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又是简短的三个字。
这一次，不含有任何的目的，只是真诚、简单的道歉。
凌虚宗弟子微微颔首，“快回去吧。”
长风宗弟子眼中闪过歉意，点点头，陆续离开。
面前一闪，一团黑影快速掠过，姜清予一眼认出是谁，冷哼了一声，悠悠喊道：“石暮志。”
声音不大，但却像是一道魔音一般，让黑影身形一滞，僵直着背缓缓转了过来。
看着离他越来越近的身形，身旁拖着一根长鞭，不好的回忆再次涌上脑海。
石暮志像是看到什么恶魔一般，牙齿直打颤，两腿发软，鬓边大颗大颗冷汗库库往外冒，不敢直视她的眼睛，不自觉用上敬语，“您、您还..有事...吩咐么？”
“这个，”姜清予像是没看见他直打哆嗦，说道：“给你们大长老。”
石暮志微微抬眼，映入眼帘是一根葱白似的素指，白的让人恍惚，好似与两指之间夹着的那张白色的绢纸融为一体，指甲修剪的整整齐齐，骨节分明，色泽也是淡淡的粉色。
毋庸置疑，这是一双极美的手，比他平生看到过的还要好看。
但是一想到，这双柔美的手是怎么挥动锁龙刺骨鞭揍他的，石暮志就浑身一颤，从晃神中醒了过来，双手谨慎接过绢纸。
面前的手忽然抬起，石暮志脸上闪过一抹惊慌，条件反射一般朝旁边躲去，“我、我一定转交，再、再见。”
说完，人一溜烟跑没了影。
姜清予放在耳边的手一顿，随后把散落下来的碎发挽在耳后，摸了摸脸，小声嘀咕道：“我有这么可怕吗？”
有的。
一直跑到长风宗门口，石暮志才停了下来，大口喘着粗气，脸上的紧张还没退去，直摇头：这人太可怕了！以后看见她，他一定绕道走！
....
另一边，凌虚宗阵地。
姜清予转身，准备回帐篷休息，路过正在分灵石的弟子，不甚在意地瞥了一眼，却被叫住。
“师妹。”
姜清予停下脚步，转身看了过去，是方才决定原谅长风宗弟子的师兄。
有些意外他会叫住自己，不由问道：“怎么了？”
那男修脸色微红，垂在身侧的手指不知所措地摩挲着衣角，“师妹会怪我们原谅长风宗吗？”
这话一出，旁边的弟子纷纷停下手里的事情，抬眼看了过来。
姜清予一愣，有些不解，“师兄...，为何会这般问？”
男修不自在地抓了抓脸，“他们那般折辱我们，我们却为了眼前的灵石选择原谅他们，师妹不会对我们失望吧？”
他们自然知道，这次长风宗这群弟子突然来道歉和师妹定然分不开关系，但最后他们选择原谅，其实...变相的算是拂了师妹的面子。
姜清予看到他们脸上一闪而过的慌乱、不自在、无措...，瞬间就知道他们叫住她的目的。
“不会。”姜清予抬眼看向他们，认真说道：“若我是师兄师姐，也会选择要这两箱灵石，原不原谅伤害已经造成了，与其听着虚头巴脑的话，不如来点灵石更实际，而且还能让长风宗弟子心里始终怀有一丝负罪感，一箭双雕，厉害！”
果然，她说完，周围的气氛顿时松快了不少。
姜清予抿了抿唇，柔声道：“不用担心我会生气，受到伤害的是师兄师姐，你们有权选择让自己舒服的方式填补“伤口”。”
又调皮地轻哼了一声，“你们受这么重的伤，才两箱灵石，倒是便宜他们了。”
随后微微倾身行礼，“师兄找我有事，我就先走啦。”
说完，朝着纪淮书的帐篷方向走去。
看着那抹逐渐远离视线的身影，不知谁悠悠感叹了一句，“我们的小师妹...真的很好啊！”
不仅没有生气，还反倒开解安慰他们，害怕留在这里让他们不自在，还主动找好了离开的借口。
这样的师妹还真是...让人想把一切美好的东西都给她。
...
姜清予前脚踏进纪淮书的帐篷，纪淮书的声音就在她身后响起。
“我什么时候找你有事了？”
姜清予一愣，转过身。
纪淮书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身子微微倾靠在门边，抱着手臂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语气戏谑。
姜清予立马知道，方才她对师兄师姐说的话，他都听见了。
不以为意转身朝座位走去，“师兄真是老了，忘性也大，方才明明说让我找你来着。”
纪淮书本想逗她一下，听到这话，卓然而立的身体有一瞬间颤抖，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
他！
老！
了？！
他明明才不到三百岁，放在修仙界也算是青年，竟然有一日被人说他老！！
纪淮书看着正准备喝茶的姜清予，大步走过去，一把夺过她手里的茶杯，“别喝了！这是老年人喝的！”
说着，仰头一口饮尽，恼羞成怒地将茶杯重重地放到桌上。
姜清予：......
一言难尽，“师兄，不烫么...”
姜清予垂眼看着炉子上还在汩汩冒着泡的茶壶，以及纪淮书逐渐红温的俊脸。
连忙拿过一旁的杯子，倒入水，体内灵力运转，刚好冒着热气的茶杯转眼间凝固起来，冒着寒气。
“快喝了，镇镇！”姜清予站起身，将杯子递到他的嘴边，着急说道。
“我不就开玩笑嘛，你怎么还当真了！”
纪淮书紧盯着姜清予的手，不知道在看什么这么出神，任由姜清予把冰块送进他的嘴里。
好一会儿，纪淮书的声音幽幽响起，“师妹，你不是雷灵根，为何能给茶水降温？”
姜清予身形一顿，师兄知道她从雷灵根变成双灵根，但不知道其实她其实是多灵根。
姜清予小屁股微微朝外挪动了一下，同纪淮书拉开一点距离，随后猛地站了起来，打算开溜。
“那个...云深找我..哎哎哎...师兄，你别拽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