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褚?!
王权闻声抬眼望去。
便是看见魔鬼肌肉仁还有一个壮如小山的许褚下马而来。
第一次见这位猛将,没想到是他来为自己喊“刀下留人。”
见到二人,王权知道今天这场闹剧到此结束了。
看来曹仁比自己预料的来得还快。
很明显,曹仁站在自己这边了。
不过他怎么骑子龙的夜照玉狮子?
子龙呢?
蒋干一见许褚和曹仁来了,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这不是坏他的好事嘛。
此刻。
曹仁冲到王权跟前上下打量着王权就跟看媳妇似的。
直到确认了王权没有遭受到非人的虐待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搞得王权都有些不自在。
兄弟,你要是再来晚点,蒋干都被锤死了。
“子廉,何人令你捉拿先生?又何人令你捉拿蔡瑁?!”曹仁一路奔来,毫无停歇,神色肃穆,气喘吁吁地对曹洪吼道,
“你可知道此举几近酿成大祸!”
“若先生有丝毫损伤,我亦无法为你开脱!”
曹仁在新野时,受曹操之命,前往客栈接应王权。
他深知近来王权屡立战功,在曹操心中的地位,与王权的师兄郭奉孝一般无二。
即便动手之人是蒋干,曹洪也定然难逃罪责。虽不至死罪,但也难免受罚。
闻曹仁所言,曹洪一脸疑惑,看了看王权,又回头望向曹仁:“你言何意?”
“闯祸?我怎会闯祸!分明是立下功劳,揪出通敌江东的奸细!!!”
“子孝,你近来战功不少,我欲立功,何错之有?”
“懒得跟你啰嗦!!”曹仁怒其不争地怼了曹洪一句,旋即转身向王权拱手道:
“先生,请!”
“蔡瑁、文远,与先生一同前行吧。”
话落一瞬,曹仁又扭头对着曹震吩咐了一句:“震儿,别跟你那抠搜爹学,去把先生跟文远他们的佩刀取来还了。”
“哦。”曹震点了点头,快步跑去取之前王权和张辽他们被下的佩刀。
曹洪一直站在原地紧着后槽牙,像是在考虑着什么。
很快。
曹震取来王权等人的佩剑和张辽的大刀之后,王权一看眼前的场面多半要闹腾一会儿才走得开。
索性直接当做眼前啥事没有一样,坐在酒肉桌前,自顾自的端起酒杯吃起肉来。
溜达半天了,这肚子也有些饿了。
果然不出他所料。
曹震将佩刀佩剑交还给了王权和张文远,曹洪却不干了,走上前来要与曹仁理论:“人不许带走,丞相尚未给我下令!!!”
“休要与你这倔驴纠缠,子孝,你负责拦住你自己家的族兄弟,我带人先走了。”许褚最厌弃处理这些纠缠不清的事情。
反正丞相已下令让自己安全带走先生,放了蔡瑁。
其他无需理会。
只需将事情处理妥当即可。
“先生,请随我走吧。”许褚对着王权拱手道。
曹操都敬重的人,他许褚自然懂得礼数,恭敬对待便是。
此时曹洪想扯开曹仁,前来阻拦,但奈何曹仁这个肌肉怪力气太大。
曹洪被曹仁按在门上嘶牙咧嘴的动弹不得。
扫了一眼现场情况差不多了,王权顺手揪着徐庶的素衣长袍不声不响擦了擦油手,这才起身要走。
张辽、蔡瑁、蔡勋跟随其后。
刚要离开,可蒋干不乐意了。
他见着曹洪都如此,自己也不想放过这个好不容易要到嘴的功劳。
只见蒋干伸手挡在许褚面前,厉声吼道:“许褚,这群奸细可是我冒死去了江东才查出来的!”
“你们谁也不许带走!”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想抢功劳,告诉你许褚,今日就算天王老子来了,这功劳也是我蒋干的!”
“你这狗东西,狗叫什么!”许褚不想搭理蒋干这只苍蝇,撞开他就要走。
他深知犟嘴巴劲,他是犟不过这辩才蒋干的。
可蒋干被许褚这么一撞,顿时就气上头了。
没好气的指着许褚的脑门骂道:
“丞相在此尚且要给我这天下第一辩才三分薄面,你许褚算个屁!!!”
“若是没有我蒋干,你们这群匹夫如何能单枪匹马入江东,替曹军揪出通敌江东的奸细??”
“今天我就把脖子伸在这,你许褚要是敢带走这群奸细,有本事就把我头砍咯!”
