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白藜抬头望向天空。
蒙蒙血雨模糊了她的视线，神无月不见踪影。
反而是申屠无措和那群宗主被炸破胆子。
“你们这是想连我们一起杀啊！”
合欢宗宗主衣衫破烂，瘫坐在地，耳边还在耳鸣。
聂白藜翻了个白眼：“对呢，我狠起来连自己都杀。”
沉霁则追问：“神无月呢？”
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申屠无措站了出来：
“没看见，魔龙爆炸的时候扑向了他，我等忙着躲避，没看见他是不是死了。”
漫天血雨在此刻落了个干净，地上到处都是血。
聂白藜和沉霁一起翻找碎肉渣滓。
但找了一圈，也没找到神无月半片衣角。
姬言找一圈，略带兴奋问：“他是不是被炸成了碎渣，所以找不到？”
然而感受过上一世神无月压迫性实力的两人可不这么乐观。
聂白藜：“我觉得他跑了。”
沉霁点头：“他没这么容易死。”
然而其他宗主却不认同。
“你们也太小心，他被我们消耗了这么多灵力，又被巨龙爆炸袭击，肯定死了！”
“此事本是你们清霄宗内部事务，我们帮了这么大的忙，你们得给报酬吧？”
“等等，沉世侄不是要飞升吗？”
沉霁淡淡一笑：
“不飞升了，我打算日后常驻清霄宗，哪怕没了神无月，也要让清霄宗继续成为修真界第一宗门。”
其余宗主：“......”
丫的，还不如飞升呢！
就不能给他们留点希望？
好在宗主们脑子还算清醒，没打算趁清霄宗内乱闹事。
各自带领弟子回宗门养伤。
然而沉霁怎么会轻易放过他们。
经此一役，他算是想通了。
单打独斗不如群殴。
什么事都一个人承担只会累死。
但拉上一群倒霉鬼就形成了同盟。
沉霁非常礼貌地送各大宗主出门，临行前还温馨提醒：
“我师父最是记仇，今日来的宗门必定都记在心上，日后一一灭门。若各位遇到困难，请立马捏碎手中的玉牌。沉霁必定倾尽全力救援！”
说完，聂白藜端上一盘子玉牌。
宗主们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兽宗宗主脸色尤为难看，早知道就不来凑热闹！
“哎！我知道了，若神无月再攻打清霄宗，我等也会速来救助。”
要的就是这句话。
生死关头，不团结怎么行。
其余宗主一脸吃翔的表情，拿着玉牌走人。
云舟上，各大宗门都有不同程度损伤。
有的弟子运气好，被黑雾打晕，现在才醒。
醒后一脸迷茫问：“不是参加结道侣大典吗？怎么突然就回家了！我...我还没玩够呢。”
其余劫后余生的弟子皆是一脸迷茫。
对啊。
明明是件喜事，怎么突然就悲催了？
损失最为惨重的是清霄宗。
碎玉勉强接受了宗主是魔尊的现实，且还没被打死，大概率会逃回魔族卷土重来。
可还没等他站起来，申屠师叔祖就告诉他，他是申屠师叔祖的亲儿子。
吓得他再次跌坐在地。
申屠无措一脸愧疚：“是我对不起你，也是我对不起你娘。你不接受我也很正常，我得去主持大局，你...别太难过。”
申屠无措走后，碎玉呆滞许久。
最后双手撑地直起身，喃喃自语：
“......也不像啊，我怎就如此普通。”
还没等他想明白，一群新弟子就拉着他的手哭诉：
“呜呜呜师父，明明腿断了，怎么办啊！”
碎玉只能把这些事情抛掷脑后，去救助受伤的弟子。
脑子里闪过片刻思考：...至少他也不是特别差吧？
总归有点用。
灾难过后，不少弟子手足无措。
许多弟子陡然得知最尊敬的宗主是魔奴，还成了祸害众生的魔尊。
一时无法接受，哭得声泪俱下。
也有人心灰意冷，想离开清霄宗。
“正道魁首居然是魔奴，奇耻大辱！还修什么道？不如回家卖红薯！”
“本来就是冲着清霄宗第一的名号来的如今成了这样，日后可怎么办？”
“以后谁还敢出门，不得被人戳断脊梁骨？”
许许多多的质疑声弥漫在清霄宗各个角落。
但沉霁和聂白藜没时间管，他们还得救治受伤弟子。
医峰都忙疯了。
斯越，云佳，彻夜不眠救治，给人接骨。
丹峰也在不停炼制丹药，将月离一炉就是一百枚。
创下最高历史记录！
聂以纯和鬼见愁正在回收被操控弟子身上的鬼魂。
不少魂魄有了身体企图长久占据，根本不愿意出来。
为了不让弟子身躯被鬼界灵魂暗中占据，聂以纯几乎是对着名单一个一个数。
出错事小，给妹妹丢脸事大。
灵魂被抽取后，再由沉霁驱散弟子身体里的孽气。
所有人忙个不停，还得提防神无月突然出现。
申屠无措的任务便是带领长老们四处巡逻。
忙碌了一整天，清霄宗在夜晚也逐渐安睡。
寒栖峰，瀑布之下。
神无月带走了所有紫晶矿。
他原本打算在此地布阵，利用紫晶矿源源不断给自身提供灵力。
可没想到晚了一步，被沉霁他们打的措手不及。
他所到之处鲜血滴了一路。
魔龙爆炸瞬间，他抬手布置结界诶，手臂却被炸断。
好在有紫晶矿。
他忍痛没有在此处恢复，反而选择带着紫晶矿前去魔族。
那里更安全！
临走时，他用另一只手摩梭山洞墙壁一角，上面有他当年刻的图案。
想起那个人，他冷硬的脸庞也难得染上温和。
然而也就这一秒。
很快他收起表情，带着紫晶矿消失在寒栖峰。
在他离开后不久，聂白藜和沉霁匆匆赶来。
看见一路血迹，他们便知道神无月没死。
“等等，里面有鳄鱼！”
聂白藜掏出怀里的雪饼，分了他一半。
沉霁一脸懵逼接过。
然而等两人进去走了一路，鳄鱼影子都没看见。
沉霁把雪饼塞进嘴里：
“原来师妹是怕我体力不支，对付不了鳄鱼，真是用心良苦。”
聂白藜很不愿意戳破他的小心思，但还是开口：
“你想多了，喂鳄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