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福州内乱,有人做内应
作者:猫头叔叔   五代:这个小国太能打最新章节     
    原来内应是李仁达,他上次怂恿黄仁讽杀王继昌未果,黄仁讽迁怒于他,王继昌记恨他,整个福州城都没人举荐他,吴越军也看不上他,以至于他堂堂闽国先都指挥使,在吴越竟然没混到一官半职。
    李仁达决心再次反水,派人暗中联络上了陈觉,表示愿意打开城门,陈觉也发挥大嘴巴忽悠人无底线的才能,许诺一旦破城,以刺史之位相酬。李仁达顿觉久旱逢甘霖、千里遇知音,尽心尽力的筹划起开城之事。
    李仁达在历史上名声不显,但若论起叛变之快,那是吕布骑上赤兔马也及不上的。李仁达最早是王延钧的元从都指挥使,王延羲(即王曦)即位后,他叛变,投了王延政。然后王延政出兵讨伐朱文进时,他又投了朱文进。吴越军至,他又投吴越军。等到如今,他又投南唐。变脸之快,史书上恐怕无出其右者。
    李仁达手中无兵,便去找黄仁讽,黄仁讽把他大骂了一顿,并说:“念我们同僚之谊,我不告发你,你走吧。”
    李仁达见此路不通,心说活人还能让尿憋死,转头去找王继昌。
    王继昌因李仁达撺掇黄仁讽与他内讧,记恨在心,只是没找到机会杀他,见他送上门来,二话不说将他捆了个结结实实。
    正要将他剖心挖肺时,李仁达出言劝王继昌改投南唐,王继昌笑得差点跌倒。心说投了南唐然后像王延政、王继勋一样被送到金陵圈禁起来吗?
    王继昌正要杀他,李仁达大叫:“公请我听我一言,再杀不迟。”
    李仁达便阐述为何非投南唐不可,称李景达已大败吴程,不日即将赶来福州会攻。若是早投,尚可享荣华富贵,若是晚了,恐怕就是金陵圈禁的下场了。
    王继昌冷笑道:“我叔父(王延政)不也是圈禁金陵,左右都是圈禁,我不如多坐几天节度使的位置。”
    李仁达急道:“大不一样啊,早投唐国(指南唐),那便是率州来投,使君只是王延政的从子,将来官运亨通,也未可知。等城破再投降,那便是以吴越国节度使的身份被擒,说圈禁都是轻的了。”
    “福州离吴越近而离金陵远,陛下若为了稳定人心,杀了使君也是说不准的啊。”李仁达苦口婆心道。
    王继昌冷笑道:“你这么苦心劝我,唐国许了你什么好处?”
    李仁达也不讳言:“唐国许我刺史之位。”
    王继昌冷哼了一声,放过了李仁达,便与其商议如何联络城中的旧部、如何乘机打开城门。
    连续几日大雨,到了晚上,吴越守军自知留从效不可能在这种时候攻城,便放松了警惕。王继昌暗中联络了几十名旧部,汇合自己的亲兵,偷偷汇集至南门附近的小巷中,准备偷袭城门,拿下后开城投降。
    哪知他们走到一半,却见前面一金甲红斗篷的武将持凤嘴刀当街立在那里。
    王继昌心里发毛,低声问道:“来者何人?”
    来人缓缓走近,竟是黄仁讽。
    黄仁讽脱掉头盔,露出都已发白的须发道:“老夫今年已过古稀,人早已活够了,今教公子一言。人之所以为人,因有忠、信、仁、义。我有负于富沙王(王延政,此时他降了吴越,不方便称其为陛下),不忠;他把您托付给我而我想杀您,不信;吴越不杀我等,是为仁。封公子节度福州,使公子可以奉祀祖庙,是为义。我无忠信而吴越有仁义,今我等降了吴越,不能再反叛于他,失了仁义。”
    王继昌窘道:“你怎么跟个书呆子一样聒噪,还不让开。”
    黄仁讽坚决不让,并立誓除非先杀了他,黄仁讽虽年过古稀,但勇武过人,凤嘴刀一舞,周围一丈地无人敢上前。
    王继昌只好咬牙拼了,将弩对准黄仁讽,威逼他后退。黄仁讽先发制人,挺刀冲了上来,三两下竟连杀两人。
    诸兵卒也都知晓黄仁讽的武力,对这疯了的老头也是怕得很,竟是僵在那里。
    “放弩箭,射死他。”王继昌命弩箭齐发,黄仁讽拼命抵挡,又格杀二人。
    此时这里的动静被巡夜的士卒发现,顿时敲锣示警。
    王继昌见大事不好,不作垂死抵抗,也不投降,竟只是翻墙回家睡觉,装作什么事都没做过。可怜闽国王家自王潮被唐昭宗封为福建观察使后,据有福建五州五十年,子孙后代已昏庸至此。王继昌被吴越军擒住,张筠以军情紧急,不杀王继昌不足以稳人心为由,要杀他。
    不料被黄仁讽阻止。
    黄仁讽道:“他是钱王封的节度使,位居使君之上,使君岂可越权而杀他!”
    张筠不听,“将在外君命有所不授。”将王继昌与李仁达一并杀了,头颅挂在城头上。
    留从效也看明白了,自知攻不下福州,不愿做那蚁附登城白白送死之人,只是围着,只等齐王李景达大军到了再行攻取。
    钱弘佐率船队至闽江江口外,派人查探福州敌情,见城外壁垒森严,城头旗帜俨然,知道福州尚还在吴越手中,心下大为宽慰,与诸将就在帅舰上商议方略。
    后军统军使余安建议以水军分两路走黄龙江与白龙江,将留从效水军驱逐,困住南台岛,南台岛上留从效的大营缺吃少穿,不攻自破。
    钱弘佐想了想,看了许久舆图,说道:“此策可行,但难度极大,白龙江狭窄,留从效在白龙江两岸架设了不少梢炮,修筑了许多水寨,我们水军要打通白龙江,损失不小。若是进展不利,被留从效堵住两头,可就插翅难飞了。人没救成,恐怕自己就搭进去了。”
    余安想了想,觉着钱弘佐说得对,又提了个想法:“留从效起家于泉州,我们不若攻其必救围魏救赵?以水军直扑泉州。”
    留从效倾巢而出,泉州必定空虚,此计可行,钱弘佐点点头。
    这时前军统军使赵承泰急道:“臣以为万万不可。”
    钱弘佐虽惊讶,但仍听他解释。
    赵承泰细细剖析:“泉州乃大城,先唐时乃市舶司所在,商贸繁荣,城内丁口众多,城墙几经扩建,并不易攻取。如顿兵泉州之下,福州先被告破,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余安呛声道:“你说的倒是一套一套的,你有什么好计策?”
    赵承泰嘿嘿一笑:“殿下,臣有一策。”