蒋干也不是头脑发热才敢说这些狂话的。
而是看见许褚这家伙是空着手来的。
所以蒋干才敢这么张狂。
再怎么说他也是曹操帐下的一员得力辩才。
量他许褚也不敢对自己怎么样。
看到眼前一幕,王权总觉得有些熟悉的感觉。
从来没听过这么下贱的要求。
没想到许攸都死了,今日还有幸能见到这种名场面。
刚才蒋干冲进来的时候,第一个想杀的人好像就是自己吧?
有仇必报的王权,把视线放到了蒋干身上。
等待时机。
“哈哈哈哈哈,砍啊!你有种砍啊!”蒋干挺着肚子,昂起个脑袋在许褚面前耀武扬威。
见许褚没话反驳他了,他这嚣张跋扈的气焰更收拾不住了。
“没屁眼就跟我滚,别想带走我的功劳!”蒋干指着许褚的鼻子嚷嚷道。
许褚一听这话,那根筋就上来了。
虎目冷眼瞪着蒋干,搓了搓自己空空如也的手。
方才临走时,丞相故意让自己不准带刀来。
没曾想撞见这个想死的狗东西。
“没本事的家伙,屁都放不出一个。”蒋干一脸得意的就跟吵架赢了似的:
“让你带兵打仗你当不了大任,让你去当使者说客你嘴巴又笨。”
“许褚,你说你还能作甚?没用的东西,我把头伸给你砍你都没胆子砍!”
蒋干得意的背过身去,嘴里一直碎碎念着。
但他永远不会知道,招惹过王权的人,后背千万不要留给王权。
也在蒋干的后背留给了王权之时。
王权嘴角勾起一抹和善的笑容,左手抬起长剑,右手朝着许褚勾了勾手指。
很明显,这是在示意许褚过来拿剑。
这场面,他能看不出许褚就差一把杀人的工具吗?
自己倒是想杀蒋干,可杀了他还会给自己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但许褚就不一样了。
借刀杀人这种事,他王权最喜欢做了。
站在旁边的蔡瑁和张辽,一看见王权这个动作,瞬间就懂了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两人默契的朝后退了几步,免得一会儿溅血飙到自己身上。
而徐庶则是眉头紧皱的盯着王权和善的笑容,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嘶~
借刀杀人?
富贵先生表面人畜无害,面带春风笑容,可手段比谁都狠。
有仇必报之人,笑面虎啊这是……
许褚心领会神,从王权手中接过长剑,“多谢先生。”
话音落下,许褚紧握三尺长剑就跟捏一把小匕首似的,如大山一般重步朝着蒋干走去。
他眼神冰冷,看向蒋干的眼神就好似在看死人一般。
蒋干顿觉后背一身发凉,回眸间便是看到了许褚手拿长剑正恶狠狠地盯着他,
“你,你要作甚!”
“狗东西,不是你让我有本事就砍了你的脑袋嘛!”说罢,许褚手起剑落。
咚咚!
人头落地。
蒋干的鲜血喷涌而出,溅在了许褚的脸上。
掉在地上的脑袋,连死都没有瞑目。
至此。
世界终于安静了。
吵人的蚊子不见了。
“你不是挺能横嘛,现在怎么不嚷嚷了?”许褚没好气的对着蒋干滚在地上的脑袋唠了一句。
把剑擦干净了之后,这又给王权送了回去。
“多谢先生,若是丞相怪罪下来,我许褚一人做事一人当,不会说用先生的剑砍蒋干的。”
“无妨无妨,今日还多亏许将军来接我走,改日来我寒舍送些好酒于你。”王权淡淡的回应了一句。
许褚这等人物自然要打好关系。
他可是曹操最得力的蘸酱,更是曹操身边最信任的人。
和他处好关系,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只要先生无恙,我便能给丞相交差了。”许褚拱手道,
说着就要带王权等人离开。
“此地乃是软禁之地,还请先生随我移步。”
说话间,许褚还不忘对着王权身旁的蔡瑁没好气的怼了一句:“老变态……”
“你没事瞎跑个甚,明知道近几日城中传你通敌的谣言传得沸沸扬扬,上个茅房的时间不见你,就被抓了!”
“还害小先生都被软禁,今夜你哪也别跑了,继续跟我睡一个屋!”
蔡瑁:……
该说不说。
许褚跟蔡瑁连体处了这么多天,还处出点兄弟感情来了。
半天不见蔡瑁,许褚这心里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至于蔡瑁是奸细这事?
他才不信嘞!
这变态要是奸细,咱天天跟他睡一个屋,奸细同伙最大嫌疑不就是他许褚?
