发生过的。
从小黑断了开始,他就想起一些,只是片段,却已足够提醒他。
身在泥泞的沼泽,万劫不复。
一抹粉色的身影从脑中闪过,张海哥钻出水面,低低的嗓音在浴室里响起“还是……忘不掉吗。”
指尖的银色刀片闪烁,良久,他才收回去。
房间内,混乱的场景被咔哒声暂停,三人迅速收回手,收回腿,在一秒内,摆好姿势。
张海哥随意拢了一下浴袍,胸肌到腹部上的肌肉隐隐可见,腿上的红痕褪下很多,但还是有零星的痕迹,头发全部背到后面,露出了锋利的眉眼。
看着房间里的三人,他挑了挑眉“在做什么?”
“进行友好的交流。”“等你。”“修理东西。”
三个人几乎是一起说出来的。
张海侠脸上有伤,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仔细看的话右脚没有虚虚的根本就没有接触到地面,全靠左脚支撑。
黑瞎子脸上的伤更重些,连笑都笑不出来,他翘着二郎腿坐在摇椅上,手上死死的捏着扶手。
无邪……眼巴巴的看着刚从浴室里走出来的张海哥,几步就冲上去,抱着他,委屈道:“小师父,他们欺负我。”
黑瞎子、张海侠;“……”恶人先告状。
这小崽子打的是最狠的的!
在小师父看不见的角度里,无邪盯着那个牙印,目光阴翳。
内心翻江倒海,怒到极致,语气还是茶里茶气“明知道我打不过黑爷,黑爷还偏偏……”
话没说完,额头上就抵住一根手指,把他怼到了一边。
无邪:?
张海哥看向他,眼神里闪过一丝无奈,他靠在墙上,点了一支烟,开口“虾仔。”
张海侠看向他,笑了笑,他伸手拿出了一张牛皮图纸,一瘸一拐的挂在了墙上,保证所有人都能看见。
“南安号,是继泰坦尼克号的一艘客轮,承载人数上限2000,船体结构复杂,三个主体船,多个舱室,楼梯,甲板,设计速度24节,十六节救生舱,要是发生小型的爆炸可能也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
“客轮上阶级分明,贵族,平民,鱼龙混杂,我们这次去的话,要对付的人除了潜在的杀手,还有警卫,这艘客轮会集了世界各地的知名人士,要是不小心被察觉到,很有可能我们面对的不止一伙人。”
“嚯,这剖面图你从哪弄来的?”黑瞎子笑着问道。
还没出声回答,门口站着的张海楼笑了一声“这可不是南安号的,只是一个参考,大部分的客轮布局差不太多,我就按照泰坦尼克号画了一幅。”
黑瞎子:“……”这贱贱的表情,莫名有些眼熟。
无邪的注意力全被这剖面图吸引住了“贵族在上面,平民在下层,餐厅也是分开的,如果莫云高在船上,会选择上面还是下面?或是中层?”
“说不准,我们在明处,他在暗处,或许某个犄角旮旯里就藏着他呢。”黑瞎子回道。
张海侠看向那沉默不语的青年“分开行动。”
无邪:“莫云高早有准备,就等着我们下海,分开行动太冒险了,而且南安号很大,我们分开不好传递消息。”
张海楼耸耸肩,点出了这个现实“船上2000人,我们要找一个莫云高,恐怕难上加难。”
一时间,讨论陷入了僵持。
几人的视线聚集在张海哥身上,青年抽着烟,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他掐灭了烟头,开口“赌注的风险越大,受到的好处就越多。”
“为什么不赌一把?”
张海哥朝墙上的牛皮纸看去“分开行动,虾仔假扮瘸子,张海盐照顾虾仔,去中层打探消息。”
“我假扮女人,和无邪一起,去上层,瞎子……”说到这,张海哥皱皱眉“贵族是不是有很多娱乐的地方?”
“嗯,贵族需要的人多些,我们还差人……”张海侠话还未说完,外面就传来了匆忙的脚步声。
少年喘着粗气“我和刘哥去下层。”
“刘哥耳朵好,我身手也不差,我们是最适合不过的,老大,让我们去吧。”随春生目光坚定,眼睛微红的看着张海哥。
刘耳点头“我耳朵好,可以听声分辨客轮结构。”
房间内,气氛严肃,张海哥看着两人,空握了下拳头,一分钟后,他才开口“你们两个负责传递消息,一旦发现危险,先保全自己,不能逞强,不能冲动。”
“好!”两人齐声回答,干劲十足。
张海娇看向楼上,眼神疑惑,她虽然早熟,也很聪明,可有些事情还是不会理解。
她低下头看着手里的红包,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春生哥说她可以每年都收到红包,或者许个愿望,他会尽力满足。
前提是她会说话。
想到这,张海娇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张张口,却依旧发不出任何声音。
周围景物快速变幻,空气里布满尘粒,破败的医馆像个百岁老人颤颤巍巍的屹立在热闹的市集中,人来人往间,张海娇静静站在医馆门口,孤寂感油然而生。
刘丧看向她“这是哪?”
女人没什么表情,嗓音冷漠“一个医馆。”
“不是要派遣我任务吗,为什么来这里?”
张海娇低下头,漆黑的眼底一片冰冷,嘴角却微微勾起,像没有灵魂的木偶“任务,和你有关。”
“你知道为什么让你加入南洋吗?”
…………
“那就五天后,码头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