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好啦……老婆,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
“所以,快把我手上的绳子解开吧?”
“好吗?”
宏伟壮阔的哈库西娅宫内,屹立于这个建筑群中心的,唯一一处有人居住寝宫里。
一位有着长长白色头发的貌美狐娘倚靠在床榻的软垫上。
她那微微低垂的眉宇之间,也因为刚才的言语而带着些许求饶似的意味。
看起来还真是可怜兮兮的。
试探半晌,似乎是刚才的话没有得到什么回应,貌美的白发狐娘好像有些泄气的将自己的半张脸都埋进了怀中的软垫里。
只剩下半露出的那仍旧闪亮的金色眼眸,好像仍旧在琢磨着自己的小心思——
其实,白纸觉得她真的是挺委屈的。
她不过就是在一次任务途中不小心受了伤……
在「流浪者」定点为她换药的时候,因为实在是受不了自家貌美老婆专心致志给她换药的模样了。
所以……嗯,可能是她有些太过于热情了吧?
这一条细细的,用于捆缚住双手,好让狐狐可以安分一些的红线,就是对她这么挠人的惩罚了。
狐狐真的,好委屈的。
不过委屈归委屈,样子还是要装的。
所以,白纸悄咪咪的注视着正在一丝不苟重新配药的「流浪者」,只是稍稍的泄气了一会儿。
这会儿瞅见药重新配好了,自家老婆也转头过来了。
她就马上满血复活的轻轻地摇晃着自己被红线捆缚的双手,继续那般委屈巴巴的开口。
“唔,老婆我真的错了,我不闹人了,解开嘛,解开……好吗?”
委屈而又带着些许可怜兮兮的声音,闷闷的从软垫中传出,更是加深了这份可怜的感觉。
只是,强如白纸。
稍微想想就知道,这种细细的绳子可完完全全捆不住她。
更别提,只要白纸想的话,她稍微的抬一抬手臂,捆缚住她的这根细细的红绳,就会非常直接的被扯断。
那么,问题就来了。
为什么白纸却是这样委屈的往「流浪者」的方向,这么可怜兮兮的摇晃着自己的手腕呢?
要是细看白纸那双微眯而传情的金色眼眸,以及那完全不似委屈,正在一点一点微微抖动的毛绒绒大耳朵就会知道——
这只缺德的狐狸可一点儿都不委屈。
白纸的这些所作所为,不过是在对自己最爱的人调情罢了。
她埋在软垫的那半张脸下,嘴角可也是完完全全勾起来的。
而「流浪者」似乎早已经把这只缺德的狐狸吃透,是已经能够轻车熟路的应对这般富有强大魅力的攻势了。
无论怎么样,当下处理这个伤口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人类都是非常脆弱的生物。
这一点,「流浪者」本就深有感触。
更何况,这一次的情况可与以往的都不一样……
身为每日相伴的枕边人,白纸很快的察觉到了「流浪者」眼中的严肃。
她的态度倒是放得更乖了些,不过语气,却是仍旧那样调情的挑逗。
“是还在担心吗?…没事的哦,研究报告不也说了,第一天如果没有那什么的反应,致死的概率可是低到只有不到个位数呢……”
“这次是我有些不小心了…抱歉,我不会再让你受惊了。”
“下一次,我会优先保护好自己的。”
白纸的态度非常的诚恳。
从她那微微低垂的毛茸茸大耳朵来看,也能知道这份情感的真挚而又不容作假。
面前最爱的人还是被触动了,不过,很快的,几乎就是浅尝即止——
「流浪者」就恢复了之前那样平静的神情。
他坐到了床边,将重新配置好的药膏放在了手边。
之后,便探向了白纸受伤的腿部。
随着绷带被一层一层的拆开,白纸的那份从容不迫,也像是正在被一层一层的解开那样,逐渐地回归成了她最为本真的模样。
绷带被拆开了,伤口是一个不怎么漂亮的齿痕。
形状就像是被某种大型动物咬伤后所能呈现出来的一种状态。
而造成这个伤口的起因,也只是因为一个一个看起来非常普通的任务。
沙漠那边已经可以交由提拔上来的人才进行工作。
将白纸认作族长的那个以强者为尊的沙漠部族,也大部分都迁徙到了这座须弥的新城市“哈库西娅”。
沙漠那边可以暂且放缓。
白纸的任务,也就从经常性的沙漠出差,转变为了在雨林中执行任务。
一开始这个任务只是一个非常普通的任务。
十几位一起研究新课题的学者,在野外观察一种特殊的长鬓虎。
这种长鬓虎生活在森林的深处,距其他的长鬓虎来说不仅牙齿更为巨大,毛色有一些不一样,体型也更为巨大,也更具有攻击性。
并且,这种长鬓虎非常的警惕,也有自己区别于其他长鬓虎的攻击手法。
遇到其他长鬓虎到时候还可以靠一些小道具的威吓来尝试逃跑。
但是遇到这种就不行了。
不过,这也大概是学者们发现这种长鬓虎的契机吧?
这些学者说,研究显示这种长鬓虎与其他的长鬓虎是有些不同的。
或许是会被更正追加的独特物种!更或者是很久以前的原始品类!
可把那些初出茅庐就得到这个课题的学者们激动的。
于是,白纸就被拜托好好的保护他们,让他们能顺利地完成这项研究就好。
然后,果不其然的,也不知道这项研究是哪里走漏了风声。
由于这种长鬓虎的皮毛数量稀少,花纹又野性又漂亮。
于是,甭管这种生物危不危险,多的是偷猎者想要分一杯羹。
而就在白纸刚刚前去捣毁一处偷猎者营地,火急火燎赶来的学者们望着地上被扒皮死去的珍贵长鬓虎。
他们头脑一热,全都一窝蜂怒火中烧的,乱七八糟的打开笼子……
结果可想而知。
白纸一边和狠狠咬住不放的偷猎者增援进行周旋,一边又要应对从囚笼里面挣脱而出的愤怒长鬓虎。
一边又要保护这些到处乱窜的愣头青学者,又不能用太强硬的方式……
纵使她到底有多么的强,一旦有了顾忌就不可能所向披靡。
一位好心的学者在混乱中仍旧想要救治一只腿折了的长鬓虎,结果这只愤怒的野兽不顾一切的朝他咬了过去——
这个伤口就是代价,来自于一只濒死野兽的反扑。
而这些学者对这个物种的研究,其实也研究出了这种野兽的牙齿中携带着一种特殊的毒素。
一旦被咬到,虽然毒素发作的几率小到微乎其微。
但还是有一定可能的概率发作。
而至于发作过后,便是极大概率的直接死亡了……
据那些学者们说,估计是这种生物以前遗留下来的特殊毒素。
这个消息可把「流浪者」给吓坏了。
他东求求西求求马不停蹄的找人找神,在得到这个概率极低的宽慰,并且无需担心的言语之后。
这才最终是平静了下来,回归了日常状态时候的样子。
但是,或许他的内心,还是极度不平静的吧?
所以,白纸才特意的装出这样一副俏皮的样子。
无论是耍滑耍招也好,更或者是狐狐挠人也好,总之做点什么,好让她那内心极度担忧的老婆心里可以好受一些才是!
只是,随着层层绷带的解开,也宛如是白纸层层遮蔽的内心那样……
白纸的内心,又何尝有一刻是平静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