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白藜激动挣扎，却发现脖子上的手更加用力收紧。
    没得办法。
    她决定采取最恶心的方式。
    伸出舌头，舔了一口掐着自己脖子的手。
    果不其然，沉霁脸青了，眼神迸发出一种想把人碎尸万段的冲动。
    幸运的是，他终于松开了手。
    聂白藜一脚把他踹开，蹲在地上用力呼气。
    呼——
    差点就死了。
    可池塘里的水却照映出另一副面孔。
    尖酸刻薄的脸上一双大红唇几乎能吃小孩，两只吊梢眼涂了一圈青色的眼影，看起来像是被揍了一样。
    “卧槽！”
    她被自己吓了一跳，总感觉穿到什么了不起的人身上。
    很快，门被打开，一群花枝招展的男女冲进来。
    “王妈妈，您没事吧？那个小兔崽子对您做了什么？？”
    “是不是他不从，伤着您了？”
    说着，已经有见风使舵的人上去踹了沉霁一脚。
    小小的少年被踹翻在地，蜷缩成一团，任由别人欺辱。
    聂白藜捂着脖子站起来，赶紧制止：
    “住手！别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
    一行人这才停手。
    旁边的头牌还忍不住淬了一口：
    “呸！真当自己是世家少爷，早就被沉家主赶出家门的丧门犬，还敢在王妈妈面前放肆！”
    地上蜷缩的男孩眼中涌现绝望的死寂。
    聂白藜一愣，谁被赶出来？
    沉霁？？！
    难不成...这里是沉霁的幻境？！
    她收敛心绪：
    “行了，都下去吧。那啥，把他给我捆起来，丢到我床上！”
    其余男女皆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沉霁再不情愿，也被几个修为高的人五花大绑抬了出去。
    聂白藜抬脚走出房间。
    屋外灯火通明。
    无数男女寻欢作乐，欢笑声不绝于耳。
    甚至兴致来了，随便一个角落就能颠覆天地。
    聂白藜长叹一口气，再结合别人给自己的称呼，立马能想到自己的身份。
    她在沉霁的幻境里居然是青楼老鸨！
    “我宁愿当王妈，也不想当王妈妈。”
    叹了口气，她还是转身回到房间内。
    男孩被捆绑在床上，衣衫凌乱，露出了里面的青一道紫一道的痕迹。
    看见聂白藜，少年沉霁面上不禁绝望闭眼，浑身散发一种想死的冲动。
    见他如此，聂白藜忽然就来兴趣了。
    以前的大师兄，哪有这么多表情。
    “嘿嘿，嘶溜，别怕，我不碰你。”
    少年睁开眼睛，看清聂白藜不怀好意的眼神，压根不信这种鬼话。
    “说话之前，口水先擦擦。”
    口水？
    聂白藜抬起袖子擦了擦，却发现根本没有。
    “你又骗我！”
    沉霁看好戏的眼神一愣：“我之前何时骗过你？”
    又颓然一笑：
    “区区魔奴之子，哪敢骗醉红楼的妈妈。”
    魔奴之子？？！
    沉霁在说什么！
    他不是沉家百年难得一见出生即金丹的天才？
    沉家嫡系！
    怎么会是魔奴之子？
    究竟有多少秘密是她不知道的！
    聂白藜换上鄙夷的眼神：
    “知道就好，还敢在我面前犟。给你最后一个机会，我问，你答。如果不肯回答，就扒掉你一件衣服！”
    “你为什么被赶出来？”
    沉霁：“修行太慢。”
    “你是不是出生就金丹？”
    沉霁摇头：“不是，我七岁才开始修炼。”
    “你现在什么修为？”
    沉霁略显局促：“筑...筑基。”
    “你娘去哪了？”
    沉霁面露挣扎，最后干脆闭眼，往床上一倒。
    那意思仿佛在说：不如脱我衣服！
    聂白藜上前，在他颤抖的呼吸中，直接扒掉了...绳子。
    沉霁感觉手上一轻，绳子松开。
    “你...”
    聂白藜趁机单手撑在床上，身子往下压，渐渐和沉霁的脸拉近距离。
    “既然沉家把你卖给我，你的身体、你的清白、你的一切都是我的。”
    “懂吗？”
    沉霁眼里闪过屈辱、震惊、压抑，可最后还是卸力，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聂白藜近距离打量少年沉霁。
    和从前的冰山脸不同，更稚嫩、更冲动、也更容易绝望。
    两人呼吸连着呼吸，对少年沉霁而言，时间仿佛漫长到一个世纪。
    可就在他打算豁出去，不就是一具身体的时候。
    女人又直起身，嘴角带着笑意：
    “现在，去吃饭！老娘不搞未成年！”
    说完，上上下下鄙夷打量他一番，最后目光停留在肚脐眼之下，大腿之上。
    “瘦成这样，那地方...会不会也瘦？”
    沉霁闹了个脸红，鼻尖呼出的热气愈发灼热。
    一气之下把被子掀开盖在身上。
    仿佛这样就能阻碍色心老鸨的视线。
    聂白藜逗弄完了，学着小说中老鸨的模样，扭着腰出门。
    不一会儿，有奴仆端了饭菜进来。
    聂白藜站在大堂，仔细观察沉霁幻想中的世界。
    也是有趣。
    人的恐惧，来源于已知。
    好比她幻境中的数学公开课和杀鬼王的场面。
    沉霁的恐惧，却来源于未知。
    或者说，来源于他固有认知。
    现实中，他在短短三年时间从炼气进入金丹，成全了沉家出生即金丹的谎言。
    所以他就以为，一旦他修为弱，随时有可能被沉家抛弃。
    想到这，聂白藜忽然就想去看看沉家看看。
    既然是幻境，沉家主也是沉霁幻想出来的。
    肯定和现实中不一样。
    大半夜，聂白藜学着华胜胜的动作，开始拆结界。
    沉家结构和她印象中的大致无二。
    一路潜行到沉家主的房间，里面载歌载舞。
    沉家主喝的两颊通红：
    “美人儿！来，香一个！”
    聂白藜撇嘴，沉霁脑子里的爹，浪得够直接！
    可紧接着，沉家主掰着美人的脸蛋问：
    “你说你是外室生的？庶出都不算！来人，杖毙！”
    “你脚上的鞋是庶出绣娘做的？杖毙！”
    “这门槛是哪个工匠做的？居然敢绊老子...嫡出...行，嫡出的话...那就废掉修为！”
    一晚上，沉家主都在发神经，整什么嫡嫡道道，嫡庶神教。
    和现实里的端庄大气的沉家主简直一个天一个地！
    聂白藜看了两眼就知道父子俩的关系为啥不好。
    纯属互相看不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