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西莉亚花」再度的枯萎了,这是他从来都没有设想过的命题。
正如他没有设想过已经枯萎的「塞西莉亚花」居然重新绽放了,那般的无迹可寻。
他只知道,这一切的一切或许和那道撕毁一切的雷电,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那道气息——
和那个雷电将军,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倏忽然的,他的胸腔之中突然升起了一抹难以言喻的感觉。
不过,还真是奇怪啊。
明明是那样空无一物的胸腔,在此情景之下,却是接连不断的产生了各种各样的反应。
就像是被热油浇灌,浑身都几乎要被滚烫的温度所融化一般;
就像几近分崩离析,仿佛就像是身上的全部零件都搅和在了一起一样;
更甚是手不是手腿不是腿,身体的部件被错误的拼凑;
……他的心,简直痛苦到无法呼吸。
啊,他怎么会忘了呢?
人偶是没有心的,同时,人偶也是不需要呼吸的。
所以即便他停止呼吸,他也依旧可以继续的存活下去。
即便胸腔之中并未鼓动,他也依旧可以好好的在这片大地上继续行走。
他可一直在前进!从来……从来没有回头!
「塞西莉亚花」仍旧如同残莠一般枯萎,他也转而更加强劲的投入了深渊的探索中。
只不过失去了庇佑的他,却也再度的被深渊那些流窜的强大怪物们伤及。
这一次,他遭遇了一场恶战,被打得几乎更是支离破碎。
但是他不在乎,毕竟,耐打就是他的优势,抗揍就是他价值的体现。
为此,他从深渊取得的成果也是无比的显着。
他还活着,把他修好之后他还可以战斗,如果还是坏了,那么就继续修。
这便是他的价值,唯一的价值。
难道不是吗?
于是,他再度拖着这样一副残破不堪的躯体,踏入了博士的研究所。
“这不是人偶吗?稀客啊,自从那朵花开了之后,你就没有再来过了,毕竟如果是一些小伤,你自己就会维修自己了,也犯不着跑到我这儿来。”
「博士」的一个看起来有些年迈的切片,看了看他心口枯萎的「塞西莉亚花」,言语之间似是带着些许嘲讽的意味。
“哎呀呀,原来是花枯萎了,难怪你会出现在这里……”
“所以,你真的就不打算让我研究一下这朵花么?只要找到原理,它就可以继续盛开……”
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之后,「博士」也是察觉到了这朵特别的「塞西莉亚花」可绝非是池中之物。
身为实验室的“常驻嘉宾”的他,也必定是对此物觊觎的紧的。
于是,年迈的「博士」切片,竟是像个邻家的知心老大爷一样,开始颇为老成的对他循循善诱。
“就像之前那样,你提供‘素材’,我进行研究,你获得你想要获得的,我也得到我想要知道的——这难道不是一本万利?”
“而且在这之后,你也不用再继续来我这里进行维修了。”
言语间,均是如此的精明而又虚伪。
不过,他却是没有理会觊觎着他的花的「博士」。
他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话。
“多托雷,你是修,还是不修?”
年迈的「博士」切片理解了一切,他没有再说话,而是笑了笑,用一个类似于“请”的手势,来作为他的回答。
维修的作业开始,他躺在了实验台上,眼眸暗了下来,陷入了待机的休眠之中……
……
唔……
他好像做了一个梦。
相比于以往待机时,那近乎一瞬的黑暗……
此时,就好像就是有阳光在照拂着他一般。
竟是让他感觉有些温暖。
……温暖?
为什么他会感觉到温暖呢?
他不是……?
咦……他不是……他不是什么呢?
他的思维有些混乱,竟是想不起为何要如此的发出疑问。
而在这般混沌的时间里,倏忽然的,他听见耳边似乎是有人在轻声的呼唤。
他眼前的景色也骤然间的开始变化——
周围的人群四下而坐,熙熙攘攘,颇有些的聒噪,也颇有些的吵闹。
但是真奇怪……明明如此厌烦吵闹的他,身处于这里之时,竟然并不觉得讨厌。
诶……?厌烦吵闹?为什么他要厌烦吵闹呢?
踏鞴砂里一向如此繁忙而又喧嚣,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他感觉自己有些奇怪,但是又说不准哪里有些奇怪。
于是他只能这样静静的呆坐着,放空着自己混乱的思维。
直至,耳旁的呼唤声再度将他的心绪带起。
“倾奇者?倾奇者?表演就要开始了,你怎么突然在发呆?”
似乎是察觉到他的异样,坐在他身旁的母亲有些焦急的呼唤着他。
啊……是这样,他突然想起来了。
他来这里是来看戏剧的。
这场戏剧,是由百樱里阿姨那很早就随着父亲前往稻妻城创业的侄子,创办的一个戏剧社,所专门演绎一些开拓创新的,并非稻妻传统戏剧的戏剧。
在当时,这样的表演方式一度炙手可热。
他们能在这样红火的时候专门来踏鞴砂一趟,属实是难得的。
他记得,他原先是很期待这出戏剧的,只不过……
坐在身旁的母亲依旧是那般不停恨铁不成钢的念叨。
“倾奇者,你是在生气吗?也是,那个死丫头,她百樱里阿姨的侄子好不容易来踏鞴砂一趟弄的戏剧表演,这时候不陪着你好好的看剧,还跑去加强巡逻警戒,也真是……”
是了,因为戏剧的火热程度,为了防止不必要的意外发生,白纸主动的揽下了这样的职责, 负责着整场戏剧的顺利演出。
于是,这场新奇的戏剧,便是只有他和母亲共同观赏了。
“没事的,母亲,我能理解。”
他下意识的如此乖顺开口。
只不过,他缓缓开口的声调,在此时却是如此怅然若失……
仿佛,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柔顺的说话了。
奇怪的感觉弥漫于心底,但疑惑过后,他也没怎么的放在心上。
他和白纸约定好,在这之后要好好的同她讲述这场她没看到的戏剧的。
戏剧即将开幕,就不想那么多了。
现在就安安静静的坐在原地,等待着戏剧的开场吧?
只是他静坐良久,舞台上依旧一个人也没有,周围也逐渐议论纷纷。
母亲和她的铁姐妹百樱里倒是有些担心是出了什么特殊状况,于是便带着他一起前往了后台询问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