说出去,丞相能信?
“几日不见,你咋成变态了?”王权像是听到了什么惊破天的消息一样,嘴角挂着莫名其妙的笑容看了看许褚。
又回头看了看蔡瑁。
接着,王权伸手拍了拍蔡瑁的肩膀,认可的点了点头道:“嗯……虽然你和许将军的思想有些超前了,但我能够理解。”
“不必在意世俗的眼光,祝你们幸福。”
蔡瑁:????
许褚歪着脑袋盯着王权,而后又问蔡瑁:“死鬼,先生说的什么意思?”
“噫~你他娘的别叫这么肉麻行不行。”蔡瑁鸡皮疙瘩直起,抡起拳头捶了一拳许褚的胸口:“你还是叫我变态算了。”
蔡瑁在心底暗暗发誓!
等避过了最近的风头,一定一定一定不会再搭理许褚了!
直接不挨边!
临走前。
王权就要踏出房门之时,他突然回眸望着徐庶,留下了一句话:
“其实命运是掌握在我们自己手中的。”
“扶汉室正统刘,还是扶反贼刘,机会给你了,要不要你自己考虑。”
“徐兄,后会有期。”
算起来,徐庶还是自己的同门老师兄啊。
徐庶也曾是水镜门下学过的人,只是王权在水镜那里当关门弟子的时候,徐庶已经出去当游侠去了。
所以两人并没好好见过面。
最多就只是一次水镜先生安排的天下群英会时,文士们远道而来。
那次徐庶好像也回去溜达了一趟。
只不过自己在当时只是负责给宾客开关门,守门边的小角色而已,而如今小角色也变成了大人物,身份上根本不挨边。
徐庶记不住自己也是理所应当。
要不是今天遇上了,连王权自己都记不得徐庶长什么样了。
还亏得不认识,不然徐庶喊一声“师弟。”就尴尬了。
扔下这番话之后,王权踏出房门。
微风抚动他的白色长袍,显得好似那出世及无敌的世外高人一般。
从踏出房门开始。
王权就开始思考着如何打好赤壁之战,灭掉诸葛亮的事了……
张辽、蔡瑁、蔡勋跟随其后。
徐庶望着王权离去的背影,放下了手中的牛骨棒子,眼眉挂上几分纠结。
不知到底在想些什么,嘴上用着极其微弱的声音喃喃自语:“好像在哪见过富贵先生……”
此时,许褚捡起了地上蒋干的头颅就要走。
“嗯!”许褚似是想起什么,忙回身喊道:“子孝!丞相有言,将子廉押回监禁数日!”
“丞相也是的,那庞统有何能耐,竟要单独会面……那庞统还妄想与咱们的风清扬富贵先生商议决战之事?\"
\"哼!他比之先生简直狗屁不是,先生岂能屈身与他商议?保不齐这家伙还是江东奸细呢!”
王权的事迹,曹操早就在许褚耳边说得起了老茧。
都能倒背如流了。
该说不说,他还挺崇拜王权的。
如此年轻居然能有这等智谋,而且立功了不骄不纵,那些个谋士文臣根本没法比。
一个个立点小功劳,就巴不得全天下都知道,鼻孔看人。
富贵先生就不一样了。
干了漂亮事,深藏功与名。
耳朵尖的王权听到了许褚的碎碎念,当时就心慌了。
我靠!
鸡哥来襄阳城了?
庞统这家伙可是认得自己的,当时在水镜先生门下时。
他还打趣的给诸葛亮和庞统取了俩外号,诸葛卧虫,鸡哥庞统。
虽然鸡哥当时对他还算不错,有啥好吃的都喜欢给自己吃,但没少坑自己帮他背锅。
每次鸡哥庞统在附近村里干些偷鸡摸狗的事闯祸了,庞德公来抓现场要打人,鸡哥次次都拿自己顶锅。
自己还险些被水镜先生喊做江洋大盗。
庞统前来,定然是要向曹丞相进献连环之计。
这狡猾之徒,又来设局骗人了。
适才许褚似乎提及,庞统还欲求见风清扬富贵,这不就是自己吗?
若是见到鸡哥,自己的身份岂不是要败露?
曹丞相若知晓自己便是那诸葛亮的师弟,且一直隐瞒真相,并且还假冒郭嘉的师弟。
以他的猜忌之心,自己岂不是大难临头了?
正当王权沉思这时,他已走出了这所软禁宅院。
突然,右侧街头传来一道浑厚的喊声。
“先生……”
王权闻声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