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枪展开却被黑影缠绕,两道力量争持不下,少年突然放手,翻身一脚,横压在初见人形的古神上,同时接过长枪猛然朝着黑影脑袋掷去。
散聚之间,古神再次爆发出力量,直接击中宿淮的胸口,使他后退数米,而那古神迅速消失,只剩最后一滴残血了。
张海哥听着声音,准确无误的接过宿淮,少年身上的伤口撕裂,空气中的腥甜儿散发出来。
他单膝跪地稳住身形,侧头看向轮椅上的人“你又惹出个什么丑东西?”
青年伸手弹了一下他的头“又字去掉。”
少年冷脸,直接拉着他的手臂,借力站起身。
而他站定的瞬间,身边的张海哥也突然消失不见,宿淮微愣,随即头也不回的走了。
两人彼此间毫无秘密,做事手段也是一致。
来无踪,去无行,就算是死了,也找不到尸体,无人记得。
当终极选中他的那一刻,他就不再是他自己。
张海哥再次出现在汪藏海面前时,似乎早有准备,他上前直接坐下,执起白子与他对弈。
而老汪见到他时,神情似乎也没有过多惊讶,执棋,落子,看霍将军。
从头到尾两人一句话都没说,只有棋子落定的声音。
惯用的手段在张海哥面前已经无所遁形,看着熟悉的布局,他抬眼“老汪,你这么下,可就要输了。”
“输给你倒也不错。”汪藏海笑笑,还是固执己见的落在那处。
见此,霍将军挑眉,他伸手拄着下巴,百般聊赖的下着棋,一如之前那样。
在达成平局时,汪藏海蹩眉,他握住霍将军的手“不该是这样下的。”
“那应该如何下?”霍将军笑着,一股腥甜涌上胸口,他强压着那股气血,抬头,视线从清晰到模糊。
失去焦距的双眸,叫汪藏海一怔“无恙?”
“老汪,我是来破局的,不是来杀你的。”张海哥站起身,走出这场棋局,双手伸起,拱手弯腰。
汪藏海盯着他,久久未曾言语,也站起身,两人相互对拜。
“你要走了?”
“嗯。”
终极给他的时间,是用来告别的,过往的种种,皆是云烟过尽,大雾四起之时,看不到路的尽头,可在尽头之前,回首过去,一切都在命运的安排下。
爱、恨、嗔、痴,这些情绪相互纠缠在一起,到最后留在人间的,我希望只剩下“爱”。
时间是个很奇妙的神迹,祂见证一切,从无到有,从有到无。
吴邪催动神树,心里的一念之间,把自己叫了过来。
少年将军再次见到那个最初的天真无邪。
把自己的所有教给他,希望以后的路他能明哲保身,这是他最后的期望。
最后消散在吴邪面前。
我想,这就是我最后的结局。
可……
我踏马怎么还没死?!
终极!你给老子出来!
玩我呐!!!
身体中传来一阵暖流,像苍老的手轻抚着他的脸庞。
那感觉,就是在说:孩子,别闹。
张海哥:“……”老登,哥像是跟你闹吗?
谁tm是你孩子!
布满邪祟的山洞内,黑影消散大半,最后缩成一个球。
霍娇呆愣愣看着轮椅上坐着的青年,豆大的眼泪落下,她张口,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呜……”
张海哥看向她,又看向身后干净整洁的霍玲,也明白怎么回事了,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没死,也许是因为还有事情没有解决。
终极不想让他留有遗憾。
遗憾?
那多了去了。
他摘下面具,露出自己的脸“霍娇啊,腓腓不是跟你说了,要你回家吗,为什么不听话?”
霍娇猛的摇头,那不是我的家,有主人在,才是我的家。
她颤颤巍巍的爬起来,跑到张海哥身边,跪下来将一半鲛人之心递给张海哥。
抽抽噎噎的连不成一句完整的话。
“霍、呜呜……心、在这儿、我……没有……”
“我知道。”张海哥揉了揉她的头,笑道:“都上万岁了,还哭鼻子啊。”
“是哥的错,是我故意激怒你,让你亲手杀我,驯服你,这一切都是我安排的。”
“霍娇,回家吧,奶奶很想你。”
“以后九门,张家,终极,都需要你来守。”
“答应我,好吗?”
霍娇摇头,直接哭出声来,她像之前那样,抱着主人的腿,哭的昏天暗地,嗓音洪亮的穿透耳膜。
“我不、我不要,我要和你一起,哥……”
张海哥揉了揉自己的耳朵,无奈开口:“南洋永远都是你的家,你随时回来,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没人限制你的自由。”
霍娇抬眼,抱住他的腿“那我可以和你一起生活吗,像之前那样?”
“随时可以。”
小姑娘眼睛唰的一下亮起来,也不哭了,直接站起身擦了擦眼泪“哥,我会做好的!”
在人性与神性之间,她选择了前者。
张海哥笑了笑,目光落在那团黑影身上,霍娇也看过去“哥,让我杀祂。”
“杀。”
得到命令,霍娇直接出手击碎了那最后一团黑影。
“霍娇。”
“嗯嗯!”
“把霍玲带回霍家,还有这半颗鲛人之心……交给大海吧。”
“为、为什么?”
“这颗心脏本就不属于我,而且我这不是还有一半吗,一半就够了。”
霍娇觉得在理,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可被喜悦冲昏了的头脑已经容不得她思考太多,直接拿起那半颗心,点头“我马上去办!”
说完,就带着霍玲和心脏消失在山洞里。
还真是急性子啊……可算是把孩子忽悠走了……
张海哥没了顾忌,猛然吐了大口的血,压下颤抖的手,将面具戴好,目光定格在半死不活的解雨臣身上。
张海哥抱着他,撸起他手臂上的袖子,握住他的手,鳞片传输的能量正护着他的心脉。
要是不理会,在等一会儿,人就没了。
霍娇下手也是没个轻重。
解雨臣也是,都是不省心的,两人这样互相杀下去,九门能好过嘛。
冰冷的气息叫昏迷中的小花皱起眉头,低声道:“恙恙……”
闻言,张海哥顿住,他低头盯着这张脸,嗤笑一声。
似乎是察觉到这人是谁,小花拼尽全力也要睁开眼看看,死死抓着他的手臂,在凑近的那一刻,闻到了熟悉的气味儿。
刻在骨子里的本能驱使他紧紧抱住张海哥“恙恙……别走。”
张海哥皱眉,见差不多了,伸手就要推开他,就在这时,解雨臣睁开了眼,对上了面具后面的那双熟悉又陌生的眸子。
因为解雨臣乱蹭,本就松垮的白衬衫领口大开,露出脖子上深深的咬痕。
神志不清的小花见此直接张口咬了过去,试图覆盖上面的印记。
力气不小,叫张海哥心里不停骂着脏话。
一个两个,都踏马咬他!!
还咬同一个位置!
张海哥冷着脸,一动不动让他咬。
咬吧,咬吧,这是最后一次,玛德!
都属狗的!
解雨臣松了口,再次抬头看他,忽然伸手碰向他的面具,在碰到之前,青年直接握住他的手,往外一怼,一下子就把小花推在地上。
随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一边控制轮椅,一边拨通电话。
“吴邪,你派人过来云南一趟,你小花弟弟要死在这了。”
正在调查样式雷的吴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