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五,晚上十一点钟,月亮湾码头。
何宇恒手持蓄电灯带着雇来的人去了月亮湾,交了尾款一箱子银元,对面的蒙面人拿了钱就走。
“你们,把东西都给我搬上船,快点。”
何宇恒拿了一万块交给船老大,吩咐:“装好后马上就出发,送到潭城我妹夫手上。”
工人们刚上手,突然暗处一声怒吼:“都给老子住手!”
二十多名士兵冲进了码头,各个扛着长枪,吓得工人们抱头乱窜。
“把那个穿的好的给我捉住!”
领队之人是沈泽帆拜把子的兄弟,谭立。
谭立走到盛放烟土的货箱旁,挑开一个箱子,扒拉掉上面的布料,下面赫然摆放着用油纸包裹的烟膏。
“这,这冤枉啊,我也不知道我买的布匹怎么被换成了这个!军爷,我跟沈少帅是亲戚啊,他是我妹夫!”
谭立铁面无情,对手下道:“把船老大跟这个老板请回去,把货装上带回去!”
腊月二十六,潭城,崔氏公司。
崔书逸站在窗前打量着对面往外赶商户的百货公司,手中的雪茄已着过大半,却久久未放进嘴里。
何氏的倒闭让他不禁对自己的安危担忧起来,崔书逸是何大小姐何景仪的夫婿。
本以为靠着联姻,能跟何氏增进往来。没想到何氏如今败落至此,好在昨天何宇恒这个大舅哥竟然替他垫钱买了茶馆即将断货的烟土,
有了大舅哥的鼎力相助,崔书逸对何景仪的态度也改变了不少。
清晨出门前,他还从钱包里拿了两百块钱给何景仪,叫她买些喜欢的东西。
“哐哐哐”
崔书逸心中一惊,转身去开门。
只见一队列兵堵在门口,领兵的队长从军装口袋掏出逮捕令,郑重严肃。
“崔先生,我们接到上级命令,你牵涉鸦片走私。崔氏茶楼已经被关停,请跟我们走一趟。”
崔书逸愕然不已,到底是顾元征出卖了崔家还是何家害了自己?
“这是出了什么事呀?”
何景仪正在逛街,看到崔氏茶楼围了一群人,急忙挤进来,却见到丈夫崔书逸被士兵押着进了囚车。
队长:“你是什么人?”
“我是他妻子!”
队长:“那这位夫人也跟我们一起走一趟吧!我们已经把府中二老也请去了缉毒署,问话调查。”
“明副襄理,这公司出了这么大的事还不快告诉我娘家!我二妹如今攀上了督军府,叫她赶紧想办法救我!”
何景仪上囚车前,不忘抓着崔氏公司的副襄理交代。
昌城,西华路,歌舞厅在白天并不营业。
刘浩领着两队士兵直奔负责人办公室,“顾大少爷,经人举报,说是歌舞厅内有非法的鸦片交易。缉毒署委托我等前来调查,要封锁歌舞厅,请您回去配合调查。”
杨卓想起了何纯熙那天的提示,看来这是她设的局。
既然如此,杨卓暗下决心,要推波助澜帮上何纯熙一把。
“好,我全力配合。”
审查室内,杨卓静待盘问。
“顾大少爷,你有什么可以先交代。”
沈泽帆从外面走进审查室,赶走了看守的士兵,坐在杨卓面前。
“交代什么?沈少帅不如回家问问沈督军?”
“我如今做的是掀台子的事,你不也一样?你交代清楚,我处理干净,这事便过去了。”沈泽帆出言暗示,他虽不了解杨卓,却觉得杨卓骨子里是个好人。
加之昨日听何纯熙说了杨卓戒鸦片之事,想来杨卓对鸦片也是恨之入骨。
杨卓:“你是为了桃桃吧?”
沈泽帆:“确实是她让我这样做的,不过,我也见不得鸦片泛滥,毒害百姓的祸事。”
“别说的那么冠冕堂皇,如果不是因为桃桃选了你,你会舍得断了沈家的财路?”
“交代吧,如果你想摆脱顾元征。”沈泽帆对杨卓的话不置可否,在他看来杨卓比自己还要惨一些。因为出身,被何纯熙舍弃,更难以逃脱做傀儡的命运。
杨卓不以为意道:“如今顾家脏的烂的事儿都在我身上,我如何摆脱?我认罪,沈少帅不用心慈手软,也不用告诉桃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