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火光在长长的小泥盆里亮起的时候,后面的高炉也在轰然倒塌。
李岸的脸在跳动的光芒映衬下显得有些无奈,这是今天最后一件事情了,小泥盆里面有两条长锯片,李岸熔炼了两次,第一次是大概确定碳含量,这是第二次,应该接近t8a的标准,但愿不会用一次就断。
不过这过期桐油,烧起来什么怪味,真难闻。
对,这是李岸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次淬火,回火退火就算了,温度控制不好都是瞎掰。
但愿不会一次就断吧,多锯几棵树再断,谢谢老板了.
拿几块拆下来的高炉砖把两个锯片架起来让它自然冷却,李岸跑去村里的小河洗了个澡睡觉。
接下来一段时间做什么都得偷偷做,李岸决定把工厂模式改为家庭作坊,还是单人生产一个零件。
不管多麻烦,基本的火力要有,李岸不相信官府,更不相信土匪,只相信武器。
化整为零,伟人的战术思想这次估计要帮大忙。
清晨起来,李岸先拿着借来的锄头把高炉这个老功臣给埋了,地基没动,就算被发现了,在土台子上面烧火玩勉强说得过去,立个土台子算是对这个老功臣的怀念。
敲敲打打把两端的木柄装进锯片,这玩意儿不用弹簧钢做怎么看怎么别扭,算了,勉强用用吧。
找到了几个村民,用竹片做了标准件分发给他们,让他们在家去做,晒竹子要好几天,只能尽量赶赶,分到做弩机本体和齿轮盘的村民倒是胸脯拍得震天响。
中午的时候,虎子带来消息,官府来人了!
李岸赶紧和几个村长还有虎子奔向黑虎寨,一边跟几个村长说明要搞热闹一些,尽量让官老爷只听王村长说话。
到了黑虎寨,只见广场上五人正在那等着,一个穿着绸缎青色长衫的中年人坐在太师椅上翘着二郎腿,后面四个带刀衙卫。
那几个官老爷显然已经等得不耐烦,为首那文官不停的遮着眼睛看天上的太阳,旁边跪了十几个留守在这里的村民。
老爷们后面立着五匹马,其中两匹马还拉着马车。
六个人进门马上跪下磕头,那四个村长一边磕一边介绍自己,然后告罪说来晚了,请官老爷恕罪,虎子也跟着瓮声瓮气的说。
“行了行了!”领头的人大手一挥,“别吵吵,耳朵都被你们吵烦了,你们几个都是村长?”
几个村长又开始自我介绍,李岸默默跪着往旁边移过去。
“别吵了!”
官老爷显然在暴怒的边缘,一个寨子就这样没有了,又坐这里等了一个多时辰还没等到原因,暴怒也是情有可原。
“你们选个人跟我说话,这么说谁听得清你们放的什么屁?”
几个村长跪着交换下眼色,王村长按计划慢慢往前爬了两步,“老爷,草民乃王家村村长王明,给老爷见礼。”说罢又磕了个头。
“这寨子怎么回事?”那文官挖着耳朵问道。
“回大人的话,草民不知,似是寨内闹内讧,有位村民准备上山打猎时意外撞见,于是乡亲们便想法子爬进来打开城门,发现这山匪无一存活。”
“你怎么知道无一存活?”文官语气不善咬牙问道。
“草民进来确实看到无一存活,大人明鉴啊大人!”王村长带了一点颤音。
“好吧,我知道了。”文官声音明显放松。
“我们来接手了就行,你们都散了吧。”说完他挥挥手,便算作赶人。
“大人,小民斗胆,有一事相求!”王村长重重叩地。
“嗯?”那文官皱起眉头。“求我请你出去不成?”
“草民不敢!草民纵使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呐!”
“那你还不滚!”旁边一个县兵厉声道,顺手把刀抽了出来。
“大人,大人!您大人有大量,容小民说两句,杀了小民事小,误了大人事大啊,大人!”
“有屁快放!”还是那个县兵出声。
“小民斗胆,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那县官眉头再度皱起,“嚯,有意思,要行刺本师爷?”
“小人哪敢?小人绝无此想法,我对县衙忠心耿耿,绝不可能行此事啊。”说着便开始脱衣服,“您看,大人,小民虽是粗野乡民,但也知县衙府上各位大人如小人父母,怎敢,又怎会行刺大人?小人身上连木板都不曾带,不敢厌了大人眼睛,大人明鉴啊!”
师爷露出鄙夷的笑容,“算了,今日正好无事,你随我来吧。”
说完背着手往仁义堂里面走去,那几个衙卫走过来,三把大刀瞬间架在王村长脖子上,刀身的寒气刺得脖子生疼,他硬着头皮被人架住走了进去。
不知道他们聊了什么,只知道大概半小时后从里面出来的师爷很开心,后面爬着跟出来的王村长一脸谄媚。
李岸正蹲着呢,赶紧跪下磕头,还好师爷懒得看这边。
他翻身上马,后面的衙卫也是上马的上马,驾车的驾车。
“我会差人过来,你在这儿候着,等到人来为止!”
“是,叩谢大人大恩!”
那文官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出来散散心居然遇到这么有意思的事,好玩,好玩。”
伴随着哈哈哈的笑声,马和马车走远。
大家赶忙站起来,询问王村长情况,他说搞定了,那文官同意留一半煤在这里,并且不让新的土匪过来,其他条件也都在王村长的暗示下得偿所愿,大家齐齐松了口气。
李岸则暗暗皱眉,虽然事情按照预想的方向发展了,但他总觉着有什么不对。
不行,得赶紧制造武器,管不了那么多,火力才是心中的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