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乾再睁眼天已经黑了。
厨房里传来阵阵玉米香。
嗓子有些干,透过月光看到炕沿边的水杯后,拿起来就一杯干了。
嗓子这才舒服不少。
厨房里听到动静的程静推门进来。
“醒了?头疼不?”程静语气温柔,关切的问道。
程乾摇摇头:\"没事姐,好多了。\"
也不知道啥酒,劲可真大,改天问问玲姐,下回可再也不喝了。
\"那就行,去洗把脸,我煮了粥,一会喝一碗暖暖胃。\"程静点燃一根火柴。把屋里的煤油灯点上,暖黄色的光一晃一晃的。
程乾应了声后就去洗漱了。
一离开被窝,能明显感受到冷意,头都清醒了不少。
拔凉的水拍在脸上,刺骨冰寒。
程乾打了个哆嗦。
水缸里的水还有不少,看来他离开的这几天有人来献过殷勤啊。
这时程静已经把两碗粥盛了出来,旁边还有炒的鸡蛋和两穗玉米。
“今天下班晚了点,没买到好菜,简单垫吧一下,明早姐再去买新鲜的肉回来,给你好好补补,看你这一趟出门瘦的。”
程乾擦干净脸,精神抖擞,帮着程静把两碗粥端屋里去,
“姐,我吃好喝好,哪里瘦了,你别操心我,早上你就安心睡觉,明天早上我去买几个包子回来,等你去上班我就回村里一趟,我们厂长给我们放了两天的假呢,我回去看看爹娘,然后在村里住两天,大后天一早就直接从村里去厂。”
姐弟俩盘腿对坐,程静给他夹了一筷子鸡蛋,然后把一根玉米掰下来一半,慢慢啃着玉米。
“那行吧,我就不管你了,我这几天刚缝了件棉衣,你回去拿给爹,上他试一试,要是哪里有问题,你在拿回来,我再改。”
程静现在在纺织厂,最不缺的就是布料,厂里不少瑕疵品都是不能卖的,所以都是内部工人消化,价格便宜还能挑一挑,碎一点的就做头绳或者小帕子卖。
程静绣活好,厂里对她也非常看中,所以一般有布要处理,都紧着她们这些人才先选。
她的选择自然就多了很多,家里人过冬的衣服,她都准备做一套呢。
就是棉花不太好弄。
“对了,小乾,你有棉花票不?我这的只够做两套衣服,棉花票不够用啊。”程静想起棉花票,就问起来。
\"我手上还真没有,不过等上工后,我去问问,不行找人换一些。”
眼瞅着入冬了,棉花票不好弄,等村里发,到时候都晚了。
一碗粥下肚后,程乾又开始犯困了。
啃了两口玉米,就把碗筷收拾下去睡觉了。
一夜好眠,第二天一大早,顶着寒风跑去买了四个包子,两荤两素,姐弟俩就着昨晚剩的粥,吃个饱肚。
屋里简单收拾了一下,程乾骑上自行车,先去割了两斤五花肉,又买了点排骨,往车上一挂,然后直奔河西村。
秋收最忙的季节已经过去了,现在村里人都很清闲。
不少爷们被公社叫去帮忙修路。
修路也是有工分拿的,大家自然都很愿意。
程乾到村口的时候,正好碰到急匆匆赶来的刘向南。
“表哥!表哥!”刘向南,脚下生风,速度飞快的直奔程乾。
程乾一个急刹停在桥上。
“你咋来了?”程乾伸手扶了一把刘向南。
刘向南气喘吁吁,大冷天跑了一头的汗:“我爷,我爷,摔了!我爹送我爷去医院了,奶奶她一着急晕过去,我哥让我赶紧来找二姑。”
刘家姐弟五个,离龙井村最近的就是嫁来河西村的刘红梅。
刘建国夫妻送老爷子去医院,家里两个小的在家,看到奶奶晕过去,可不就有些慌乱,第一个想到的肯定是亲人。
所以刘向东立马让弟弟来河西村找二姑。
大姑离得远,小舅小姑一个在县里一个在公社,都没二姑家近。
刘向南撒丫子就跑。
整个人都是慌的。
程乾一听,也有点急,但还可以稳住,姥姥那边等表哥回过神应该会找邻居帮忙,现在是不知道姥爷究竟怎么样了,六十多岁的老人,摔一跤可不得了。
“你先去我家找我娘,我先走一步,去龙井村看看我姥,你让我娘稳住,不要急,有我呢,你也给我冷静一点,我先走了。”程乾表情严肃,不等刘向南回话,立马登上自行车,骑得飞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